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斜倚着洗衣机,故意用肩膀撞向卢泰来,“现在脸烂了,怎么不摘了头套让哥几个瞧瞧?”
周围响起低低的哄笑。
卢泰来停住脚步,头套缝隙里的左眼转向声源,瞳孔缩成冰冷的针尖。
周有源伸手去扯他的头套,却在指尖触到布料的瞬间,被少年反手按住手腕,按在洗衣机上。
“松开!”
管教的哨声响起。
卢泰来松开手时,周有源看见他头套下裂开道缝隙,右脸的疤痕如蜈蚣吐信般蜿蜒至下颌,新生的皮肉在日光下泛着湿润的粉红。
不知谁倒吸了口凉气,洗衣房里突然静得能听见水滴从滚筒滴落的声音。
“怪物。”
周有源捂着被捏红的手腕后退,却在退到门边时,看见郁铁正站在阴影里,手里紧攥着那张代码纸片。
午后的心理辅导室飘着消毒水味。
卢泰来坐在转椅上,头套边缘渗出汗渍,洇湿的布料贴在脖子上。
郁铁把纸片摊在桌上,代码旁的 “杀猪盘 V3.0” 字样被红笔圈了又圈,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为什么用‘猪’这个词?”
郁铁递去一杯温水。
少年沉默许久,头套下传来吞咽声:“我老家的传销佬管下线叫‘猪’。”
他忽然伸手摘下头套,右脸疤痕在灯光下狰狞如活物,“你看,现在我也是猪了,被人宰过的猪。”
郁铁的目光落在他断指的右手上:“这根手指......掰断的。”
卢泰来晃了晃手,仿佛在展示件战利品,“骗到第三笔钱时,觉得自己无敌了,跟周有源比谁更狠。
现在想想,挺蠢的。”
他忽然笑起来,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但那时候觉得,疼才能证明自己活着。”
窗外的梧桐叶扑打玻璃。
郁铁注意到少年左腕的纹身 —— 那朵没开完的花,此刻正被他用拇指反复摩挲,花瓣边缘起了毛球。
“这是什么花?”
“不知道。”
卢泰来重新戴上头套,阴影重新笼罩他的脸,“随便纹的,反正没人会仔细看。”
他站起身时,囚服领口滑下,后颈露出块褪色的胎记,形状像朵被揉皱的纸花。
傍晚收监时,郁铁在卢泰来的床板背面发现行新刻的字:“猪分三种,A 类饿,B 类蠢,C 类......” 最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