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
随信附上的,还有一张薄薄的医院诊断书复印件。
诊断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几乎握不住。
声带功能完好,发声障碍源于强烈的应激性心理创伤——急性缄默症。
病因:亲眼目睹惨烈车祸现场。
原来,是这样。
不是天生的缺陷,不是恶毒的诅咒。
而是一场飞来横祸,一场被我遗忘在记忆深处的恐怖场景,偷走了我的声音。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命运抛弃的残次品,却不知,这背后还藏着这样的因果。
信的最后,是父亲龙飞凤舞却带着一丝颤抖的字迹。
“我们辗转找到了当年的医生,才知道了真相。”
“这些年,是我们对不起你,用错了方式,伤害了你。”
“我们搬到了新的城市,开始了新的生活,不奢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治愈自己,真正地放下过去。”
放下?
谈何容易。
那些被撕裂的亲情,那些刻骨铭心的伤害,岂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和“放下”就能抹平的?
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信纸上的字迹。
这是我成年之后,第一次这样无法抑制地流泪。
不是因为委屈,不是因为怨恨,而是一种五味杂陈的释然。
以及,对那个六岁小女孩迟来的心疼。
我捂住脸,任由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滚烫而苦涩。
原来,我不是不渴望爱,只是那份爱,来得太迟,也太沉重。
许久,我才慢慢平复下来。
窗外的霓虹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看着那张诊断书,看着那张全家福,心中某个坚硬的角落,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治愈自己吗?
或许吧。
但我知道,我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
用我的方式,去倾听那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