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无比。
车停在工地外,他跳下车。
工友们看着他,一个人拍了拍他肩膀。
“活着就好。”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夜色降临,他独自坐在石堆上。
抬头看天,月亮被乌云遮住。
他摸出那张休书,在月光下看了许久。
纸上的字依旧清晰,刀刻一样的冷硬。
他不觉间将指甲刺入掌心,血慢慢渗出。
他却像感觉不到疼。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工喊他:“吃饭了!”
他应了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脸上依旧平静,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清晨的寒气尚未散尽,雾气笼罩在青石街头。
陈默走在回工地的路上,脚步微沉。
他肩上的破布包已经被补了好几次,缝线处早已松散。
街角茶馆传来笑声,一群商人坐在桌边高谈阔论。
他从他们身侧走过,茶客们对他投来嫌弃的眼神。
“现在的乞丐都敢进城了?”
“脏得连狗都躲着。”
陈默低头不语,悄然离开。
他回到工地,开始一天的搬砖。
阳光晒在脸上,汗水很快湿透后背。
砖头一车又一车地堆过来,指缝中磨出的血痕再次裂开。
鲜血滴在灰白的石板上,迅速干涸。
工头照旧吼骂不止,一点小错都被放大羞辱。
“搬得这么慢,是想偷懒?”
“你这种废物,干一辈子也配不上好日子。”
陈默只是沉默地继续干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午后,有人带来一封信,递到他手里。
他拆开,里面只有短短一句话。
“今日申时,林府设宴,你须来搬酒。”
落款,是林府管事的印章。
他没有任何迟疑,放下砖头,擦了把脸,提包上路。
路上尘土飞扬,车马喧嚣。
他依旧步行,没有马车接送,也没有人同伴。
到了林府门前,守门的仆人冷眼看他。
“来得挺快,狗一样的东西就是听话。”
陈默拱手低头:“请安排工作。”
那仆人不耐地一挥手:“去后厨,把酒坛抬到正厅。”
他径直穿过花园,来到后厨,酒坛已经摆满地面。
每个酒坛都沉重如石,他一个人搬得满头大汗。
后厨的婆子端着碗,吃着香喷喷的肉汤面。
看见他进来,嗤笑一声:“连肉味都闻不得的穷鬼。”
他抬手拭去额头的汗,继续将一坛坛酒搬出。
走廊两侧挂满灯笼,喜庆的红色照亮了整座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