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
心脏处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有什么尘封已久的东西正在苏醒。
原来不是没有人爱我。
我浑浑沌沌回到侯府。
我站在侯府大门前，望着这座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宅院，忽然觉得陌生又熟悉。
难怪我从小不像其他丫鬟，不必做粗活，不必挨板子，甚至能跟着小姐一起读书习字。
原来不是小姐庇护我，而是侯爷暗中护着我。
我缓缓穿过熟悉的回廊，嬷嬷从不让我值夜，说是怕我胆小。
小厨房总是给我留最好的点心，说是小姐吩咐。
就连顾钰，对我若即若离的管教，也都有了缘由。
我就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是靠运气活下来的小丫鬟。
我走到后院那棵桂花树下，终于支撑不住跪坐在草地上。
“都知道了？”
顾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没有回头。
他走到我面前，那双总是含着戏谑的眼睛，此刻竟带着我从未见过的认真。
我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望着顾钰：“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沉默片刻：“从你被带回侯府的那一年。”
我征住。
他声音很轻，像是陷入了回忆：“那时你三岁我六岁，我总是发现父亲半夜去看你。”
“四岁时你高烧不退，父亲守了你一夜。”
“我问父亲你是谁，他只说你是比他命还重要的人。”
夜风微凉，我坐在草地上，听着顾钰讲述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一些零星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闪现。
一双温暖的手轻抚我的额头，及笄那年老夫人亲自为我梳头和她泛红的眼眶…顾钰将一块鸳鸯同心佩塞进我手里，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信物。
他的声音很温柔：“父亲让我告诉你，长公主最后的话是…愿我孩儿，永不知自己身世，平凡安乐，长命百岁。”
11国公爷来侯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总要提起太后。
“太医说，娘娘是忧思成疾，再这样下去……”他端起茶盏，眼睛却望着我，欲言又止。
侯爷坐在一旁，眉头紧锁，却始终沉默。
“白芷，你长大了，有些事该由你自己做主了。”
侯爷突然开口。
我心口发闷，如果母亲在世，会忍心看祖母郁郁而终吗？
沉思良久，最终我点点头。
国公爷猛地站起身，茶盏打翻在地上也顾不上：“我这就去安排！”
他几乎是跑着出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