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老鼠叼着半包饼干碎屑窜过。
它后腿有道新鲜伤口,拖出的血迹在冰面上凝成暗红珍珠。
当我抬脚要踩时,防暴棍突然脱手砸在冰柜上——右手掌心的冻伤开始溃烂,黄水混着血丝从裂口渗出。
头顶传来直升机轰鸣。
我扑到窗前,看见三架军用运输机掠过铅灰色云层,机舱里堆满板条箱。
它们朝着与州际公路相反的方向飞去,尾翼上的红十字标志在雪幕中忽明忽暗。
我数到第七次心跳时,最后那架运输机突然变成燃烧的火球,陨石碎片像上帝掷出的骰子,在云层中划出猩红轨迹。
2 冰封抉择防暴棍敲碎冰面的脆响在超市里回荡,我裹着五层婴儿毛毯跌坐在医药区。
货架上的止痛药早被扫荡一空,但最底层压着半盒过期的破伤风疫苗。
玻璃碎片在应急灯下泛着幽蓝,让我想起毕业典礼那晚马克送的水晶天鹅——此刻它应该已经和我们的公寓一起埋在十米深的冰层下。
冰柜裂缝渗出的冷气在墙上结出蕨类植物的冰纹,我对着那些晶莹的脉络哈气,白雾里浮现出医学院解剖课的投影。
当我把疫苗针头扎进溃烂的掌心时,突然意识到那些冰纹的走向竟与人体神经系统惊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