日她老人家又憔悴了不少。
她苍老的眼睛里满是痛楚:“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她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哀家当初没能护住霓凰,这次一定要护住你!”
可我怎么能不自责呢。
京城现在人人自危,我想起上次顾钰带我出宫,街边送我糖人的大伯,巷口嬉闹的孩童,如今却要因我遭受战火。
顾钰说这不是我的错,太后说不是我的错,可若没有我,北狄怎会突然发难。
深夜,我仰望漆黑的天际,想起了母亲霓凰长公主。
当初她选择死在北狄境内,就是不愿意连累大周吧。
皇上下达了开战的命令,所有人都明白,这场战争已经避无可避。
三日后,八百里加急战报传来,宫中乱成一团。
北狄王竟命人掘了母亲的陵墓,将她的尸骨悬挂在军旗之上挑衅。
他们怎么敢!
怎么敢!
我喉头涌上腥甜,浑身发抖。
太后得知消息当场吐血,病情骤然加重,我跪在她的榻前看着她灰败的脸,喉咙发紧。
刚得知她是我祖母时,我只觉得这是个陌生的名分。
我按礼数晨昏定省,像完成差事一样照料她,从未真正把这个病弱的老人与亲人二字联系起来。
可此刻看着她艰难喘息的模样,她枯瘦的手指紧紧的拽着我不肯松手,即使在昏迷中,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喊着霓凰。
太医在一旁一直默默摇头,我的视线突然模糊,原来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痛楚。
这个我从未唤过一声祖母的老人,正在为我的母亲肝肠寸断。
“祖母…”14我哽咽的俯下身,第一次发自肺腑的唤出这个名字。
她似乎听见了,眼角渗出了泪水。
我握着她冰凉的手一字一句道:“您一定要等我…等我把母亲带回来。”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她们不仅仅只是史册上的名讳,而是与我骨血相融的血亲。
我来到金銮殿外,殿内吵得翻天覆地。
有人怒斥北狄无耻,有人却跪地哭求:“陛下!
交出郡主吧!
边关百姓何辜啊!”
谢骁大将军再次站出来,他一身铁甲未卸,单膝跪地:“陛下!
十七年前北狄逼死长公主,如今又妄想夺走她的血脉,甚至掘坟辱尸!”
“臣请命踏平北狄,血债血偿!”
一位老臣竟当场撞柱,血染朝服:“老臣以死谏言,不能战啊!”
皇上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