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玉芬苏晚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80年代,我靠种菜发达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大智若愚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01我重生了苏晚的意识沉在无边的黑暗里,像一块不断坠向深渊的石头。每一次徒劳的呼吸都牵扯着腹部深处撕裂般的剧痛,那痛楚尖锐又沉重,仿佛有无数把生锈的刀子在肚子里搅动,要把她仅存的一点热气也剜走。耳边嗡嗡作响,是隔壁邻居家电视机里传来的、遥远而刺耳的春节晚会欢庆声,主持人的声音亢奋得近乎失真,带着一种与这破败出租屋格格不入的喜庆。还有窗外……窗外似乎有零星的、迟来的爆竹声炸响,带着一种空洞的回音。但最清晰、最刺穿耳膜的,是近在咫尺的、一声比一声微弱下去的婴儿啼哭。那哭声细得像初春刚抽出的嫩芽,带着令人心碎的求生本能,却终究被这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寂静一点点吞噬、淹没。她拼尽全力想动一动手指,想去碰一碰那个小小的、挣扎的生命,但身体像是被...
《重生80年代,我靠种菜发达了完结文》精彩片段
01 我重生了苏晚的意识沉在无边的黑暗里,像一块不断坠向深渊的石头。
每一次徒劳的呼吸都牵扯着腹部深处撕裂般的剧痛,那痛楚尖锐又沉重,仿佛有无数把生锈的刀子在肚子里搅动,要把她仅存的一点热气也剜走。
耳边嗡嗡作响,是隔壁邻居家电视机里传来的、遥远而刺耳的春节晚会欢庆声,主持人的声音亢奋得近乎失真,带着一种与这破败出租屋格格不入的喜庆。
还有窗外……窗外似乎有零星的、迟来的爆竹声炸响,带着一种空洞的回音。
但最清晰、最刺穿耳膜的,是近在咫尺的、一声比一声微弱下去的婴儿啼哭。
那哭声细得像初春刚抽出的嫩芽,带着令人心碎的求生本能,却终究被这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寂静一点点吞噬、淹没。
她拼尽全力想动一动手指,想去碰一碰那个小小的、挣扎的生命,但身体像是被浇筑进了沉重的混凝土,纹丝不动。
黑暗彻底合拢前,她似乎又听见了另一种声音,遥远得像上辈子……那是喧天的唢呐锣鼓,喜庆得刺耳,还有那个男人,那个把她推进这无底深渊的男人,粗哑的嗓音带着醉醺醺的得意:“娶你,老子花了整整三百块呢!
金贵得很!”
三百块……三百块……买断了她的一生,还有身下这个连看一眼世界都来不及的小生命……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苏晚!
你聋了还是哑巴了?”
一声尖锐得的叫喊,像根烧红的铁钎,猛地捅进苏晚混沌的脑海,狠狠搅动。
她一个激灵,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强行从那片冰冷粘稠的死亡泥沼里拽了出来。
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艰难地掀开一道缝隙。
昏黄、摇晃的光线刺了进来,带着一种久违的、属于活人世界的粗糙感。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糊在斑驳土墙上、早已泛黄发脆的旧报纸,上面的铅字模糊不清,边角卷曲着。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潮湿土坯墙的霉味、劣质煤烟呛人的气息、灶间飘来的稀粥糊味,还有一种属于贫穷和拥挤的、挥之不去的浑浊体味。
“妈!
你看看她!
装什么死!”
那个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刻薄和急躁。
苏晚循声缓缓转动僵硬的脖颈。
一
张年轻却写满了刻薄算计的脸凑得很近,几乎要贴到她鼻尖。
这是苏玉芬,她继父带来的女儿,她的继妹。
苏玉芬叉着腰,细长的眉毛高高挑起,涂着廉价口红的薄嘴唇一开一合,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晚脸上:“人家李屠户那边可说了,就等着回信儿呢!
三百块!
一分不少!
够咱家吃多少顿肉了?
你一个拖油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也该为这个家想想了!”
苏晚的目光越过苏玉芬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落在她身后。
昏黄的灯泡下,那个瘦小、佝偻的身影,是她这具身体的母亲,王桂香。
王桂香垂着头,枯槁的手指死死揪着洗得发白、打了好几块补丁的衣角,身体微微发着抖,像一片在寒风中瑟瑟的枯叶。
她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却终究在继父苏大强阴沉的目光和苏玉芬的逼视下,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只有浑浊的眼泪无声地顺着她脸上深刻的皱纹往下淌。
苏大强就坐在那张唯一像点样子的破木桌旁,手里端着一个缺了口的粗瓷碗,里面是浑浊的地瓜干稀粥。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滋溜吸了一口粥,含糊不清地说:“玉芬说得在理。
晚丫头,那李屠户虽说年纪大了点,可人家是正经手艺人,杀猪的,油水足,饿不着你。
三百块……啧,不少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混杂着滔天的恨意,瞬间从苏晚的脚底板直冲头顶!
这场景,这对话,这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她灵魂深处!
前世那场噩梦的开端,那把她推入火坑的“分家”,那三百块沾着她血肉的彩礼……竟然就在眼前!
原来我重生了!
02“呵……”一声短促、冰冷、几乎不像是人能发出的低笑,突兀地从苏晚喉咙里挤了出来。
这笑声太过诡异,带着一种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气,让屋内聒噪的逼婚声戛然而止。
苏玉芬被她笑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你笑什么?
疯了吗你?”
苏晚没理她。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刀子,缓缓扫过这间破败、拥挤、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屋子。
糊着旧报纸的土墙,熏得漆黑的房梁,缺腿用砖头垫着的桌子,角落里堆着破烂农具和杂物。
最后,她的视线死死钉在墙角那把靠在墙边、沾着干涸泥
土的锄头上。
前世那场改变一切的冰雹,那场让她和母亲彻底坠入深渊的暴雨……时间!
现在是什么时候?!
她的目光猛地投向糊着旧报纸的墙壁缝隙。
外面,天色阴沉得可怕,灰黄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像一块肮脏的抹布。
空气沉闷得没有一丝风,带着暴雨前特有的、令人窒息的湿黏。
几只蜻蜓,飞得异常的低,几乎是贴着地面在慌乱地打转。
是今天!
就是今天傍晚!
那场毁天灭地的冰雹!
前世,她被强行塞上花轿,塞给那个满身猪臊味、能当她爹的老光棍李屠户。
母亲王桂香在继父苏大强和苏玉芬的阻挠下,没能抢收自家那几分长势还算不错的菠菜。
结果,就在迎亲的唢呐吹响前,那场骇人的冰雹夹着暴雨倾盆而下,鸡蛋大的雹子砸烂了村里所有的菜地,也彻底砸碎了母亲最后一点微薄的指望。
从此,她们母女俩只能挤在四面透风的牛棚里,靠着母亲给人浆洗缝补、她去捡煤核勉强糊口,直到她在那个冰冷的出租屋独自走向死亡……巨大的信息洪流和强烈的求生欲在苏晚脑中疯狂冲撞、融合。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过大的眼睛,此刻却亮得惊人,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死死盯住苏大强和苏玉芬。
“嫁?”
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冰冷,“谁爱嫁谁嫁!
这破屋子,这堆破烂,还有你们这堆烂人……我苏晚,一分一毫都不要!”
话音未落,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从那张吱呀作响的破床上弹了起来!
动作快得让苏玉芬和苏大强都没反应过来。
她几步冲到墙角,一把抄起那把沉重的锄头!
“你…你要干什么?!”
苏玉芬被她眼中那股骇人的戾气吓得后退一步,声音都变了调。
苏晚没看她,也没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苏大强。
她扛着锄头,另一只手猛地抓住旁边还在发懵、浑身颤抖的母亲王桂香枯瘦的手腕。
那手腕细得硌人,冰冷得没有一丝热气。
“妈!”
苏晚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跟我走!
现在!
马上!”
她的力气大得出奇,王桂香几乎是身不由己地被女儿从那张破凳子上拽了起
来,踉跄了一下。
“反了!
反了天了!”
苏大强终于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碗里的稀粥都溅了出来,“你敢踏出这个门试试!
老子打断你的腿!”
苏晚猛地回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向苏大强:“腿?
你试试?
看我手里的锄头答不答应!”
她紧握着锄头木柄的手青筋暴起,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地劈过去。
苏大强被她那亡命徒般的凶狠眼神镇住了,一时间竟忘了呵斥。
趁着这一刹那的间隙,苏晚再不多言,拽着还在发颤、眼泪涟涟却下意识抓紧了她手臂的母亲,扛着锄头,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那间散发着腐朽霉味、令人窒息的屋子!
03外面阴沉沉的天光刺得人眼睛发酸。
潮湿闷热的空气裹挟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却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
苏晚拉着母亲,没有半分迟疑,朝着村子西头那处废弃的牛棚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狂奔。
王桂香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被苏晚死死架住。
她嘴唇哆嗦着,声音破碎不堪:“晚…晚儿…我们…我们去哪啊…这…这……去找活路……”苏晚的声音在狂奔中带着喘息,却异常坚定,“妈!
信我!
把咱家那块地的菠菜,全收了!
立刻!
马上!
晚了就来不及了!”
“菠菜?”
王桂香茫然又惊惧,“那…那还嫩着呢…收了…收了卖给谁啊?
队里分的那点口粮…也…也快没了…”她想到空空如也的米缸,想到苏大强那张阴沉的脸,想到苏玉芬刻薄的嘴脸,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再次攫住了她。
“妈!”
苏晚猛地停下脚步,双手用力抓住母亲瘦削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那双眼睛,清澈、明亮,燃烧着王桂香从未见过的、一种近乎灼人的火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和一种奇异的、让人心安的笃定,“看着我!
信我这一次!
就这一次!
老天爷要下雹子!
鸡蛋大的雹子!
会把所有的菜都砸烂!
我们只有把菠菜抢收回来,才有活路!
才有钱买粮!
才有地方住!
不然,我们娘俩今晚就得冻死饿死在外面!”
“雹…雹子?”
王桂香被女儿眼中那股骇人的光芒和话语里描述的恐怖景象震住了。
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阴沉得如同锅底的天
穹,一丝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心脏。
女儿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让她无法拒绝的魔力。
那是一种绝境中迸发出的、孤注一掷的疯狂,却也点燃了她心底深处早已熄灭多年的、一丝微弱的不甘。
“好…好…”王桂香被那眼神里的火焰灼得心头一颤,混乱恐惧的脑子里仿佛被劈开一道缝,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她猛地点头,声音虽然还抖,却带上了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妈信你!
收!
这就去收!”
母女俩调转方向,朝着自家那块位于村西河滩边的菜地,用尽全身力气奔跑起来。
风,不知何时开始刮了起来,带着一股子土腥味和凉意,吹得路旁的白杨树叶子哗哗作响,像是在发出急促的警报。
04菜地就在眼前。
那几分薄田里,一畦畦菠菜长得郁郁葱葱,叶片肥厚翠绿,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生机勃勃。
这是王桂香省下口粮,起早贪黑,用淘米水一瓢一瓢浇灌出来的心血,是她们母女俩除了口粮外唯一能指望换点油盐酱醋的“私产”。
“快!
妈!
用镰刀割!
贴着根割!
我去借板车!”
苏晚把锄头往地头一扔,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着离菜地最近的老村长家跑去。
她瘦小的身影在越来越大的风中奔跑,像一只逆风疾飞的雨燕。
“哎!
苏晚丫头!
跑啥呢?
这鬼天气!”
老村长正蹲在自家门槛上抽旱烟,看着阴沉沉的天发愁。
“三爷爷!
借您板车用用!
急用!
用完一定还您!”
苏晚喘着粗气,语速飞快,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
老村长看她一脸焦灼,再看看天,似乎明白了什么,没多问,立刻起身:“在棚子里,快去推!
小心点!”
苏晚道了声谢,冲到旁边的草棚,奋力拖出那辆沉重的木架板车,掉头就往自家菜地狂奔。
回到地头,王桂香已经蹲在地里,正挥舞着家里那把豁了口的旧镰刀,拼命地割着菠菜。
她的动作有些慌乱,镰刀好几次差点割到自己的手,但速度却快得出奇。
翠绿的菠菜被齐根割下,带着湿泥,被她胡乱地堆在脚边。
“妈!
放车上!”
苏晚把板车推到地头,自己也抄起一把锄头,不是用来挖,而是当作镰刀,贴着地面,用力地、飞快地铲断菠菜的根茎。
泥土沾满了她的裤腿和双手,汗水混着风刮起的尘土,在她稚嫩却绷得紧紧的脸上留下道道污痕。
她顾不上擦,也顾不上被粗糙锄柄磨得生疼的手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
再快一点!
赶在冰雹落下之前!
风越来越急,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叶,打在脸上生疼。
远处的天边,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像巨兽在云层深处低吼。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沉下来,仿佛黄昏提前降临。
苏晚的动作更快了。
她像不知疲倦的机器,铲、抱、扔!
翠绿的菠菜带着泥土的芬芳,不断地被抛上板车,渐渐堆起一个小丘。
王桂香也豁出去了,她割完最后一垄,直起早已酸痛的腰,顾不得揉一揉,就和女儿一起,连拖带拽地把堆在地上的菠菜往板车上扒拉。
汗水浸透了她的旧布衫,贴在瘦骨嶙峋的背上。
“苏家嫂子?
晚丫头?
你们这是干啥呢?”
隔壁菜地的赵婶子直起身,抹了把汗,疑惑地看着她们母女俩近乎疯狂的举动,“这菠菜还没长到时候呢,嫩得很,现在割了多可惜啊!”
“赵婶!
快收!
要下雹子了!
大雹子!”
苏晚头也不抬,嘶哑着嗓子喊道,手上动作丝毫不停。
“雹子?”
赵婶子抬头看看天,又看看苏晚那张被汗水和泥污糊得看不清五官、却写满了不容置疑的焦急的脸,半信半疑,“不能吧?
这六月天……顶多下场大雨?”
就在这时,一阵更猛烈的狂风卷过,吹得人几乎站不稳。
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地、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打在泥土里,溅起细小的泥花,也打在人的脸上、身上,冰凉刺骨。
“下雨了!
快收东西!”
有人在地头喊。
赵婶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加快了收割自家青菜的速度,但显然没有苏晚母女那般拼命。
雨点越来越密,越来越急,砸在泥土上,砸在菜叶上,发出急促的沙沙声。
天空已经完全黑透了,只有偶尔划过的惨白闪电,短暂地撕裂浓墨般的云层,照亮母女俩在泥泞菜地里奋力搏斗的身影,也照亮了王桂香脸上混合着雨水、汗水和泪水的绝望与希望。
“妈!
最后一点了!
快上车!”
苏晚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把最后一大包湿漉漉、沉甸甸的菠菜扔上已经堆得冒尖的板
车。
小小的板车被压得吱呀作响,不堪重负。
王桂香连滚带爬地过来,和苏晚一起,用尽吃奶的力气,推着这辆承载着她们全部希望的“绿山”,在泥泞不堪的田埂上艰难前行。
车轮深深陷入烂泥,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冰冷的雨水浇透了她们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冻得人牙齿打颤。
狂风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们的身体。
刚把板车艰难地推离菜地边缘,推到稍微硬实一点的土路上。
“咔嚓——!”
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仿佛就在头顶炸开!
惨白刺目的电光,瞬间将整个天地映照得一片死白!
紧接着,不再是雨点,而是无数颗白色的、指节大小的冰弹子,裹挟着惊人的力道和刺骨的寒意,铺天盖地、噼里啪啦地砸落下来!
05“啊——!”
王桂香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板车上的菠菜。
冰雹!
真的来了!
比苏晚记忆中的更大,更密,更急!
密集的冰雹砸在泥土里,砸在刚刚还翠绿欲滴的菜叶上,砸在屋顶的瓦片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爆响。
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场疯狂的、由冰雪构成的枪林弹雨。
远处,隐隐传来瓦片碎裂的声音,鸡鸭惊恐的扑腾鸣叫,还有人们猝不及防的惊呼和哭喊。
赵婶子家的菜地就在旁边。
在惨白的电光中,苏晚清晰地看到,那些刚刚还水灵灵的青菜、萝卜缨子,在密集冰雹的无情打击下,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绿色的汁液混合着泥土,被砸得四处飞溅,一片狼藉!
赵婶子呆呆地站在地头,雨水和冰雹打在她身上,她却浑然不觉,只是绝望地看着顷刻间化为乌有的菜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我的菜啊——!”
这声哀嚎,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刺进王桂香的心脏。
她猛地回头,看向自家刚刚离开的那片菜地。
在密集落下的冰雹中,那里也早已是一片绿色的泥泞废墟,再也找不到一片完整的叶子。
“晚…晚儿…”王桂香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和巨大的难以置信,“你…你…”她想问女儿是怎么知道的,可巨大的冲击让她语无伦次,只有滚烫的眼泪混着冰冷的雨水,汹涌而出。
苏晚死死咬着下唇,冰冷的雹子砸在
脸上生疼,却远不及她心头那翻涌的复杂情绪。
后怕、庆幸、以及对这无情天灾的深深愤怒。
她更用力地推着板车,嘶哑地喊道:“妈!
别看了!
快走!
去牛棚!
护住我们的菜!”
母女俩用身体尽可能地护着板车上的“绿山”,在狂暴的冰雹雨中,艰难地、一步步地挪向那个废弃的、唯一可以暂时容身的破败牛棚。
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
破败的牛棚里弥漫着陈年干草腐烂的气息和浓重的牲口膻味,角落结着蛛网,棚顶几处破洞正哗啦啦地漏着水。
然而,当王桂香哆嗦着手,点燃苏晚从家里顺出来的半截蜡烛头时,这点微弱摇曳的橘黄色光芒,却成了这寒夜里最温暖的东西。
微光映照着板车上那座湿漉漉、翠绿依旧、散发着泥土和植物清香的菠菜小山。
王桂香的手指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拂过一片冰凉肥厚的叶片,指尖传来的真实触感终于让她确信——这不是梦!
在鸡蛋大的冰雹砸烂了全村菜地的当口,她们母女,竟然真的抢出了这救命的“绿金”!
“晚儿…我的晚儿…”王桂香猛地转过身,一把将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的女儿紧紧搂进怀里。
那怀抱瘦弱却带着惊人的力量,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苏晚冰冷的脖颈上,“妈…妈信你!
妈以后都信你!”
苏晚僵硬冰冷的身体,在这带着母亲体温和泪水的拥抱中,一点点回暖。
她抬起同样冰冷的手,轻轻拍了拍母亲颤抖的背脊,声音在漏风的牛棚里异常清晰:“妈,没事了。
有这些菜,我们饿不死。
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去镇上卖菜!”
“卖菜?”
王桂香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带着茫然和一丝本能的恐惧,“这…这嫩菠菜…往常也就几分钱一斤…能…能行吗?”
她习惯了被苏大强和苏玉芬呵斥贬低,习惯了逆来顺受,骤然要自己拿着东西去镇上叫卖,巨大的惶恐攫住了她。
“行!”
苏晚斩钉截铁,眼中跳动着与年龄不符的、锐利的光芒,“现在全镇,不,可能全县,就咱家有这么水灵的新鲜菜!
物以稀为贵!
妈,你信我,明天,这菠菜就是金疙瘩!”
王桂香看着女儿眼中那簇坚定燃烧的火苗,心底的惶恐像是被这火焰灼烧着,一
点点化开,滋生出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和一丝微弱的勇气。
她用力地点点头,抹了把脸:“好!
妈听你的!
卖!”
这一夜,母女俩挤在牛棚角落一堆勉强还算干燥的稻草上,盖着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一床薄得透光的破棉被,听着棚顶哗啦啦的漏雨声和棚外渐渐转小却依旧淅淅沥沥的雨声,疲惫不堪却毫无睡意。
王桂香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
苏晚则睁着眼睛,借着破洞透进来的微光,盯着黑暗中那座菠菜小山,脑海里飞速盘算着明天的策略——定价、吆喝、地点、可能遇到的麻烦……06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雨停了,但天空依旧阴沉沉的。
村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被打落的树叶、残破的菜叶和碎瓦片。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青草汁液和冰雹带来的冰冷湿气。
压抑的哭声和咒骂声从各家各户隐隐传来。
苏晚和王桂香顾不上这些。
她们用家里带来的破草席和绳子,小心翼翼地将菠菜分成小捆捆扎好,尽量保持水灵和干净。
然后,母女俩合力,将那辆依旧沉重的板车,再次推向通往镇上的泥泞土路。
清晨的向阳镇集市,人流稀疏了许多,带着灾后的沉闷和萧条。
往日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都低了下去,卖菜的摊位上,摆着的多是些被冰雹打得七零八落、品相极差的残次菜,蔫头耷脑,无人问津。
菜贩子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当苏晚和王桂香推着那辆堆满翠绿欲滴、水灵饱满菠菜的板车出现在集市口时,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一片鲜亮的、生机勃勃的绿色,在这片灰败狼藉的背景中,简直像沙漠里突然出现的绿洲一样扎眼!
“嚯!
菠菜?!
这么水灵的菠菜?!”
“老天爷!
昨晚那么大的雹子,谁家的菜地还能剩下这成色?”
“啧,真新鲜啊!
叶子一点没破!”
惊疑、羡慕、难以置信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脆生生地开口吆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集市上低迷的气氛:“新鲜菠菜!
刚下地的新鲜菠菜!
雹子天里抢出来的好菜!
水灵!
嫩生!
就这些,先到先得嘞!”
<“多少钱一斤?”
一个提着菜篮子的中年
妇女第一个挤过来,眼睛发亮地盯着那翠绿的叶子。
苏晚没有立刻回答,她目光扫过周围那些蔫巴巴的烂菜叶,又看了看眼前妇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渴望,心一横,报出了一个让王桂香差点惊呼出声的价格:“两毛一斤!”
“两毛?!”
旁边的菜贩子倒吸一口凉气,“丫头,你抢钱呢?
平常可才几分钱!”
“就是!
这价也太离谱了!”
“黑心啊!”
质疑声瞬间响起。
王桂香的脸唰地白了,下意识地想去拉女儿的衣角。
那问价的妇女也皱起了眉头:“两毛?
这也太贵了……”苏晚挺直了瘦小的脊背,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冷静,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婶子,贵吗?
您看看这菠菜,叶子厚实,根茎粗壮,一点虫眼雹子印儿都没有!
昨晚那雹子您也见了,鸡蛋大!
砸烂了多少好菜?
这方圆几十里,您还能找出第二家有这么水灵的新鲜菜吗?
家里老人孩子想吃口新鲜的,这点钱值不值?”
她的话,句句戳在点上。
稀缺,品相好,需求迫切。
那妇女看了看自家篮子里蔫巴巴的几根萝卜缨子,又看看苏晚车上那鲜亮得晃眼的菠菜,一咬牙:“行!
给我来三斤!
家里老人病着,就想喝口菠菜汤!”
“好嘞!”
苏晚动作麻利地拿起杆旧秤,熟练地称菜,收钱。
当那几张带着体温的毛票实实在在落到王桂香粗糙的手心时,这位饱经苦难的母亲,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那轻飘飘的纸片。
有了第一个,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人们围拢过来。
家里有坐月子的,有老人病号的,有想给饭桌添点新鲜颜色的……在巨大的稀缺面前,那“离谱”的两毛钱价格,似乎也变得可以接受了。
“给我也来两斤!”
“这菠菜真精神!
给我挑捆大的!”
“丫头,给我留点!”
小小的板车前迅速排起了队。
王桂香一开始还紧张得手忙脚乱,在苏晚沉着冷静的带动下,也渐渐放开了,收钱、找零的动作越来越麻利,脸上甚至浮起了一丝久违的、带着点生疏的红晕。
不到一个上午,板车上那座“绿山”就见了底。
最后一把菠菜被一个来得稍晚的男人遗憾地买走。
苏晚小心翼翼地把一叠厚厚的、沾着汗水和泥土气息的毛票,仔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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