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云裳陆岐的其他类型小说《侯门继母不好当,不如改嫁摄政王宋云裳陆岐全局》,由网络作家“病娇饼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思崴,你竟然敢打我?”宋云裳看着眼前的继子,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陆思崴的生母死得早,整个顺宁候府的人都极为疼惜他,所以将他娇惯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性格。而今天,就因为他将蛇虫鼠蚁拿到学堂去恐吓夫子一事,宋云裳在跟他讲道理,却遭到了一巴掌?“打你怎么了?!你又不是我的亲娘,你凭什么管教我!我要跟父亲告状!让他休了你!”泥人都有三分性呢!宋云裳今天是真的气急了,手里头拿着一根柔软的竹鞭子,打算给陆思崴一顿教训,叫他好好认清错误。可还没下手,就传来一阵怒喝!“宋云裳,住手!”“你在干什么!”“我娶你回来,是为了让你好好照顾思崴的,不是让你苛待他的!你要谨记你自己的本分。”是她的夫君——陆岐!宋云裳不可思议地盯着陆岐,“你的意思是,我没有...
《侯门继母不好当,不如改嫁摄政王宋云裳陆岐全局》精彩片段
“陆思崴,你竟然敢打我?”宋云裳看着眼前的继子,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陆思崴的生母死得早,整个顺宁候府的人都极为疼惜他,所以将他娇惯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性格。
而今天,就因为他将蛇虫鼠蚁拿到学堂去恐吓夫子一事,宋云裳在跟他讲道理,却遭到了一巴掌?
“打你怎么了?!你又不是我的亲娘,你凭什么管教我!我要跟父亲告状!让他休了你!”
泥人都有三分性呢!
宋云裳今天是真的气急了,手里头拿着一根柔软的竹鞭子,打算给陆思崴一顿教训,叫他好好认清错误。
可还没下手,就传来一阵怒喝!
“宋云裳,住手!”
“你在干什么!”
“我娶你回来,是为了让你好好照顾思崴的,不是让你苛待他的!你要谨记你自己的本分。”
是她的夫君——陆岐!
宋云裳不可思议地盯着陆岐,“你的意思是,我没有资格管教他了?”
陆岐看着陆思崴委屈的神情,恼火一下子冲上脑门。
“你可以教他,但是不能苛待他。管教他,是我这个父亲的责任!”陆岐冷着脸沉声道。
“好,好得很!这个继母我是当不好了!”宋云裳目光沉冷地看着陆岐,“那就请侯爷另谋人选吧!”
他冷冷地盯着宋云裳,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们和离吧!”宋云裳一字一顿道。
陆岐瞬间勃然大怒,面色涨红:“你有什么资格谈和离?就为了一个六岁孩子一巴掌,就要闹和离,你可真行啊!我顺宁候没有和离,只有休妻!你要是不想当侯夫人了,我随时给你一封休书!”
说罢,陆岐冷哼了一声,面色青黑地拂袖离去。
看着陆岐高大挺拔的背影愤然离去,宋云裳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瞬间软倒在榻上。
榻的对面就是铜镜,她能清楚地看到铜镜之中的倒影。
她头发凌乱,脸颊红肿,双眸空洞而无神,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狰狞模样。
宋云裳啊宋云裳啊,你好歹也是个穿越女,你怎么就混到这个份上了呢?
没错,她不是这里的人。
六年前,她穿到这个陌生的朝代,成为了一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孤女。
上辈子她是个医学生,所以穿过来后,只能以采药为生,一次意外,她在悬崖边上救了身受重伤的小侯爷陆岐,并且对俊美清冷的他一见钟情。
为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而且当时陆岐跟一个通房丫鬟有了孩子,那丫鬟听说是难产而死,陆岐当时也迫需一个主母照顾年幼的陆思崴,所以陆岐娶了她,让她成为了顺宁侯夫人。
京中所有人都说她命好,攀了高枝,飞上枝头变凤凰。
宋云裳觉得,自己一腔热情,嫁给陆岐后,她细心周到,体贴照顾,不仅将陆思崴视若己出,更是对陆岐嘘寒问暖,面面俱到。
总有一天,陆岐会爱上她的。
然而,直到此时此刻。
她才觉得自己太傻了。
傻得可怜。
感情的事儿,本来就是强求不得的。
陆岐的心里,自始至终对她都没有男女之情。
兴许,刚开始是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后来是感谢她对陆思崴的抚育之恩。
可是现在,年月长了,陆思崴也长大了。
什么感激都淡漠了。
余下的,只有相看两厌罢了。
也罢,六年,人生能有多少个六年,她现在醒悟,还不算太迟。
捂不热的心,她就不捂了。
她一腔热诚,这世间大把的好男儿等着她去捂热。
和离,她必须要和离。
宋云裳擦干眼泪,坐了起来,当即下定了这个决心。
次日一早,宋云裳再不像往日那样一大早就起来,亲力亲为地为陆岐喝陆思崴两父子准备好他们爱吃的早饭。
早饭是下人做的,做好后,宋云裳这才盛装打扮,懒懒散散地过来用膳,也没有等陆岐和陆思崴。
陆岐领着陆思崴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喝上燕窝了,目不转睛,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
陆岐冷淡地睨了她一眼,并没有言语,只是坐了下来。
只是看到桌面上的早饭,他却变了脸色。
“我吃杏仁过敏,怎么今天全是一桌的杏仁?”
杏仁茶,杏仁豆腐,杏仁饼,杏仁饼,杏仁糕——
“呸,这个包子的味道怎么跟平时的不一样,不是我爱吃的馅儿,这个皮儿也不好吃。我不吃!我要吃平日吃的那种!”陆思崴也已经咬了一口包子,当即吐了出来。
两父子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还在旁边悠哉悠哉地喝着燕窝的宋云裳。
以往,他们的早饭都是宋云裳亲力亲为做的,她手艺好,而且点子多,做出来的美食重从来不重样,而且还多是药膳,带着滋补的功效。
宋云裳这才拿出手帕淡淡地擦了擦嘴角,道:“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做的,厨娘做的,侯爷和世子爷若是不满意,将厨娘换了就是了。”
这话一出,陆岐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砸在了地上。
茶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将在场的人都吓得震了一震。
但是唯独宋云裳面不改色。
“宋云裳,你还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陆岐猛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宋云裳。
宋云裳勾唇一笑,作出了一副大方得体的模样,道:“侯爷言重了,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我怎么敢跟侯爷闹?”
这话一出,陆岐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行,你要闹是吧?这早饭,我一顿不吃又如何?你以为这样就能拿捏我了?宋云裳,你真是可笑。”
陆岐冷笑了一声,直接气得拂袖离去。
宋云裳的脸上仍然波澜不惊,继续将剩下的燕窝吃完了。
陆思崴见宋云裳没有给自己做自己平日最喜欢的包子,蛋糕,三文治这些,也来了脾气,直接摔了一个碗。
“这些早饭不好吃,我不要吃!”陆思崴大叫道。
平日,若是他闹着不吃饭,宋云裳便会费尽心思给他弄一些新奇的玩意。
然而,今日,宋云裳却连正眼都没有看他。
陆思崴心里头隐隐有些慌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女人不过是想要拿捏他而已。
他不能认输。
“早饭吃不好,我就去学堂了!你别想让我去学堂!”陆思崴冷冷地盯着宋云裳,拔高声音宣布道。
以往,他只要说不去学堂,宋云裳就会不断哄着他,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然而,今天,宋云裳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爱去不去,从此以后,你的任何事情都跟我无关,我无权管教你,也不会为难你。”
说着,她喝掉最后一口燕窝,这才站了起来,看向了身侧的婢女,道:“半夏,咱们去逛街吧。”
半夏急忙跟了上去。
直到两人坐上马车出了府,陆思崴都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女人,她疯了?
她竟然说不管他去不去上学堂了?
那实在是太好了!终于不用去学堂了!他要玩个够本的!
这边,宋云裳和半夏来到街上后,正要买买买,却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陆岐。
他虽然戴了一顶纱帽,遮住了面貌,不过光从背影和身形,还有身上的衣裳,宋云裳还是能一眼认出,就是陆岐。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他还牵着一个同样带着纱帽的女子上了一家茶楼。
宋云裳心里头咯噔了一下。
她现在一心想要跟陆岐和离,若是陆岐外面真有人了,这还能促进她和离的事儿。
所以她当即跟半夏偷偷跟了上去,并且要了他们隔壁的房间,偷偷弄了一个小洞偷看偷听了起来。
果真是陆岐,他进了房间后,跟那个女子一同脱去了纱帽。
那女子当即就扑倒了陆岐的怀中。
“陆岐哥哥,我好想你。”女子哭得梨花带雨的,声音温柔而甜腻。
然而,看到那女子的脸时,宋云裳却瞳孔猛缩,不敢置信。
因为跟陆岐私会的女子竟然是靖王妃虞幼薇!
“薇薇,你别哭,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陆岐神色极为温柔,就连声音也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成婚六年,他从没有用这般温柔的姿态面对过她。
她还一直以为陆岐性子如此。
原来,不是他性格冷漠,只是她不值得而已。
“没有难处,只是实在想你,陆岐哥哥,我如今才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相思入骨,我根本就不爱靖王,嫁给他,都是被逼无奈,我心里至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我好想你——”
虞幼薇痛哭出声。
“薇薇,我也想你——”
陆岐心疼万分,当即跟虞幼薇缠吻在一起。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
宋云裳都快要看不下去了,正要离开,却在此时突然听见了一个惊天秘密。
“薇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咱们一家三口尽快团圆的。”
这话一出,就如同一道惊雷,瞬间炸得宋云裳外焦里嫩。
一家三口?
那陆思崴——
“思崴最近好吗?那宋云裳有没有苛待他?他可是我用命才生下来的孩子,你可千万不要让他受伤啊——”
果不其然,虞幼薇低声说道。
陆思崴,竟然是陆岐跟靖王妃虞幼薇生下的孩子?
“你放心,思崴是你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让他受一丝丝的苦头?”
“我当初娶宋云裳,不就是看她无权无势无父无母好拿捏吗?她将思崴照顾得很好,而且这辈子,我也不会碰她,她没有亲生的孩子,只能将所有希望放在思崴身上,将他视为己出。”
陆岐温柔款款地朝着虞幼薇保证道。
宋云裳知道陆岐对自己毫无情意,可是亲耳听到真相,还是让宋云裳觉得如坠冰窖,从头冷到脚,整个人都忍不住在发抖。
原来如此——
什么救命之恩,陆岐根本就没有在乎。
他对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
而且打算利用她一辈子。
她又做错了什么?
无耻,太无耻了!
宋云裳气得浑身发抖。
不能再待下去了,她得离开这里——
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跟陆岐这个人渣和离。
宋云裳迅速清醒了过来,转过身,招呼了半夏,打算偷偷溜走。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们真要撤走的时候,半夏因为太过紧张,竟然踩到了宋云裳的裙摆,宋云裳失去平衡,当即摔在了地上,弄出了声响来。
这声响,当即惊动了虞幼薇和陆岐。
“谁在那儿!马上出来!”陆岐当即拔出剑,厉声喝道。
宋云裳和半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外面的暗卫涌了进来,死死摁在了桌子上。
宋云裳心底发冷,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
虞幼薇和陆岐很快过来了。
看到宋云裳,陆岐眼底闪过了一抹震惊。
“怎么是你?你跟踪我?”陆岐冷声道。
“陆岐哥哥,她不能留了。”旁边的虞幼薇面色冰冷,说出的话更是冰冷,轻飘飘的就定了宋云裳的生死。
宋云裳瞳孔一缩,心里头更是咯噔一声:这靖王妃好毒,张口就想要了她的命!
陆岐却是面色沉沉,有些犹豫。
“陆岐哥哥?”虞幼薇有些着急,又催促了陆岐一声。
他倒是赶紧下令把这女人杀了,好藏住他们的秘密啊!
要不然让人知道她和顺宁候有一腿,她的儿子还养在顺宁候府中,她以后还怎么在靖王府立足?
靖王和她大婚当夜就出征走了,按理来说她该是完璧之身等他归来的呀!
陆岐眸光微微闪烁了下,黯然道:“思崴还小,她留在侯府还有用。不如先把她软禁在侯府之中吧!我保证绝对不会让她出来,也绝对不会让她有胡言乱语的机会的。”
可是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而且宋云裳现在都已经知道陆思崴是她的孩子了,她以后还会对他好吗?
不会的。
她绝对不要留下宋云裳这个祸患!
陆岐不愿意杀她,那就她来!
虞幼薇眼里杀意陡起,猛地夺过陆岐手中的剑就朝宋云裳砍去。
“靖王妃?”按着宋云裳的暗卫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松开了宋云裳往旁边躲去。
虞幼薇手中的剑高高落下。
半夏又惊又怕的:“夫人!”
眼瞧着那剑就要落在她的脖子上,宋云裳顺着桌沿往旁边一滚,蹲到地上的同时,她伸出脚来,绊向虞幼薇。
虞幼薇没防备脚下,扑通声趴到了桌子上,她手中的剑也被震飞,落到地上,咣当作响。
而旁边按着半夏的暗卫也下意识的拉拽起人站到了一旁。
虞幼薇又气又疼的大叫。
陆岐赶忙想去搀扶。
电光火石间,宋云裳却是先站起来,抬腿压在虞幼薇的后背上,双手掰开了虞幼薇的嘴,强硬的把一枚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
随即,她冲着靠近的陆岐大喊:“站住!想要让她活命,你就站住别动!”
陆岐被震慑住,停了下来。
“呜呜呜——”虞幼薇被宋云裳捂着嘴巴,慌张的呜咽。
宋云裳松开了她。
虞幼薇从桌子上爬起来就想和她拼命。
宋云裳拍了拍手,冲她微微一笑:“靖王妃你可想好了,你要真杀了我,你也就没命了!”
虞幼薇冷着脸去捡地上的剑:“我就不信你真敢给我下毒!”
“下没下的,你等等看不就知道了?”见虞幼薇脸色微微一变,宋云裳更是笑的灿烂,“怎么样,是不是已经感觉到肚子不舒服了?”
“我和你说,这才是刚开始,待会儿你会痛的更厉害。先是腹痛,再是五脏六腑接连着疼,到最后,你会活活痛死的哦!”宋云裳说的煞有其事的。
虞幼薇不敢打赌,愤愤的扔下了手中的剑,朝她伸出手来:“解药。”
陆岐这会儿也缓过神来,怒声冲着宋云裳道:“宋云裳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还敢毒害堂堂靖王妃?你不要命了吗?还不赶紧把解药拿出来。”
这话说的可真好笑。
宋云裳似笑非笑的看向陆岐:“侯爷你难道忘了,刚才是她先要杀我的啊!我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有何不妥?”
“你——”陆岐一噎。
宋云裳已经绷紧了一张脸,冲着抓着半夏的暗卫怒声道:“还不赶紧把她放了?怎么的?难不成你们还真想要看着靖王妃死在这里?”
两名暗卫看向陆岐。
陆岐咬牙:“放了。”
半夏脱困,急急跑了过来:“夫人!”
宋云裳却推了她一把:“赶紧离开!然后去找一个可靠的人,把靖王妃和顺宁候纠缠不清还育有一子的秘密写下来。”
“你敢?”陆岐黑了一张脸,想要阻止。
此时虞幼薇已经腹痛难耐的倒在他的怀中。
宋云裳看着他紧紧拥着虞幼薇,又是担忧,又是无奈的模样,轻笑了声:“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我又没中毒,有的是时间和你们硬杠!”
“你放了半夏,让她走,我保证能让虞幼薇活命,如何?”
陆岐愤怒的瞪着她,一时没有说话。
宋云裳拍拍刚刚被弄脏了的衣衫,淡定地坐在了凳子上:“侯爷您可以慢慢想,看是保住靖王妃的命重要,还是其他重要?当然,王爷也别担心,我让半夏那么做,也并不是说想要威胁你们,而是我的一个保命法子罢了。”
“只要待会儿我能安然无恙的离开,那你和靖王妃的事儿,便不会流传出去。若是待会儿我有任何不测,那抱歉,那你们就等着一起声名狼藉,被千夫所指吧!”
宋云裳说的直白。
虞幼薇此时已经痛的脸色煞白,满头大汗的,她微微弓着身子,双手紧紧捂着了腹部,声音也变得虚弱不少:“疼——陆岐我好疼——”
陆岐看她这样,心中一慌,赶忙摆手,示意暗卫放走了半夏。
半夏拔腿就往茶楼外跑去。
陆岐这才又慌里慌张的看向宋云裳,怒声道:“解药!我答应你了,宋云裳,现在你总能给她解药了吧?”
“不急。”宋云裳慢条斯理的去倒了杯茶水喝。
陆岐瞧的气急败坏的,把虞幼薇搀扶着坐下,他火冒三丈的冲过去夺走了宋云裳手中的茶杯,冲着她低吼道:“你干什么?宋云裳你到底还想要干什么?”
宋云裳抬头直勾勾的看向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凝和坚持:“和离。陆岐,我要和你和离。不仅要和离,我还要一万两银子,就当做是我当初救你的诊金。”
陆岐想都没想的答应道:“我给你一万两银子,我也可以答应你和离。”
“但宋云裳,思崴现在依赖惯了你,府里也没人会你那一手好厨艺。所以你得先跟我回去,等到你教会了府中人那一手好厨艺,等到思崴确实不需要你了,咱们再说和离的事情。”
陆思崴很快就不需要她了。
不过她也确实还需要借着侯爷夫人的名头去办些事情,当即便道:“可以。你写个协议吧。标明一万两白银回家就给我,和离书等之后给我。”
“好。”陆岐让人拿了纸笔过来,写下协议。
双放按过指印。
宋云裳拿起新鲜出炉的协议书,笑眯眯的看向了虞幼薇:“我刚想起来,我刚才好像给你下错药了,你吃的应该是强效版的泻药。”
“赶紧去净房吧,不然你就要在这里失禁了哦!”
宋云裳说完,拿着协议书就走。
虞幼薇气的咬牙切齿的想骂她,但唇瓣刚张,肚子里一阵翻腾倒海的。
虞幼薇怕真在这里丢脸,红着脸捂着肚子赶忙跑去了净房。
宋云裳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情颇好。拿着协议书,哼着小曲儿回了顺宁侯府。
刚刚进门,便被婆母身边的嬷嬷请了过去。
宋云裳把协议书折叠好放进自己怀中,施施然进了婆母吴氏的院子。
刚踏进去一只脚,吴氏的指责声便传了出来:“宋云裳你干什么去了?”
“我让你好好照顾思崴,你就是这般照顾的吗?又是让思崴饿肚子,又是不送思崴去学堂的。你想干什么?你想把我顺宁候府唯一的世子爷饿死了,还是想让我顺宁侯府的世子爷当个半吊子的文盲?”
“宋云裳你就是故意想把他弄废了的,是吧?”
吴氏那嘴皮子利的很,一句话接着一句话的,压根儿都不给人插嘴的空隙。
宋云裳以往过得便都是这种日子。
以往她都是默默受了,还要冲着婆母低声下气的道歉,然后再温声细语的哄劝陆思崴,把他带回院子里好生教育。
但现在么——宋云裳脊背挺直的走进去,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坐在吴氏身边的软卧中,双手捂着肚子,焉啦吧唧的陆思崴。
“你和你祖母说什么了?”
她都不用猜,就知道陆思崴肯定是断章取义,歪曲事实,故意往她头上泼脏水了!
果然,陆思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昂首挺胸的,怒目瞪向了她:“我就实话实说了,怎么了?你今天早上没给我做早饭不是事实吗?你不送我去学堂不是事实吗?你这恶毒的女人,你敢说你不是故意要我饿肚子的吗?”
气死他了!
这女人离开侯府后,他又发脾气又砸东西的想让人再做点蛋糕吃!可她们谁也做不出来!
现在他肚子都已经饿扁了。
说着,陆思崴肚子里还又传出一阵咕噜声。
吴氏听得一阵心疼,赶忙怒视了宋云裳道:“没听到孩子都饿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滚去厨房做饭?”
宋云裳没去厨房。
不仅没去,还反倒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慢条斯理的道:“我现在不想去厨房。以后呢,我也不会再亲自下厨了。至于思崴的饮食食谱,我稍后会写个单子,咱们顺宁候府好歹是个侯府呢,想来只要银子给的够,应该能找到一个会按照食谱做饭的厨子吧?”
“婆母若是心疼孙子呢,不如现在就赶紧派人去找。别真饿坏了世子爷,心疼的可还是您陆家的人。”
宋云裳说完就想走人。
吴氏气的怒吼:“你给我站住!你是他继母,是顺宁候夫人,这些事情难道不该是你亲自操持吗?你竟然还敢拿乔做大的,忤逆我说的话?宋云裳,你还有把我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吗?”
这就是忤逆了?
宋云裳扭头轻笑:“瞧婆母您说的,儿媳也想听您的话啊!可侯爷说了,管教思崴是他的事情,儿媳只有教的资格,没有管教的资格,儿媳也不能违逆夫命啊,是吧?”
“所以呢,还请婆母您受累,您先管教着,操持着,等侯爷回来您再问问他的意思吧。”宋云裳浅笑嫣嫣的拒绝完,转身就要走。
吴氏却捂着脑袋猛地叫唤起来:“哎哟——头疼,宋云裳我被你气的头疼死了!”
“宋云裳我瞧你不仅不想管世子爷了,你还想把我也气死了吧?”
“你是不是早就嫌弃我祖孙二人了?你是不是早就巴不得我们祖孙二人死了,你好落个清净的?”
“不行——我头疼的实在不行了——刘嬷嬷你赶紧扶我到床上躺着。”吴氏叫唤连连的。
宋云裳:“......”她不过就怼了吴氏两句,吴氏就头疼的需要躺着了?
这摆明了就是故意装病,想折腾人呢!
不过吴氏这话传出去,难免会让她的名声受损。
她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啊!
宋云裳当即便笑眯眯的转过头来道:“瞧婆母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儿媳怎么可能会嫌弃你们呢?儿媳这就赶紧让人给你请大夫去啊!”
“先给思崴做饭。”吴氏冷声命令道。
宋云裳往外走的脚步一顿,随即笑眯眯的回道:“饿一顿或许就没那么挑食了!婆母啊,现在是您这边重要。这头疼起来有时候可是要人命的!儿媳亲自去给您请大夫啊!”
宋云裳说完拎着衣裙就跑了出去。
吴氏气的只能吩咐院子里的丫鬟重新去给陆思崴做饭。
陆思崴饿坏了,这次倒是勉勉强强喝了些粥。
等到他把粥喝完,宋云裳也把大夫找了过来。
是一名面容清秀的年轻大夫。
那大夫给吴氏把过脉后,又问了吴氏几个问题,这才开了一个药方。
“一日三次,先大火烧开,之后再转为小火慢煎,直至半个时辰之后,剩一碗药就好。”大夫殷殷嘱托。
宋云裳一一应下,送大夫出府。
吴氏却又冷声吩咐她道:“我不放心其他人给我抓药熬药,宋云裳你跟着大夫去拿药回来熬。”
“好。”宋云裳好脾气的应下。
她前脚跟着大夫离开,后脚吴氏便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进了这顺宁侯府,还妄想当个清闲的贵妇人,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思崴,瞧,祖母给你报仇了吧?”
“谢谢祖母!就该使劲折腾折腾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不听祖母的话,不听我的话!”陆思崴麻溜的跑到了吴氏床前,恶狠狠的说道。
吴氏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脑袋,又哄了他一阵,这才让奶娘把他带走。
宋云裳很快抓回来药,当然,她故意把所有药包中的麻黄都放到了一贴药中熬制。
药熬好后,她又亲自喂了吴氏喝下。
吴氏这才觉得心口这口气消了一些。
刚要摆手让宋云裳离开,她脑子里却仿佛突然有针扎了似的,剧烈疼痛起来。
吴氏双手捂着脑袋又指使起人来:“宋云裳你赶紧再去找大夫来瞧瞧,我这怎么感觉越来越疼了?”
宋云裳重新去把年轻大夫请了过来。
大夫瞧过,安慰吴氏道:“头疼本来就时轻时重的,这是正常。多喝几服药就会过来的,老夫人不必过度忧虑。”
可她这会儿头疼欲裂的,感觉脑子都快要炸了啊!
这头疼怎么可能会这样?
一定是宋云裳找过来的这位年轻大夫医术不精!
想着,吴氏怒道:“我怎么没听过这种说法?小大夫,莫不是你医术不精,给我开错了药吧?”
“绝对不会。”
“会不会的让官府的人过来瞧瞧不就清楚了?”说着,吴氏就想要让刘嬷嬷去报官。
宋云裳自然不能让这事儿闹到官府啊,当即上前想要给那大夫解围。
外头却传来“见过侯爷”的声音,紧接着,陆岐阔步走了进来。
看到那位年轻大夫,他明显有些意外:“是你?”
“你不是已经致仕的贺太医的孙子吗?”
“正是。”
“侯爷!侯爷你回来了就好,母亲头疼,这小大夫给我开了药,不仅不管用,还反倒越来越疼了——”吴氏看到救星似的,赶紧拉住了陆岐的手告状。
吴氏这会儿的情况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陆岐赶忙安抚她道:“无事的,母亲,他看不好,还有他祖父呢!他祖父可是之前在宫中专门给皇帝看病的太医!我这就去给你找他祖父过来啊。贺太医医术高超,一定会让您药到病除的。”
“好,那你赶紧去。”吴氏松开他的手,黑沉着一张脸靠在了床头。
宋云裳和小贺大夫站在一旁等候。
陆岐很快便请了贺太医过来。
贺太医给吴氏把了把脉,眉头明显蹙了下,随即又问起吴氏之前的症状,吴氏捂着脑袋只说她之前就很头疼。
贺太医又看了小贺大夫的药方,眉头蹙的更紧:“这药方也没问题啊!”
“没问题我怎么可能会变本加厉?我现在都快要疼死了!”吴氏头疼的厉害,脾气也有些大,忍不住冲着贺太医怒吼起来。
宋云裳这会儿却问贺太医:“我瞧您刚才给婆母把脉的时候蹙眉了,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把脉看不出来问题,但根据她的口述,这药确实就该这么用的,没错。”贺太医坚决维护自己的孙子。
宋云裳却猛地捂住了嘴,轻“呀!”了声,故作诧异的道:“那把脉如果没问题的话,会不会是婆母您撒谎了呀?您是不是故意装病,误导了大夫,这才越治越严重的?”
吴氏脸色骤然一僵,随即赶忙反驳道:“宋云裳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会没病装病?”
“这药方里有一味麻黄,能够有效的缓解头疼。但如果没有头疼乱吃或者吃过量的话,确实是会引发头疼加重的。”贺太医这会儿却道。
吴氏脸色一黑,随即怒气冲冲的质问小贺大夫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开麻黄?你为什么非要给我开麻黄?”
“婆母您糊涂了不是?贺太医不都说了,麻黄确实能有效缓解头疼啊,只有没有头疼才会吃了头疼呢——”宋云裳说着还故意坐到了吴氏的身旁,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道:“看婆母这样,莫不是您之前还真是装病的?”
“反正我不吃麻黄了!”吴氏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气哼哼的道。
但她这样,谁还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这摆明了她刚才就是撒谎了呀!
贺太医气的花白胡子一翘一翘的:“胡闹!真是胡闹!没病怎么能乱找大夫乱吃药呢!”
“老夫人您这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健康开玩笑!”
“您简直就是活该,自作自受!”
“我——”吴氏被他劈头盖脸一顿吼的,只觉得整张老脸都丢尽了!
偏偏她现在还头疼的厉害。
真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有苦说不出啊。
贺太医已经气急败坏的去提医药箱。
陆岐望着宋云裳,心底微微有些怀疑:宋云裳懂药理,当初他就是被她救了,才会把她带回府上当侯爷夫人的。
她难道不知道麻黄吃了会头疼吗?
若是知道,她为什么不拦着点儿母亲?
但不管如何,这事儿还是得先送走贺太医再说。
陆岐转身去送贺太医。
宋云裳也跟着走了出去。只是没走出多远,便见小贺大夫在问过一位嬷嬷后,朝后厨走了过去。
宋云裳眼皮一跳,赶忙跟了过去。
小贺大夫已经端了灶上的药锅,正拿了一双筷子,低头仔细的在药锅里扒拉着。
“远志,麻黄......”他一边扒拉着一边念念有词。
竟是在辨别药渣!
“小贺大夫!”宋云裳赶忙凑了过去,把那药锅端到了旁边。
小贺大夫拧了拧眉头,随即冷声道:“我开的那药方里麻黄只有一克,即便她没病装病,也不应该会导致她头疼欲裂的。夫人您让我再仔细检查检查,瞧这里面放着的是不是原本的药量?”
怎么这么固执呢?
不过医者精益求精不该被责备的。
宋云裳不好意思的笑笑:“小贺大夫医者仁心,精益求精的,确实不错。”
她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的,直接凑近了小贺大夫一些,痛快的承认道:“您说的对,那药方开的药量确实不会让她那么头疼。只是我拿了五天的药。我把其他药包里的麻黄都拿出来放到一贴药里去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宋云裳凑得更近了些,那话几乎是贴着小贺大夫的耳廓说的。
小贺大夫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他忍不住想要斥责宋云裳两句。
宋云裳却又在他耳边轻声道:“婆母没病装病,想要折腾人,我就只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而已,不是想要故意害人,也不是想要故意败坏小贺大夫的名声的。小贺大夫会原谅我,帮我保密的,对吧?”
她吐气如兰,问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那呼吸甚至都扑散到了小贺大夫的脸颊上。
小贺大夫的质问声咽了回去,耳根也陡得有些发烫。
“我、我会替你保密的。”小贺大夫结结巴巴道,拎了刚才放到一旁的药箱就要离开。
然而他太慌张了,拿了药箱想走的时候又正好撞上了宋云裳。
他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宋云裳赶忙扶着了他:“还没请教小贺大夫全名叫什么?”
“贺、贺元青。”贺元青一张脸都滚烫起来。
陆岐送走贺太医后,想要找宋云裳问话,便过来了这边。
这会儿他正好看到宋云裳扶着贺元青的一幕。
他当即怒不可遏的冲了进来,把宋云裳拉拽到一旁,劈头盖脸的斥责她道:“宋云裳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你是有妇之夫,是我顺宁候的夫人!你怎么能光天化日的勾引男人呢?”
“你还要不要脸了?”陆岐越说越恼,瞪着宋云裳,恨不得用眼神把她凌迟了!
半夏是宋云裳刚进顺宁候府就被陆岐买到她身边当丫鬟的。
两人是主仆,更似好友。
在顺宁候府那六年,半夏没少替她打抱不平,也没少因为护她而被吴氏和陆岐责罚。
现在她宋云裳不是顺宁候夫人了,半夏也就顺势喊起了她小姐。
这般识趣又忠心待她之人,她怎么舍得拒绝她的请求呢?
不过她肯定是不敢再嫁人了。
但她困在顺宁候府内宅六年,也确实向往那样无拘无束的自在日子,便道:“确实该出去多走走,多瞧一瞧了——”
这次花朝节是个散心的好机会。
宋云裳带着半夏去购买了两套新衣服和配套的头饰。
等到花朝节一到,两人便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门去郊外踏青。
郊外花海绵延,百花盛开。
三三两两的少男少女结伴而行,锦衣绣鞋,踏青赏花。
偶有看对眼的男女花海间遥遥相望,春心萌动。
宋云裳不想寻那如意郎君,只想在这花间草丛中扑蝶找趣儿,便和半夏分开扑蝶。
前方有彩蝶飞过,斑斓美丽。
宋云裳拿着团扇就往前扑。脚下却猛不防被绊了一下,她重重朝前摔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反倒是左手触摸到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宋云裳心中讶然,定睛瞧去,旁边竟躺着一个脸带血污却五官俊美的男子!
男子脸色泛着病态的白,五官深邃,鼻子高挺,唇瓣菲薄。即便是双眼紧闭,脸有血迹,也是掩饰不住的神俊丰朗。
他的身子隐藏在前方的草丛中,看不分明。
可不断飘过来的血腥味道,让她知道,这男人受伤了!而且受伤还不轻!
宋云裳第一反应是跑。
六年前她就是在一片树林中救了深受重伤的陆岐,这才嫁给了他,过了六年受尽折磨的日子的。
她可不想再犯这种傻了!
宋云裳跌跌撞撞的从花海中爬起来就想走。
却发现她先前不知不觉的竟来到了花海深处。
四周空无一人,只能隐约听到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
她要真这么走了,这男人肯定就死翘翘了啊!
医者仁心,她难道真要见死不救?
做不到。
算了,算了,她宋云裳总不可能一直都遇到白眼狼吧?
宋云裳咬了咬唇瓣,猛地回转过去,蹲身扒开了前方的草丛。
半人高的草丛下,是血淋淋的一幕。
男人穿着一袭黑色绣金丝边的长衫,因为身上都是血水的原因,黑衣都被浸成了紫黑色。
他浑身大伤小伤不断,但细细看来,最要命的应该是心口附近中的那一箭。
此刻那袖箭还扎在他的心口处,周围伤口冒出来的血隐隐泛黑,还夹杂着一股臭味儿。
竟还掺杂了毒!
这再不救人,这人就真一命呜呼了!
宋云裳看的心中一惊,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利落的扒开他身上的衣服,细细的在他伤口处检查了一遍。
袖箭没入两寸,险些就伤到心脏,此刻毒素蔓延,也即将要浸入心脏。
来不及多想,宋云裳从袖笼里拿出一包止血散和一小瓶解毒丹就开始给他拔剑。
止血散和解毒丹本来是她随身携带,怕遇到蛇虫鼠蚁或者是人流太多,不小心撞伤摔伤才用的,效果虽然没有那么高效,但救眼前这人也绰绰有余了!
宋云裳把短小的袖箭拔出,把整包止血散都散在了他伤口处,而后又撅着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原本是想要把解毒丹直接塞进去的,又怕噎着他,索性又把所有解毒丹碾碎成粉末,全部倒进了他的嘴中。
做完这一切,宋云裳这才又蹲到他身边,拿起随身携带着的小刀给他清理伤口周围的黑色坏肉,给他包扎伤口。
她身上没有带绷带,宋云裳撕扯了男子的白色里衣,给他包扎好了伤口。
这才长呼出一口气来,瘫坐在了旁边的花草中间。
这六年她在顺宁侯府里天天要应对那些刁难折磨的,竟不曾好好看过一个病人!如今,倒显得她有些力不从心了呢!
看来以后要多多锻炼下她的身体,多看些病人了。
宋云裳又看向了地上躺着的男子,见他睫毛扑闪,似是快要醒来,宋云裳后知后觉的想要撤退。
但已经迟了,她刚刚有所动作,男人已经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紧接着,他坐了起来。
双眸灼灼的盯着她,仿佛是锐利的鹰隼盯紧了她,下一刻便能把人拆骨入腹。
宋云裳被那眼神看的浑身血凝:她不会这么倒霉,真又救了一只白眼狼吧?
男人这时候似是察觉到什么,低头瞟了一眼,见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他抬头,眸底的冷冽狠厉消失不见,转而多了一抹温和。
“是你救了我?”
语气虽是询问,却带着笃定。
宋云裳缓过神来,赶忙摆手:“日行一善罢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当然,公子若是觉得心中感激的话,不如——”她瞟到他腰间挂着的那枚白色玉佩。
通体雪白,雕刻精致,色泽温润,一瞧就是个好东西啊!
宋云裳弯腰,速度把那枚玉佩从他身上拽了下来,攥在手心:“公子把这玉佩送给我当诊金吧!从此山高水长,咱们两不相欠!”
人醒过来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宋云裳说完,使劲甩开男人攥着她的手,拔腿就跑。
刚醒过来又被人抢走玉佩的顾雪重:“......”他愕然的看着女人仓皇跑走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恼。
他堂堂靖王竟然被一个女人抢走了代表身份的玉佩?
那女人不是救了他么,怎么见他醒来,是这样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有趣,当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顾雪重挣扎着站了起来。
半夏这会儿也跑来了这边,见宋云裳匆匆忙忙的跑来,她身后不远处的花丛中还立着一个男人,立时有些八卦:“小姐你......他......”
“没什么,就是随手救了个人。我们赶紧回去吧。”宋云裳急急忙忙的拉着半夏往人多的地方跑。
半夏:“......”虽然疑虑,但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也没在郊区多留,早早便回了家。
宋云裳身上的解毒丹和止血散都用尽了,家里也没了存余,第二天她便带着半夏去了买卖药材的商行。
宋云裳去的是京都最负盛名的金字药行。
很多医馆的大夫都在此买药。
她过去的时候,正好听到贺元青在和药行老板讨价还价的。
贺元青脸色胀红,语气结巴的,明显不擅长讲价。
宋云裳:“......”上次贺元青帮她隐瞒住了秘密,还在陆岐跟前替她说好话,她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要不然帮帮他?
宋云裳走了过去。
贺元青如愿用低价买到了他想要的药材,又见宋云裳买的药材比他还多,免不了好奇询问。
这才知道宋云裳是要自己制作解毒丹和止血散。
他感叹道:“上次在顺宁候府,我就猜测夫人应该是懂些药理的,现在看来,夫人这不仅仅是略懂,这是精通岐黄之术啊!只是不知道夫人一次购买这么多药草,做这么多的止血散和解毒丹却是为何?难不成是你在顺宁候府里还有危险?”
贺元青想起了吴氏那没事找事的尖酸刻薄模样,一时对宋云裳多了几许怜悯。
宋云裳赶忙摆手:“小贺大夫您误会了。”
她不想把和离的事情说出来,免得这人会多想,便道:“我做这些,是为将来开医馆做准备的。”
“你要开医馆?”
贺元青微微一惊。
现在这世道,女子开医馆的可不多!
但他也不想打击宋云裳的积极性,诧异了一瞬,便又微笑着问道:“那你准备何日开业?”
这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宋云裳一时没吭声。
正好旁边有几人经过。
“你们不知道,每逢大军归来,咱们这伤药就买的特别快!毕竟那些常年在外打仗的人谁人身上还没个新伤旧伤的呢?”
“我听说这次靖王得胜还朝就在三月初六了!这么短的时间,咱们能做出那么多的成品伤药来买吗?”
“实在不行那就熬草药喝汤水呗!疗效虽然差些,但总归也能止痛疗伤。”
“谁说不是呢?”
听口气,这应该是师傅带着几名学徒过来购买药草想要制药的。
几人从她身边经过,又渐渐远去。
宋云裳眉眼一亮。
靖王要得胜还朝了啊!那到时候夹道欢迎他的人一定很多。
正是开业的好日子啊!
“三月初六,三月初六我的医馆开业。”宋云裳当即拍板确定道。
贺元青点头微笑:“好,到时我若有空,一定会过去看看。”
两人就此分开。
宋云裳急急带着药草回了家。
她先前已经找好了医馆的选址,这会儿决定要开业,当即便吩咐半夏过去盯着收拾打理,而她则在家中加班加点的赶制了一批驱蚊香包和疗伤药,又设计了一份宣传册子,找到印刷版商批量印刷了不少。
三月初六,城南医馆正式挂牌开业。
一大早,宋云裳便带着半夏来了医馆。
挂红,剪彩,放鞭炮。
噼里啪啦,热热闹闹一阵后,自然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
宋云裳和半夏赶忙拿出宣传册子来发放。
“咱们医馆今日开业,凡是过来者,皆能拿到一枚驱虫香包。凡是进医馆询问病情或者是购买药物的,一律赠送一小瓶金疮药或者是止血散。”
有人问起她的擅长范围来。
宋云裳赶忙趁机给自己打名声:“我们医馆里,我是主治大夫。我擅长妇科和外科,详细的诊治范围都印在这张宣传册子上了——”
宋云裳一边说着,一边发放着宣传册子。
这宣传册子是她按照现代模式设计出来的,这时代的人都没见过,自是新奇。
再加上她发放的驱虫香包小巧精致。
不多时,她医馆外头竟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云裳自然开心,拿着一沓子宣传手册发放的更加起劲儿。
有人却在此时冷嗤了一声,紧接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宣传册子扔到了地上,还拿脚碾压了几下。
宋云裳恼火的抬头。
夺她册子的丫鬟走到一旁,露出她身后的虞幼崴来。
虞幼崴冷笑着讽刺:“哟,这不是宋云裳吗?你不在家里好好当你的贤妻良母,怎么跑到外头来开医馆了?怎么,坏事儿做多了,没法在内宅生存下去了,便想要来祸害这些平头老百姓了吗?”
“宋云裳你会看病吗?你能给人瞧好病吗?你可别给人越瞧越严重了呀!”虞幼崴望着宋云裳,恨不得把她那张脸直接碾压在脚底下摩擦两下!
敢戏耍她,宋云裳还是这天子脚下第一人!
她绝对不会让宋云裳好过得意了的!
虞幼崴先前被挤到了人群中央,本就恼着,这会儿听这医馆竟然是宋云裳自己开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才故意找茬儿呢。
宋云裳没想到这时候都能碰到虞幼崴。
但见周围群众已经受她影响,扔了不少宣传册子在地上,当即也怒了。凑近虞幼崴的身边,她压低了声音威胁道:“虞幼崴您可别忘记了,我手里还捏着你一个大把柄呢!怎么,你要我现在就说出来吗?”
“你——”虞幼崴脸色骤然一变,赶忙示弱,“你不许说。”
“那你就赶紧大声说你认错人了,向我道歉!给我把地上的宣传册子都捡起来!”宋云裳不似开玩笑。
虞幼崴气的要死,但面上还只能堆起了满脸的笑,扬声道:“真对不起啊,本夫人这才发现,竟是我认错人了!”
“抱歉,抱歉,我们这就赶紧走了——”虞幼崴拉紧脸上的面纱,满眼黑沉的离开了现场。
该死的宋云裳,都已经和陆岐和离了,竟然还敢拿着她的把柄威胁她!
不行!
她不能再继续留着宋云裳了!
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她冲着跟她出来的,刚捡了宣传册还给宋云裳的丫鬟吩咐道:“杏儿你回家一趟,去叫哥哥过来,就说——”她在杏儿耳边低语一阵。。
她那个哥哥是个有虐待癖好的主儿,且最爱美人!
就宋云裳这模样的,他怕是见了就要挪不动道儿!
“宋云裳,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我!你就等着被虐吧!”
宋云裳这会儿刚重新整理好了弄脏的宣传手册,正准备继续发放,人群中却陡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来了!来了!靖王带着军队凯旋回来了!”
“靖王凯旋回来了!”
人声鼎沸,震耳欲聋。
宋云裳下意识的捂住耳朵,抬眼朝远处望去。
却见正前方的高头大马上,一个穿着银色铠甲的男人正威风凛凛,意气风发的走来。
他那张脸棱角分明,俊美异常,只是冷眼直视前方的模样,中和了他的俊美,多了一层嗜血冷冽。
竟是她花朝节上救下的那个男人!
他竟然是靖王?
宋云裳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半夏叫走,只因医馆的病人太多,她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而在她离开后,靖王却似有所感,忽然朝这边望过来。
望着那抹熟悉的背影,若有所思。
“王爷,怎么了?”身旁侍卫冷铭见他神色不对,出声问道。
顾雪重摇摇头,“无事,走吧。”
宋云裳的医馆很忙,贺元青来的时候,病患已经将医馆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这么多人?”他看着拥挤的人群,诧异问道。
“小伙子你也来看病?今天这家医馆免费看病一天,还有免得的药送。”一个老婆婆笑眯眯的说道。
贺元青一愣。
这年头谁家开医馆不是为了挣钱?
谁家会这么大方免费看病啊?
再一瞧人群中间那个忙碌的不停的身影,贺元青的内心深处生出一丝异样。
宋云裳真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啊!
想到这里,贺元青微微一笑。
他从人群中勉强挤进去,拿着贺礼来到桌前。
“恭喜你医馆开业。”
宋云裳听到声音抬起头,见到来人二话不说拉着他坐下。
“快帮帮忙。”
贺元青见宋云裳满脸的汗,头发也有些乱了,心口一滞。
“好。”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帮她理理发丝。
手指却在即将触碰到她脸颊上的时候停住。
“怎么了?”宋云裳疑惑看他一眼。
贺元青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收回手。
“没事,我们先开始。”他道。
“好。”
贺元青帮着宋云裳看诊。
这一幕落在半夏眼里,却让她有些意外,悄悄拉了拉宋云裳的袖子。
“小姐,你怎么把小贺大夫叫过来了?你们......”
这贺小大夫看起来风度翩翩,一表人才,而且又这么照顾小姐,若是二人能在一起,也算一桩美事。
宋云裳这会儿忙的根本没空理会半夏话里的那层意思,只是随意答道:“是他自己送上门,再说我们俩人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半夏暧昧的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去招待病人。
宋云裳见她离开,也不在意,继续忙活。
天色渐渐暗淡,医馆的病人渐渐少去,半夏端着茶水过来。
“贺小大夫喝杯水歇歇吧。”
“多谢。”贺元青接过茶水浅酌一口。
宋云裳本打算留他用膳,却被贺元青拒绝,“天色已晚,我也该回去了,至于这饭还是改日吧。”
“好。”
宋云裳也忙了一天,这会儿见病人不多,便打算关门准备离开。
却不想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满眼的淫荡的富家公子走过来。
“这位客人是看病还是抓药?”宋云裳上前问道。
她话音一落,那富家公子却是不怀好意目光打量着她。
半夏见他眼神猥亵,忍不住皱眉,“公子,我家医馆今日打烊了,不如你明日再来吧。”
“这小娘子长得可真漂亮。”虞舟上前推开半夏,朝宋云裳伸出手。
宋云裳一把拍开他的手,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意,“这位公子请自重。”
“怎么?本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虞舟冷哼一声,“今日你们谁敢拒绝本公子的美意,明日就别想在城中开店。”
宋云裳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直接威胁自己。
“公子若是如此说话,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等先告辞了。”她拉着半夏打算离开。
“站住!”虞舟大喝一声,“本公子让你们走了吗?”
半夏和宋云裳就这样被几个护卫挡住去路。
“不知公子还有何指教?”宋云裳回过头淡声问道。
虞舟色眯眯的看着宋云裳,“本公子看上你了,只要你答应跟我回府做妾,今日之事便算了。”
他话一说完,半夏气红了脸。
“你不要脸!”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要知道,嫁给我是你家小姐几世修来的福气。”虞舟轻蔑的看了眼半夏。
“你......”半夏气得脸通红,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宋云裳拉住。
“公子还是别欺人太甚了。”宋云裳看着虞舟,神色冰冷的说道。
“哼,我欺人太甚?你们不过就是个贱民罢了,能够成为本公子的人是你们莫大的荣幸,若是你再如此不识好歹的话,休怪本公子对你不客气。”虞舟说完话,大手直接朝半夏脸上摸去。
他的动作实在是太突然,连宋云裳也没想到。
“不要!”半夏惊叫出声。
宋云裳抬手便给他一巴掌。
虞舟没想到,宋云裳会突然对他出手,一巴掌下来让他踉跄了一下。
“臭娘们,你竟然敢打我?今天本公子就先办了你。”说着,大手再次朝宋云裳伸去。
半夏被几个护卫拦住脱不开身,只能大声尖叫呼救。
宋云裳一愣,刚要躲开,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响声。
“啪......”
虞舟的身子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与此同时,一道冰冷的男声响起,“虞公子,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喜欢玩儿女人。”
宋云裳转头一看,正对上顾雪重那张冷冰冰的脸。
“本王还以为你改了性子,如今看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顾雪重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虞舟从地上爬起来,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压制着内心的愤怒,笑脸相迎道:“妹夫,你怎么会来这边?莫非是也打算看大夫吗?”
“你挡路了本王的路,本王不过提醒你一下而已。”
说完,他放下车帘。
就在马车缓缓启动时,宋云裳冲出去,拦住马车。
“王爷,请留步。”
顾雪重的声音从车内传来,“何事。”
宋云裳连忙开口道:“多谢王爷刚才相助。”
“本王可没想救你。”
隔着帘子,都能感受到这语气中的冷漠,虞舟见状,立刻用眼神示意护卫上去将宋云裳拉开。
随后,他拱手道:“这女子不懂事,还请妹夫勿怪。”
冷铭见马车内没有说话,驾车就要离开。
眼看马车就要离去,宋云裳唯一的希望也将破灭,她大声喊道:“王爷莫不是忘了花朝节那日。”
此话一出,马车再次被叫停。
虞舟连忙命人将宋云裳的嘴堵住,挥挥手让护卫把人带走。
宋云裳心里暗骂:果然又救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她怎么如此倒霉,救活的都是大人物,但也都是一群白眼狼。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见死不救!
半夏拼命挣扎也没用,就在宋云裳骂够了,思考着另外逃脱的机会时,车内的人突然出声道:“把人放了。”
宋云裳一愣,马车的帘子再次被掀开。
这人......不是不打算救自己了吗?
怎么又突然变卦了?
顾雪重那张冰冷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
“妹夫,这怕不妥吧?”虞舟忙笑着上前,并不打算把人放了。
他好不容易看上的美人,怎么能这样拱手让给他人。
“不妥?有何不妥?”顾雪重冷冷道。
他话音落下,便有侍卫上前。
虞舟见这形势,知道他是认真的了,只能咬了咬牙,“若是我妹妹知道,怕是会伤心难过。”
“你在威胁不本王?”
“不敢,我只在提醒妹夫,不要为了一个女子......”
虞舟的话还没说完,顾雪重的手指轻轻一抬,冷铭立刻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
虞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他咬紧牙关,声音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妹夫,你这是何意?”
“放人。”
虞舟不甘心的冲着身旁护卫使了个眼色,“还愣着干嘛?快把人放了。”
护卫松开宋云裳,她连忙走到马车前,浅施一礼。
“多谢王爷相救。”
顾雪重没有应声。
就在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车内再次传来冰冷的声音,“上车。”
宋云裳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虞舟见状,眼中露出愤怒的神色,想说些什么,看到挡在身前的人又止住。
“上车。”顾雪重又说了一次。
宋云裳连忙应声,“是。”
她跟着坐上马车,回头看了眼还被人抓住的半夏。
“王爷,我这丫头......”
宋云裳刚一开口,顾雪重冷声道:“把人带来。”
“是。”冷铭立刻过去,带上半夏坐在外面,驾车离开。
虞舟咬牙切齿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
该死!
他怎么也想不到,宋云裳竟会跟顾雪重扯上关系。
不行,他必须立刻通知妹妹才行。
虞舟叫来护卫,让他去靖王府传信。
马车里,宋云裳看着闭目养神的人几次想说话,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马车行驶许久,就在她要说话时,马车稳稳停下。
外面响起下人恭敬的声音,“王爷,到了。”
“下车。”顾雪重说了一句,便跳下马车。
她一愣,连忙跟在他身后下马车。
半夏见到她,连忙跟上,低声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地方?”
宋云裳摇摇头,出声叫住要进入院子的人。
“今天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我们之间也算扯平了。”
就在她要转身离开时,顾雪重低沉的声音响起,“本王何时让你离开了。”
宋云裳的脚步猛然顿住。
“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她的声音低柔,带着几分试探,却又不敢太过明显。
顾雪重并未回头,只是冷冷丢下一句,“进来。”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宋云裳咬了咬唇,心中思绪翻涌,但最终还是迈步跟了上去。
半夏紧紧跟在她的身后,眼神中满是担忧,小声嘀咕道:“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宋云裳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她的目光扫过四周,这座宅院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青砖黛瓦,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威严与肃穆。
穿过几道长廊,顾雪重终于在一间房门前停下脚步。
他抬手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随后侧身看向宋云裳,淡淡道:“进来。”
宋云裳犹豫了一瞬,还是迈步踏入房中。
房间内的陈设极为简单,一张红木桌案,几把椅子,墙角摆放着一座书架,上面堆满了书籍。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笔触苍劲有力,透出一股孤傲之气。
“坐。”顾雪重指了指桌旁的椅子,语气依旧冷淡。
宋云裳缓缓坐下,抬起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面容冷峻如刀刻,眉宇间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深沉。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深渊一般,令人不敢直视。
“本王不喜欢欠别人恩情,说吧,你想要什么作为回报。”顾雪重单刀直入,毫无拐弯抹角。
宋云裳也不客气,直接说道:“听闻王爷在收购外伤药,不知可否从我这里订购。”
“本王需要大批外伤药,你确定能在短期内送来?”顾雪重对她并不信任。
“王爷需要多少都可以,只要给我银子就好。”宋云裳继续说道。
“本王的药材,向来都是有价无市。你想卖药,没问题,可我怎么知道,你这药有没有问题。”
“王爷放心,如果药有问题,我分文不收。”宋云裳语气坚定,“不过,王爷要先给我一些预付款。”
顾雪重沉思了片刻,然后道:“可以。”
两人达成共识,宋云裳便准备离开。
就在她起身时,顾雪重再次开口道:“若有事,便拿出你上次抢走的那枚玉佩,侍卫自会放你进来。”
宋云裳一愣,随即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心虚地别开眼。
第二日,宋云裳开始大量收购治疗外伤的药材。
这一消息立刻被虞舟的下属听到,连忙回去报告此事。
“你说什么?”虞舟听到消息,惊得站了起来。
“此事千真万确。”
虞舟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那就让人抬高药材价格,我倒要看看,若是她不能如期研制出外伤药,该如何与靖王交差。”
下属犹豫着开口,“那若是......”
“若是如何?”虞舟脸色一沉。
下属见他不高兴,连忙道:“小的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公子莫要在意。”
虞舟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道:“那就按照我说的办。”
药铺中,宋云裳正在制作外伤药,半夏慌张地跑进来。
“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宋云裳脸色一变。
半夏急切地说道:“咱们的药材突然价格上涨,现在根本拿不到货了!”
宋云裳眉头一皱,问道:“可有查过什么原因?”
“不知道,而且价格是平常的三倍,这可如何是好?”
宋云裳眉头紧锁,“多去几家药铺,我就不信所有药铺都这么贵。”
“好。”
接下来的几天,药材的价格一直没有降下来。
宋云裳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药铺的药材价格突然上涨,这背后肯定有问题。
可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宋云裳心中隐隐有种猜测,但又觉得不可能是她。
虞幼薇?不,应该是另有其人。
“小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半夏一脸焦急,“王爷那边可还等着药呢。”
宋云裳咬了咬唇,正思考着该怎么办,虞舟带人走来。
半夏见到来人脸色一变。
虞舟笑着上前,有人拉过椅子让他坐下,看着一脸冷漠人,笑道:“怎么,这么快就不认得本公子了?真是可惜,看来上次没能让你印象深刻啊。”
见他脸上的笑意,宋云裳哪里还不知道他的目的。
“虞公子有话不妨直说。”她沉着脸道。
虞舟笑了笑,道:“听说你正在收购药材,怎么,不想要了?”
“虞公子想要多少银两?”
“这个嘛......”
虞舟拖长了声调,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中满是贪婪之色。
“若是你陪我一日,那我自会放话让药材价格恢复正常。”
此言一出,半夏立刻上前,怒道:“虞公子,你说话也太无礼了吧!”
“怎么,我这是在帮你,宋姑娘若是答应了,可比买药材省得多。”
半夏还要说什么,被宋云裳抬手拦住。
她冷冷道:“虞公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虞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瞬间又恢复如常。
他笑道:“我等着,你求我宠幸你的那一天。”
宋云裳脸色一变,起身正要说话,虞舟已经转身朝外走去。
“小姐......”
“别急,我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宋云裳深吸一口气,道:“半夏,你立刻去打听一下其他药材商的情况。”
“好。”
半夏答应一声,急忙走了出去。
宋云裳坐回椅子上,脸色阴沉。
虞舟这么做,难道是虞幼薇指使?
很快半夏就回来了,她说道:“我刚去打听了一下,其他药材商是虞公子逼迫他们抬价,他们不敢不从。”
“我们在等等看。”
“可是小姐,万一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可怎么办?”
“没事,我心里自有分寸。”
半夏还想说什么,见她脸色不好,便也不敢再说了。
宋云裳正在沉思时,贺元青从外面急匆匆进来。
“你会不会接生。”
此话一出,宋云裳先是一愣,随后问道:“出了什么事?”
“杨夫人难产,稳婆也束手无策,我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
“难产?”
宋云裳一惊,立刻和贺元青赶往杨家。
到了杨家,宋云裳先看了眼杨夫人的情况,出来说道:“应该是羊水不足,孩子很容易窒息。”
贺元青再旁附和道:“我听说这种情况会非常难,若是接生时出了意外,孕妇和孩子恐怕都会死。”
“那现在该怎么办?有没有办法救他们母子?”杨老爷焦急的问道。
宋云裳点点头,“我之前见过这种情况,可以试试,但我需要一些东西。”
听到这话,杨老爷立刻让人准备需要的东西。
半刻钟的时间过去。
“羊水已经破了,孩子要出来了。”
说完,宋云裳喊了一位稳婆,让她帮忙接生。
没过一会儿,孩子的哭啼声就在房间里响起。
宋云裳将孩子抱好抱出去,“恭喜杨老爷,母子平安。”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杨老爷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大夫,我夫人怎么样?”
宋云裳笑了笑,道:“放心吧,她只是有些虚弱,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杨老爷立刻进屋去看他夫人,贺元青见四下无人问道:“听说你最近在大量收购外伤药材,怎么回事?”
宋云裳将她和靖王合作的事简单说了一遍,贺元青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药材的价格为何会无缘无故被抬高,该不会是针对你吧?”
“是虞舟干的好事。”
听到这个名字,贺元青眉头一皱,“你怎么会招惹上他?此人无恶不作,而且最喜欢强抢民女。”
“哎,此事说来话长。”
宋云裳询问他可有什么其他购买药材的途径,二人的对话刚好被出来的杨老爷听到。
“你要购买治疗外伤的药材?”
宋云裳点点头,“我开的医馆,需要大量收购治疗外伤的药材。”
杨老爷立刻说道:“若是需要药材可以找我,我手里刚好有一批。”
宋云裳大喜过望,随即又担忧道:“可是这价格......”
“正常价格。”
宋云裳面露迟疑,“杨老爷,我们之前可从未有过交集,我不希望你也因为我而得罪永昌伯府。”
“放心吧,虞舟就算有权势,也敢动我分毫。”
“再说,你刚刚救了我夫人和孩子,这个恩情,我总该报答。”
宋云裳也不好再推辞,便道谢离开。
回到医馆,半夏立刻迎上来,“小姐,杨老爷那边如何?”
“母子平安,而且他愿意卖给我们治疗外伤的药材,还是正常价格。”
此言一出,半夏高兴地不得了,“太好了,小姐果然厉害。”
杨老爷如约送来药材,宋云裳忙碌了三天时间,终于赶在最后一天把药材送到了靖王手中。
顾雪重对于药材抬价的事有所耳闻,本以为她会向自己求助,没想到她不但解决了药材的问题,而且还能及时研制出送过来。
“冷铭,拿下去给将士试试。”
能在这么短时间研制出,应该是为了糊弄他。
“是。”
冷铭答应一声,立刻拿了药材去试。
宋云裳坐在椅子上等待着,由于这几天每日都忙碌到很晚,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眼皮愈发沉重。
顾雪重一抬头,便瞧见她闭着眼睛,脑袋一下一下地往下垂。
突然,她身子微微一歪,险些从椅子上跌落。
顾雪重眼疾手快,一步跨到她身旁,手臂稳稳托住了她的肩膀。
她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手背,带着一丝微凉的温度。
“王爷,这批外伤药比之前的还要好用很......”冷铭的声音在门口戛然而止,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瞬,迅速低下头,恭敬地站在原地。
顾雪重并未松手,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冷铭,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出去。”
冷铭躬身行礼,悄然退出书房,顺手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顾雪重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唇色略显苍白,显然这几日的奔波让她疲惫至极。
他没有动,任由她靠在自己手臂上沉睡。
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才缓缓将她扶正,轻声道:“既然累了,何必这么逞强。”
宋云裳猛然惊醒,睁开眼时对上他深邃的目光,一时间竟忘了言语。
她迅速坐直身体,脸上浮起一丝窘迫。“我......抱歉,刚才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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