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好了!”
台下瞬间安静了。
公社领导皱眉:“苏同志,你确定?”
“我确定!”
苏梅挺直腰板,“我爸是苏志刚,他的话总不会错吧?”
领导们交换了个眼神,态度立刻软化了:“既然是苏主任的女儿作保……”我站在人群里,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原来这就是她的目的。
暴雨来得突然。
批斗会草草结束,人群四散奔逃。
我躲在树后,看着苏梅扶着傅知川往公社宿舍走。
雨下得很大,我浑身湿透,却感觉不到冷。
突然,一道闪电劈下来,照亮了傅知川的脸——他在看我。
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点笑意。
我愣在原地,直到他们走远,才反应过来——他早就知道我会来。
半夜,我摸黑溜进公社宿舍。
傅知川靠坐在床头,额角的伤口已经结痂。
“你怎么进来的?”
他哑着嗓子问。
我举起手里的搪瓷缸,上面沾着泥:“从后窗爬进来的。”
傅知川笑了,牵动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我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你。”
他打开,愣住了——是半只烧鸡。
“哪来的?”
“偷的。”
我实话实说,“从张铁柱家。”
傅知川盯着我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把我拉进怀里。
“温念,”他声音发抖,“你真是个小辣椒。”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这辈子值了。
1988年,云南某建筑工地。
傅知川咳出血的时候,我正在工棚里数今天的工钱。
血滴在水泥地上,像一朵暗红的花。
“没事,”他抹了把嘴角,冲我笑,“灰大,呛的。”
我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里的记账本——那本他教我画辣椒符号的本子,现在记满了工头和包工头的名字,后面跟着欠我们的工钱数。
“明天别上工了。”
我把本子塞进裤腰,那里还缝着我们的全部积蓄,三百二十七块六毛。
傅知川摇头,从兜里掏出个烤得焦黑的土豆递给我:“再撑半个月,等发了钱,就带你去医院。”
我知道他说的“去医院”不是为他自己,是为我肚子里已经四个月的孩子。
工棚外,暴雨将至的闷热裹着水泥灰往肺里钻。
远处,包工头正搂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往办公室走,笑声刺耳。
我第一次发现傅知川咳血,是在半年前。
那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