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突然想起上周四,自己在教《天鹅湖》选段时,有个挥鞭转总是不太满意,反复练习了二十多遍。
也就是说…他站在那里看了整整一个小时?
窗外,一只麻雀落在窗台上,歪着头看进来。
阳光透过它的羽毛,在地板上投下跳动的影子。
远处传来学生练琴的声音,肖邦的《雨滴前奏曲》断断续续地飘进来,和窗外未干的雨水遥相呼应。
“你教学生转圈时,可以试试这个。”
他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右手虚握,像是抓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梅洁试着模仿他的动作,奇迹发生了,连续转了五圈都没有往常的眩晕感。
“这太神奇了!”
她忍不住笑起来,“你们部队还教这个?”
“还教很多。”
张阳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今天第一个真正的笑容,“比如怎么在暴雨中保持体温,怎么用呼吸控制心率…等等。”
梅洁突然想起什么,“所以你昨天把伞全让给我,自己淋雨回去…”张阳摸了摸鼻子,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自信了许多:“标准应急预案,优先保护平民。”
阳光突然变得强烈起来,穿过云层照进排练厅。
梅洁看着面前这个站得笔直的男人,他制服的肩章在光线下闪闪发亮,像是藏着无数未讲完的故事。
“张阳。”
她鬼使神差地说,“周四…我们排练《天鹅湖》第二幕,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走了。
张戍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好。”
第三章 相恋这个来自黑龙江靠山屯的保安,像一棵沉默的白桦树般扎根在园区的岗亭。
梅洁渐渐发现,他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刻出现——清晨递来的豆浆永远保持着适宜入口的温度;下雨天她的车窗上永远不会积满落叶;甚至在下雨那几天,电梯里的空调风总会莫名其妙变得柔和。
某个加班的深夜,梅洁在停车场发现张阳借着岗亭的灯光在读《海边的卡夫卡》。
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有些字迹被雨水晕开,像一片片小小的墨色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