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道。
几乎就在同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林蕊似乎被快门声惊动,下意识地扭头看过来。
她的动作带动了顾屿辰的视线。
他的目光,隔着攒动的人头和明亮的阳光,精准地捕捉到了举着相机的我。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我清晰地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愕然,随即,那愕然迅速褪去,被一种近乎恼火的、冰冷的不悦所取代。
那眼神,像淬了寒冰的针,毫无温度地刺向我。
仿佛我是一个突然闯入、破坏了他重要时刻的、极其碍眼的存在。
心口猛地一窒,像是被那冰冷的目光狠狠攥住。
下一秒,林蕊忽然伸手,轻轻拉了一下顾屿辰的衣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飞快地说了句什么。
她的表情带着点急切和委屈。
顾屿辰立刻收回落在我身上的视线,毫不犹豫地转身,护着林蕊,迅速拨开人群,朝着礼堂的后门方向快步离开。
他高大的背影,决绝而匆忙,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
他就这样走了。
为了林蕊的一句耳语,或者说,为了林蕊本身。
把我像一个无关紧要的障碍物,彻底地、无情地抛在了原地。
礼堂里的喧嚣、音乐、笑声……所有的声音仿佛都瞬间退潮,只剩下一种尖锐的、令人窒息的耳鸣。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保持着举着相机的姿势,像个被施了定身咒的傻瓜。
手里的相机,那台他送的、沉甸甸的相机,突然变得无比烫手,仿佛有千斤重。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杂着难堪、刺痛的委屈像洪流一般猛地冲垮了堤坝。
眼泪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滚烫地滑过脸颊。
我猛地低下头,视线一片模糊。
就在这时,手上一滑——“啪嗒!”
一声沉闷的碎裂声在脚下响起。
我低头看去。
那台视若珍宝的相机,此刻狼狈地躺在光洁的地板上。
镜头玻璃摔得粉碎,蛛网般的裂痕狰狞地蔓延开,反射着礼堂顶部璀璨却冰冷的光。
碎裂的玻璃碴散落在黑色的相机机身上,像一颗被彻底摔碎的心。
我呆呆地看着地上那堆昂贵的残骸,又茫然地抬起手,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
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相机冰冷的金属触感和它滑落瞬间的绝望失重感。
镜头碎了。
连同那个午后阳光下,他望向林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