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弹壳跳出。
落在地上。
叮当作响。
身后。
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很稳。
踩在砂石地上。
几乎没有声音。
但我能感觉到。
我收枪。
坐起。
回头。
苏禾站在那里。
换下了手术室的绿色刷手服。
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作训裤和军绿色短袖T恤。
勾勒出修长匀称的身形。
夕阳的金辉洒在她身上。
给她清冷的面容添了几分暖色。
她手里拿着两瓶基地小卖部卖的冰镇汽水。
“结束了?”
她问。
声音在空旷的靶场里。
显得很清晰。
“嗯。”
我应了一声。
她走过来。
递给我一瓶汽水。
橘子味的。
瓶身冰凉。
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我接过来。
拧开。
呲的一声。
气泡涌出。
她在我旁边的空地上坐下。
也拧开自己那瓶。
喝了一口。
目光投向远处的靶子。
“八百米?”
“嗯。”
“移动靶?”
“固定。”
“几发?”
“一发。”
她没再问。
也看着远方。
我们沉默地喝着汽水。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
带着橘子香精的甜味。
驱散了喉咙里的硝烟味。
远处的山。
被夕阳染得越来越红。
像燃烧的火。
“勋章呢?”
她忽然问。
“收起来了。”
我说。
“怕弄丢?”
“麻烦。”
她侧过头。
看了我一眼。
夕阳的光映在她清澈的眼底。
像跳跃的火焰。
“听说,找你的麻烦,都解决了?”
她问得很随意。
我咽下最后一口汽水。
塑料瓶捏在手里。
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嗯。”
“彻底?”
“嗯。”
“挺好。”
她站起身。
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
动作干脆。
“明天我轮休。”
她说。
语气平淡。
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靶场管理员说,新到了一批高精度训练弹。
比制式的准。”
她顿了顿。
目光落在我脚边的85狙上。
又抬起。
看进我的眼睛。
“要不要比比?”
夕阳的余晖。
将我们两个人的影子。
拉得很长。
投在空旷的靶场上。
远处。
收操的号声响了。
悠长。
回荡在群山之间。
我看着她。
那双清澈平静的眼睛里。
映着晚霞。
也映着我的影子。
没有试探。
没有扭捏。
只有一种坦荡的邀请。
像战友之间的较量。
又像是一种。
心照不宣的开始。
我拿起地上的85狙。
站起身。
手指拂过冰冷光滑的枪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