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手印的位置很奇怪,正常人习惯用右手,可他用的是左手。”
我凑近细看,“周德昌”三个字的笔迹虽然模仿得惟妙惟肖,但运笔力度与保险合同上的签名有着细微差别——前者刻意下压的顿笔,暴露出书写者掩饰紧张的心理。
当我再次提审周正辉时,他正在看守所的铁窗前数着雨滴。
“我五岁那年,在妈妈梳妆盒里发现了亲子鉴定书。”
他摩挲着腕间的疤痕,那是被烟头烫伤的痕迹,“他发现我知道真相后,把我关在地下室三天。
等我出来时,妈妈已经投江了。”
他突然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苦涩,“后来我才知道,是李秀琴给我妈下了安眠药,再把她推进江里——就因为我妈威胁要公开周德昌挪用公款的证据。”
与此同时,技术科在李秀琴的梳妆台暗格里,找到了1998年的通话记录单。
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显示,她与一个境外号码在陈美兰“死亡”前三个月频繁联系。
而当我们追踪这个号码时,线索指向了周正辉商业对手的私人秘书。
更惊人的是,火灾现场提取的金属镇纸,经指纹比对,除了周德昌和李秀琴的指纹外,还检测出一个陌生指纹——属于周正辉同父异母的弟弟,那个至今下落不明的私生子。
暴雨彻夜未停,我站在周德昌老宅的废墟前,看着消防员从灰烬中抬出变形的轮椅。
轮椅扶手上残留的血迹,经检测与火灾现场的第三份DNA完全匹配。
而在周正辉办公室的保险柜深处,我们发现了段加密视频:画面里,周德昌坐在轮椅上,对着镜头老泪纵横:“正辉,当年是我鬼迷心窍……现在我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你,只求你放过明远……”视频拍摄日期,正是火灾前一天。
远处疗养院方向突然警笛大作,我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电话那头,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刘警官,李秀琴老人刚刚……她吞下了整瓶安眠药,只留下句话——‘美兰,我来赎罪了’。”
雨滴砸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周德昌遗嘱的扫描件,那份被大火焚毁的遗嘱原件里,受益人栏原本写的,或许根本不是周正辉的名字。
四:血色的赎罪暴雨如注,看守所的铁窗上流淌着扭曲的雨痕。
李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