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依然是件惊世骇俗的事情,少不了唾沫星子。
更何况,我需要钱,需要一个离开这里的理由。
我想起了那张没有盖章的“婚书”。
当年,陆沉说纺织厂效益不好,他一个技术员养家糊口没问题,让我安心在家。
我信了。
如今想来,处处都是疑点。
揣着不安和一丝孤注一掷的决心,我去了街道办事处。
九十年代的街道办,远没有后世那么窗明几净,屋里光线有些暗,空气中飘着一股旧纸张和墨水的味道。
负责婚姻登记的是一位戴着老花镜的大妈,态度不算热情,但还算耐心。
“同志,我想查一下我的婚姻登记情况。”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叫什么名字?
哪年结的婚?”
她头也不抬地问,手里翻着一本厚厚的登记簿。
“我叫林晚,丈夫叫陆沉。
大概是……1992年登记的。”
大妈在登记簿上仔细翻找着,发出“哗啦啦”的纸张摩擦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她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林晚,陆沉……1992年?
没你们的记录啊。
你是不是记错了年份?”
“不可能!”
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放缓语气,“大妈,您再仔细看看?
会不会是漏了?”
她又低头翻了一遍,甚至拿出了前一年和后一年的登记簿。
最终,她摇了摇头,肯定地说:“姑娘,确实没有你们的登记记录。
你们……是不是根本就没领证啊?”
没领证?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怎么会没领证?
陆沉明明拿回了“婚书”!
难道……我失魂落魄地走出街道办,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回到家,我像疯了一样翻箱倒柜。
终于,在那个嫁妆箱子最底层,我找到了那张被陆沉称为“婚书”的纸。
那是一张《结婚申请登记表》,上面填着我和陆沉的名字、年龄、单位等信息。
在需要民政局盖章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
空白!
这意味着,我们这场维系了三年的婚姻,在法律上,根本就不存在!
我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手却抖得厉害。
怪不得,怪不得陆沉当初那么轻易就让我辞去了纺织厂的工作,安心在家。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