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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骨火眸沈知意裴溯最新章节列表

柳疏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第一卷:初逢·联姻惊鸿大虞王朝三十七年,暮春的风裹着牡丹香掠过永宁侯府朱漆影壁。沈知意垂眸凝视着手中的《女戒》,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书页,案头博山炉飘出的沉水香萦绕身侧。侍女青禾掀开湘妃竹帘,轻声道:“姑娘,赏花宴的车马已在府外候着了。”她起身整理月白襦裙上的缠枝莲纹,对镜簪好一支羊脂玉簪,动作轻柔而精准,仿佛在完成一幅精心雕琢的画卷。镜中的女子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唇角永远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连鬓角的碎发都服帖地垂在耳侧,端的是世家贵女的典范。赏花宴设在城郊的醉花楼,雕梁画栋间簪缨云集。沈知意刚在凉亭坐下,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嚣。抬眼望去,只见一匹黑马踏碎满地落英,马背上的男子衣着随意,外袍半敞露出里面的茜色中衣,腰间玉佩随着...

主角:沈知意裴溯   更新:2025-05-29 16:5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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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意裴溯的其他类型小说《玉骨火眸沈知意裴溯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柳疏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一卷:初逢·联姻惊鸿大虞王朝三十七年,暮春的风裹着牡丹香掠过永宁侯府朱漆影壁。沈知意垂眸凝视着手中的《女戒》,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书页,案头博山炉飘出的沉水香萦绕身侧。侍女青禾掀开湘妃竹帘,轻声道:“姑娘,赏花宴的车马已在府外候着了。”她起身整理月白襦裙上的缠枝莲纹,对镜簪好一支羊脂玉簪,动作轻柔而精准,仿佛在完成一幅精心雕琢的画卷。镜中的女子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唇角永远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连鬓角的碎发都服帖地垂在耳侧,端的是世家贵女的典范。赏花宴设在城郊的醉花楼,雕梁画栋间簪缨云集。沈知意刚在凉亭坐下,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嚣。抬眼望去,只见一匹黑马踏碎满地落英,马背上的男子衣着随意,外袍半敞露出里面的茜色中衣,腰间玉佩随着...

《玉骨火眸沈知意裴溯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第一卷:初逢·联姻惊鸿大虞王朝三十七年,暮春的风裹着牡丹香掠过永宁侯府朱漆影壁。

沈知意垂眸凝视着手中的《女戒》,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书页,案头博山炉飘出的沉水香萦绕身侧。

侍女青禾掀开湘妃竹帘,轻声道:“姑娘,赏花宴的车马已在府外候着了。”

她起身整理月白襦裙上的缠枝莲纹,对镜簪好一支羊脂玉簪,动作轻柔而精准,仿佛在完成一幅精心雕琢的画卷。

镜中的女子眉如远黛,眼若秋水,唇角永远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婉笑意,连鬓角的碎发都服帖地垂在耳侧,端的是世家贵女的典范。

赏花宴设在城郊的醉花楼,雕梁画栋间簪缨云集。

沈知意刚在凉亭坐下,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喧嚣。

抬眼望去,只见一匹黑马踏碎满地落英,马背上的男子衣着随意,外袍半敞露出里面的茜色中衣,腰间玉佩随着颠簸轻晃,说不出的肆意张扬。

“裴溯!”

永宁侯沈明远的呵斥声里带着明显的怒意,“成何体统!”

那男子——裴溯——懒洋洋地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抛给小厮,指尖拨弄着额前垂落的碎发,挑眉笑道:“父亲大人,赏花宴不就是图个热闹?

儿子这不是怕场面冷清,特意来添些生气么?”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痞气,却又莫名悦耳。

沈知意的目光与他相撞,只见他眼角微挑,眸中闪过一丝挑衅,仿佛在说“你能奈我何”。

她心中微恼,这般肆意妄为,当真是有失世家风范。

然而面上却依旧端着笑,轻轻放下手中的团扇,低头用茶盏拨弄浮茶,仿佛方才的对视不过是错觉。

宴席上,众人皆对裴溯的无礼议论纷纷,唯有沈知意静坐如莲,偶尔轻声应和身旁贵女的闲聊,举止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直到一曲《霓裳羽衣》奏毕,她才发现裴溯不知何时已坐到了对面的石凳上,正托着腮懒洋洋地看着她,指尖转着一枚玉扳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沈姑娘这般端着,不累么?”

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席间众人听见,“我瞧着你方才听琴时,指尖在膝头敲了七下节拍,可是觉得这曲子太过冗长?”

席间顿时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沈知意身上。

青禾在旁急得脸
色发白,却见自家姑娘抬眼看向裴溯,唇角笑意未减:“裴世子好眼力。

不过这《霓裳》本就是大曲,讲究的便是个舒缓雅致,世子若觉得冗长,不妨去听些热闹的市井小调?”

话音刚落,席间便有贵女掩唇轻笑。

裴溯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有意思。”

他忽然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父亲,儿子忽然想起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大摇大摆地离开,留下满座皆惊。

三日后,圣旨颁下的那一刻,沈知意正在抄经。

青禾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险些撞翻了笔架:“姑娘!

姑娘!

皇上赐婚了!

您要嫁给镇北王府的裴世子了!”

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墨渍,沈知意却恍若未觉。

她看着跪在地上宣旨的太监,听着那些冠冕堂皇的赐婚之词,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联姻,本就是世家女的宿命,她早有准备。

只是想到裴溯那玩世不恭的模样,心底还是忍不住掠过一丝忧虑。

镇北王府的花厅里,鎏金香炉中焚着龙涎香,香雾袅袅升腾。

沈知意身着淡粉色襦裙,端坐在紫檀木椅上,看着眼前斜倚在圈椅中的男子。

裴溯今日倒是穿得齐整些了,月白锦袍上绣着暗纹云纹,却依旧敞着领口,露出一截锁骨,手中把玩着一枚雕花核桃,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沈姑娘。”

他懒洋洋地开口,“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沈知意垂眸行礼:“不过是些闺中消遣,世子见笑了。”

“哦?”

裴溯忽然坐直身子,眼中闪过一丝促狭,“那不知沈姑娘可会唱小曲儿?

前街醉仙居的柳三娘唱《竹枝词》可是一绝,本世子昨日听了,至今还念念不忘呢。”

青禾在旁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开口反驳,却被沈知意轻轻按住。

她抬眼看向裴溯,目光清澈而坚定:“世子若想听小曲儿,自可去醉仙居。

知意身为侯府女,只会些正经的琴艺。”

裴溯挑眉,忽然大笑起来:“正经?

这世上最无趣的便是‘正经’二字。”

他忽然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沈知意,你这般循规蹈矩,就像个被人操控的木偶。

你就不好奇,这世上还有别的活法么?”

沈知意抬头与他对视,心中虽惊,面上却依旧平静:
“各人生来便有各自的路,知意只知恪守本分。”

裴溯盯着她的眼睛,忽然伸手拨弄她鬓边的玉簪,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耳垂:“恪守本分?”

他忽然轻笑一声,退后两步,“罢了,反正这婚是陛下赐的,你我不过是逢场作戏。

沈姑娘且放心,本世子不会干涉你的‘本分’。”

说罢,他甩袖离去,玉簪上的流苏轻轻扫过沈知意的脸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温度。

她伸手扶住桌沿,指尖微微发颤。

方才那一瞬间,她在裴溯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截然不同的光芒,那是一种近乎掠夺的兴致,让她心悸。

夜深人静时,沈知意独自坐在窗前,望着天上的一轮弯月。

她伸手摸出藏在袖中的一本《千金方》,指尖摩挲着书页上的字迹。

世人皆道她是恪守礼教的世家贵女,却不知她自幼便对医术感兴趣,常常背着家人偷偷研习医书。

“姑娘,您歇着吧。”

青禾端着参茶进来,“裴世子那人……虽说行事荒唐了些,但镇北王府势力庞大,姑娘以后……青禾。”

沈知意打断她的话,目光依旧望着窗外,“有些路,既然注定要走,便只能走下去。

只是……”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书页,“人活一世,总要有些自己的坚持。”

青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将参茶放在桌上。

沈知意合上医书,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摘下那支羊脂玉簪。

乌发如瀑般垂落,她忽然伸手拨乱鬓角的碎发,镜中的女子少了几分端庄,多了一丝烟火气。

然而只一瞬间,她便又重新簪好玉簪,将碎发整理得服服帖帖。

指尖轻轻抚过簪头的雕花,她轻声自语:“沈知意,你终究是永宁侯府的嫡女。”

窗外,春风拂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

远处,镇北王府的方向灯火通明,裴溯倚在屋檐上,望着漫天繁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手中的玉扳指被他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月光在扳指上流转,映出他眼中复杂的神色。

“沈知意……”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忽然轻笑出声,“有意思。”

这一场看似偶然的联姻,终将在两个灵魂之间掀起惊涛骇浪。

一个是被困在礼教牢笼中的世家贵女,一个是藏起锋芒的浪荡世子,他们的故事,才刚
刚开始。

而命运的齿轮,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转动,将他们的人生紧紧缠绕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第二卷:婚初·匣中剑鸣大虞三十七年十月廿七,宜嫁娶,忌动土。

沈知意的盖头被掀起时,眼前先映入一片刺目的红。

喜烛在青铜烛台上明明灭灭,将裴溯的影子投在喜帐上,像一幅被揉皱的画。

他身上有浓重的酒气,手指挑开她的流苏凤冠时,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显然是强撑着醒酒。

“沈知意。”

他的声音带着醉意的沙哑,尾音却上扬得轻佻,“从今日起,你我便是夫妻了。”

她垂眸看着交叠的裙摆,红盖头下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知意明白。”

裴溯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讥诮:“明白?

你明白什么?”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明白我裴溯不过是个浪荡子?

明白这桩婚事不过是皇权下的傀儡戏?”

沈知意被他捏得生疼,却依旧挺直腰背:“世子醉了。”

“醉?”

他忽然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圈椅里,“本世子清醒得很。

沈知意,你记住了——”他扯松腰间的玉带,露出一截苍白的脖颈,“在这王府里,你尽可做你的贤良淑德,我自会做我的浪荡公子。

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她攥紧了帕子,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全凭世子吩咐。”

裴溯盯着她的脸,忽然伸手扯过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

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滴在喜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呵,贤良淑德……”他忽然起身,踢翻了脚边的锦凳,“本世子要睡了,你自便吧。”

说罢便踉跄着走向内室,衣袍扫过妆台,将一支翡翠簪子扫落在地,碎成两半。

沈知意看着满地狼藉,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红盖头下格外清晰。

她弯腰捡起簪子碎片,指尖被划破渗出血珠,却感觉不到疼——比起心口的钝痛,这点伤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一夜,她在圈椅上合衣而眠,听见内室传来断断续续的梦呓。

天快亮时,裴溯忽然喊了句“父亲”,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痛楚。

她起身走到床边,借着微弱的晨光,看见他皱着眉,冷汗浸透了中衣。

指尖悬在他额前三寸,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她转身唤来侍女,
吩咐烧些醒酒汤,声音平稳得像是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婚后第三日,按礼需行庙见之仪。

沈知意五更天便起身梳妆,青禾捧着诰命夫人的翟衣进来时,她正对着镜子描绘远山眉。

“姑娘,世子昨夜又宿在醉仙居了。”

青禾的声音里带着忐忑,“老夫人说……说今日庙见,世子恐是要迟了。”

眉笔在眼角处顿了顿,留下一道细痕。

沈知意取出螺子黛细细描补,语气平静:“无妨,按礼而行便是。”

庙见礼进行到一半时,裴溯才姗姗来迟。

他穿着簇新的朝服,腰间玉带却系得歪七扭八,显然是匆忙间套上的。

镇北王看着他眼底的青黑,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成何体统!”

裴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父亲大人,儿子这不是来了么?”

他扫了眼一旁站得笔直的沈知意,忽然伸手替她扶正了险些歪掉的凤冠,“瞧瞧,我家夫人都等急了。”

沈知意避开他的手,后退半步福身:“世子言重了。”

裴溯挑眉,指尖还残留着她发间的沉香气息。

他忽然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沈知意,你就这么怕我?”

她睫毛轻颤,却依旧目视前方:“世子多心了。”

庙见礼毕,回府的马车上,裴溯斜倚在软枕上假寐,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车窗。

沈知意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街景,忽然开口:“世子若是昨夜累了,今日便早些歇着吧。”

他掀起眼皮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怎么,心疼本世子了?”

“不过是恪守妇道。”

她将手中的《女戒》又翻开两页,“世子若不愿被父亲斥责,便该注意些行止。”

裴溯忽然坐直身子,伸手抽走她手中的书:“女戒?”

他随手翻了翻,忽然嗤笑出声,“沈知意,你真把自己当成提线木偶了?”

她伸手去夺书,却被他抬手避开:“世子请自重。”

“自重?”

他忽然将书扔出窗外,看着她骤然变色的脸,心中莫名腾起一股快感,“你以为读这些劳什子,就能做个完美的世子妃?

告诉你,在本世子眼里——”他逼近她,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你越是端着,便越是可笑。”

沈知意攥紧了裙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看着裴溯眼中闪烁的戏谑光芒,忽然想起昨夜在
他梦中听见的那声“父亲”。

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男子,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事?

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裴溯伸手扶住她的腰,触感柔软而纤细。

两人皆是一怔,他迅速收回手,靠回软枕上,望着车顶轻笑:“沈知意,你说若是父皇知道,他精心挑选的联姻对象,不过是对怨偶,会作何感想?”

她垂眸整理被揉皱的裙角,声音轻得像是叹息:“或许……这便是命吧。”

裴溯盯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想起初见时她在赏花宴上的模样——月白襦裙,团扇轻摇,连生气都带着世家贵女的得体。

可方才在他扯掉她的书时,她眼中闪过的那丝愠怒,竟让他觉得……鲜活极了。

三日后,京城突发异象,西市的井水一夜之间尽皆泛红。

沈知意正在佛堂抄经,青禾匆匆来报:“姑娘,世子昨夜在醉仙居与人斗殴,被抬回来了!”

抄经的笔“啪嗒”掉在宣纸上,她起身时碰翻了香炉,香灰撒了一地。

赶到裴溯寝室时,正听见侍女的哭喊声:“世子血流不止,这可如何是好!”

床上的男子脸色苍白如纸,右肩处的中衣浸透了鲜血,伤口狰狞可怖。

镇北王在一旁背着手踱步,看见她进来,沉声道:“知意,你且看看。”

沈知意定了定神,缓步走到床边。

裴溯听见动静,勉力睁开眼,看见是她,忽然笑了:“沈知意……你这是来看我笑话的?”

她不理会他,伸手解开他的中衣。

指尖触到他皮肤时,他忽然瑟缩了一下,却仍是笑着:“怎么,急不可待了?”

“闭嘴。”

她难得露出一丝不耐,“再说话,伤口便要崩开了。”

裴溯挑眉,却真的不再开口。

她从袖中取出一方绢帕,蘸了清水轻轻擦拭他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轻柔而熟练。

镇北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知意,你竟懂医术?”

“略懂一二。”

她取出金疮药撒在伤口上,“世子这伤是被铁器所伤,需得静养七日,不可沾水。”

裴溯盯着她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昨夜在醉仙居,那柄刺向他的匕首。

若不是他躲得快,此刻恐怕已经没命了。

而眼前这个被他百般刁难的女子,此刻正专注地为他包扎伤口,指尖在绷带间翻飞,像在绣一幅精细的绣品。

“好
了。”

她系好绷带,起身时衣袖扫过他的鼻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世子好好休息,知意告退。”

裴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沈知意。”

她转身看他,目光平静:“世子还有事?”

他盯着她的眼睛,忽然松开手:“没事。”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谢了。”

沈知意走出寝室,青禾立刻迎上来:“姑娘,您何时学会医术的?

若是被外人知道……嘘。”

她按住侍女的嘴,“不过是小时候跟着太医嘱咐学的,不足为外人道。”

她望向廊外的梧桐树,秋风卷起一片落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有些事,还是藏在暗处的好。”

深夜,裴溯望着帐顶,忽然轻笑出声。

右肩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比不上心中翻涌的涟漪。

他伸手摸了摸缠好的绷带,指尖触到一处打结格外紧实的地方——那是沈知意在包扎时反复调整的位置。

“循规蹈矩?”

他轻声呢喃,“你果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沈知意。”

窗外,一轮弯月爬上雕花窗棂,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柄被收入匣中的剑。

而某个角落,有人正在点燃一支线香,烟雾袅袅中,一张密报被投入火盆,化作灰烬。

第三卷:劫波·匣剑帷灯大虞三十七年冬,初雪未落,京城却先飘起了白幡。

西市井水泛红不过七日,染病者已遍布三坊。

患者初时只是发热头痛,继而上吐下泻,最后浑身起青斑而亡。

棺材铺的老板连夜赶工,仍是供不应求,护城河上漂着来不及收敛的尸体,远远望去像一片惨白的浮萍。

沈知意站在府门前,望着街角匆匆而过的抬棺队伍,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披风。

青禾跟在身后,小声劝道:“姑娘,老夫人说这疫病邪门,让您千万别出门……把我的药箱拿来。”

她打断侍女的话,声音轻却坚定,“再找一身粗布衣裳。”

青禾瞪大了眼睛:“姑娘您要去哪儿?”

“济世堂。”

沈知意转身看向廊下挂着的冰棱,阳光折射出细碎的光,“我昨日让人查过,京中医馆已拒收病人,唯有济世堂还在施药。”

“可是……”青禾急得直掉眼泪,“那都是将死之人啊!

姑娘您千金之躯……嘘。”

沈知意按住她的肩膀,
“我不会有事的。

你帮我守好门,别让任何人知道我出去了。”

她换上青禾的粗布衣裳,将药箱藏在斗篷里,从侧门溜了出去。

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她裹紧斗篷,跟着送葬的队伍往城西走。

路过镇北王府时,看见一辆马车匆匆驶出,车帘掀开一角,露出裴溯的侧脸——他今日竟穿了一身深色劲装,眉间少见地凝着严肃。

济世堂内一片混乱,哭喊声此起彼伏。

沈知意挤过人群,看见堂中支起的木板床上躺着个少年,嘴唇发紫,手臂上爬满青斑。

她立刻放下药箱,取出银针扎他的人中、涌泉穴,又从怀里掏出随身带着的藿香正气散,用温水调开灌了下去。

“姑娘,您是大夫?”

旁边的妇人抓住她的手,眼中燃起希望,“求您救救我儿子,他才十三岁啊!”

沈知意按住妇人颤抖的肩膀:“别急,我先看看。”

她翻开少年的眼皮,瞳孔已经开始涣散,指尖搭在脉搏上,几乎感受不到跳动。

心中一沉,却仍是握住少年的手,轻声说:“坚持住,会好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她抬头望去,只见裴溯带着几个护卫闯了进来,身上的锦袍沾满雪水,发梢还滴着冰水。

他一眼便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忙碌的身影,她的粗布衣裳已经被汗水浸透,额前的碎发贴在脸上,却依旧有条不紊地给病人施针、喂药。

“裴世子!”

济世堂的老大夫看见他,像是看见了救星,“您可来了,这疫病实在蹊跷,老朽实在是……先带我去看染病的人。”

裴溯打断他的话,目光始终落在沈知意身上,“越详细越好。”

老大夫忙不迭地领他往后堂走,经过沈知意身边时,裴溯忽然停住脚步。

她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却很快低下头继续配药。

他看见她指尖沾着药粉,虎口处有一道新结的疤——那是前日她为他换药时被药罐烫的。

后堂里,裴溯掀开最后一具尸体的白布,眉头皱得更深。

死者手腕内侧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青斑,呈蝴蝶状,与他在西市井水中发现的藻类极其相似。

他转头看向老大夫:“最早发病的人,可是都喝过西市的井水?”

“正是!”

老大夫点头如捣蒜,“起初只是西市附近的人,
后来井水被拿去售卖,这才传遍了三坊……裴世子。”

沈知意不知何时跟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汤,“这是我新配的方子,能暂时压制呕吐和发热。”

裴溯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猜的。”

她将药汤放在桌上,“世子若想查疫病源头,不妨去西市的井台看看。

我今日路过时,发现井壁上长了些奇怪的绿苔。”

他盯着她的眼睛,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无人的角落:“沈知意,谁让你出来的?

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她被他攥得生疼,却仍是抬头直视他:“世子不也来了?”

“我是……”他忽然顿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以为自己是神仙?

能救得了这么多人?”

“救一个是一个。”

她挣开他的手,“世子若无事,我还要去煎药。”

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裴溯忽然想起昨夜在书房看到的密报——“西市井水有异,疑与前朝余孽有关”。

他握紧了腰间的玉佩,那是镇北王临走前塞给他的,里面藏着一道密旨:“必要时,可调动暗卫。”

深夜,沈知意靠在济世堂的柱子上打盹,手中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烧饼。

裴溯走进来,看见她眼下浓重的青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烦躁。

他扯下身上的大氅,扔在她身上:“穿上。”

她睁开眼,看着他身上单薄的中衣,摇头:“我不冷。”

“让你穿就穿。”

他不耐烦地皱眉,“别在这儿给本世子添乱。”

沈知意叹了口气,将大氅披在身上。

羊绒的触感柔软温暖,还带着他身上的沉水香。

她看见他袖口露出的一道伤口,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这是怎么回事?”

“小伤。”

他想抽回手,却被她攥得更紧。

“让我看看。”

她从药箱里取出金疮药,“若是感染了疫病……不会。”

他看着她认真包扎的样子,忽然开口,“你今日说的绿苔,我让人查过了。

是一种毒藻,遇水即活,能让人脏腑衰竭而亡。”

沈知意手上动作顿了顿:“所以这不是天灾,是人祸?”

裴溯盯着她的脸,忽然凑近她耳边:“知道为什么告诉你吗?

因为——”他轻笑一声,“我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得多,沈知意。”

她抬头看他,两人的鼻尖几乎相
触。

烛光在他眼中跳动,映出她微乱的发丝。

远处传来病人的呻吟,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靠在他怀里,慌忙后退半步:“世子谬赞了。”

裴溯直起身子,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明日随我去西市井台,我要你亲眼看看——”他忽然露出一丝危险的笑意,“这京城的水,究竟有多深。”

次日正午,两人带着几个护卫来到西市。

井台周围已经被封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甜的味道。

沈知意蹲下身,用银针挑起井壁上的绿苔,放在鼻前轻嗅:“有股铁锈味。”

“是砒霜混着藻类。”

裴溯蹲在她旁边,指尖敲了敲井沿,“有人故意将毒藻投入井中,再通过卖水扩散疫病。”

“为什么?”

她皱眉,“难道是为了制造混乱?”

“聪明。”

他忽然指向远处的粮店,“你看那些人,是不是都穿着灰布衣裳?”

她仔细望去,果然看见几个男子在粮店门口徘徊,腰间都系着同一款式的腰带。

裴溯低声说:“那是‘玄甲卫’的暗纹,前朝余孽的爪牙。

他们想借疫病引发恐慌,趁机抢夺粮仓。”

沈知意攥紧了手中的银针:“所以世子早就知道这是阴谋?”

“不然你以为我昨夜去了哪儿?”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镇北王府的暗卫,已经在城西布下天罗地网。

不过——”他忽然低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本世子缺个帮手,沈知意,你可敢与我一起,将这出戏唱完?”

她抬头与他对视,看见他眼中跳动的火光——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锋芒,像是匣中剑终于露出了锐意。

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她听见自己说:“世子需要我做什么?”

裴溯挑眉,忽然伸手替她拂去头上的雪花:“很简单。”

他轻笑一声,“明日辰时,你去济世堂门口施药,我要你引那些老鼠出洞。”

沈知意望着他眼中的坚定,忽然想起昨夜在济世堂,他替她赶走了一个失控的病人,自己却被抓伤了手臂。

那时他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劲,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好。”

她点头,“我听世子的。”

裴溯盯着她的脸,忽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这才对嘛,我的好夫人。”

她拍开他的手,耳尖却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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