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精神虐待”的诉讼条款:“如果我儿子现在回来……”
“法律上他已是成年人。”律师推了推眼镜,“除非他自愿,否则您连探视权都没有。”
走出律所时,暴雨倾盆。
我没撑伞,任凭雨水冲刷着脸上的泪。
十八年。
我给他喂过多少药,缝过多少破洞的校服,在家长会上替他道过多少歉。
而现在,法律说:我们没关系了。
林珊在咖啡厅找到我时,我的头发还在滴水。
“秋姐……”她递来毛巾,“要不你搬来和我住?”
我摇头,从包里掏出辞职信:“帮我交给人事部。”
“你要做什么?”
我打开手机银行,给她看余额。
1023.57元
“创业。”我把湿发捋到耳后,“代理记账,专接周志明竞争对手的生意。”
林珊倒吸一口气:“你疯了?他可是……”
“我知道。”我打断她,“他是税务局的常客。”
我从档案袋抽出最后一张纸,周志明公司近三年的增值税申报表。
“这里。”我指着异常数字,“他至少偷税两百万。”
林珊猛地按住我的手:“你确定要这么做?子豪他……”
“我没有儿子了。”我听见自己说。
玻璃窗映出我的倒影,像个水淋淋的鬼。
但眼睛是烧着的。
5
林珊借了我十万。
我把辞职信放在在主管桌上时,他像看疯子一样看我:“任意秋,你42岁了!”
我笑了笑:“所以呢?”
走出公司大楼时,我给周志明最大的竞争对手,陈远山打了电话。
“陈总,听说您最近被税务抽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你怎么知道?”
“因为您公司的账,是周志明举报的。”
我听见钢笔折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