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不行!”
喜烛在桌上摇曳,绣金幔帐被映得一片火红。
姜绾歌呼吸急促,四肢无力地推着身上的男人。
男人轻笑,身上带着雨夜松墨的清新气息。
他低下头,声音喑哑地在她耳畔呢喃:“我大哥都不要你了,何必替他守着贞洁呢?”
姜绾歌在混沌中抓住了一丝清明。
今日,本是她与盛家大公子盛淮序的大婚之日。
然而,过堂时她却得知大少爷身体抱恙,拜堂只能从简。
入了洞房,她才从丫鬟的嚼舌根中得知真相:
盛家大少爷哪里是抱恙,分明是与他父亲的宠妾暗通款曲,私奔去了!
姜绾歌怒火中烧,刚欲起身理论,却身子一软,摇摇晃晃地坠了下去。
再睁眼时,只见小叔子盛辞正在替她宽衣解带。
“别......”
破碎的尾音被吻截断,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掌顺着腰线游移。
姜绾歌又羞又恼。
刚一开口,身体里那股莫名的燥热再次袭来,蚕食着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盛辞勾唇,手上动作更加放肆。
他气息温热,喉结滚动着拂过她的耳畔,让她忍不住颤抖。
身子里好像有无数只带火的蚂蚁在爬,姜绾歌无力地抵在盛辞胸前,那冰凉的触感让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忍不住舒服的呜咽出声。
盛辞看出她的难受,故意低着头在她耳边轻吐气息。
“乖。”盛辞低笑一声,金丝楠木拔步床开始震颤,红帐勾住了金步摇,青丝如瀑散在玄色衣襟间。
——
五更天色未亮,浮云居院内一片火光。几个粗壮的奴仆举着火把闯进来,身后是愤愤而来的姜家老爷夫人。
“来人,把这不要脸的贱妇给我绑了!伙同她那奸夫,一起拖出来!”
“是!”
盛老爷一声令下,几个家丁撸起袖子就要往房里冲。然而没等他们上前,门吱呀一声开了。
众人只见一身寝衣的姜绾歌从里面走出来,手里用簪子挟持着盛家的二公子盛辞。
“这,这是......”盛老爷瞪大了眼睛,旋即扭过头和身边的盛夫人对视。两人眼中满是震惊。
怎么会是盛辞?他们明明找了个外乡的下贱奴婢,亲自着人塞进婚房的啊。
完了,这下全完了。
柳氏眼珠子滴溜一转,计上心来。
“你个不要脸的荡妇,居然敢勾引我家二郎!你才刚与我儿成婚啊!”
柳氏尖声叫着,五官都狰狞起来。
姜绾歌神色清明,目光冷峻地扫过周遭众人。
她手里紧攥着金簪,死死抵在盛辞的脖颈处。
这一处穴位,只需稍稍用力按进去,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什么勾引不勾引的,这登徒子闯我婚房被我生擒了,劳烦婆母找人去报个官。”
“你你你......”盛夫人瞪着眼,目光死死盯在盛辞的身上。
他一脸吊儿郎当,衣衫不整,满脸痞笑。
“嫂嫂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登徒子,我是盛家的二公子盛辞。喏,你问问他们,都可佐证。”
盛辞说着,还冲姜绾歌抛了个眼神,惹得姜绾歌手上金簪差点儿拿不稳。
一炷香前,姜绾歌忍着浑身酸痛醒来。
她拔下簪子就要捅了这夺她清白之人。
可身侧的男人恰好苏醒,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眼里尽是些不怀好意的笑。
“嫂嫂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啊。”
“救命恩人?!”姜绾歌咬着牙,怒火快要蹿到房顶了。
盛辞轻笑一声,满意地瞧着她白皙脖颈上留下的红痕。
“若不是我,今日与你洞房的就是个外乡奴籍。等我父亲和那柳氏一起进来捉了奸,嫂嫂你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我大哥与人私通逃了婚宴,这事儿传出去是天大的丑闻。他们料想你会退婚,又舍不得那丰厚的嫁妆,所以才设计给你下了合欢散。”
姜绾歌气得轻颤。
她早知盛家不是什么良配,可为了姜家前程,只能携着一大半的家产嫁过来。
谁知,等来的却是这样的恶毒算计!
“你也是盛家人,与他们不过是一丘之貉,夺人清白算得什么救命恩人!”
“此言差矣,嫂子可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兄死叔就嫂。”
姜绾歌脑子里像是被团成了一团浆糊,她都来不及思考这句荒唐话,外面就响起了破门声。
情急之下,姜绾歌只能拉着盛辞,做戏称自己挟持了他。
“胡闹!”盛老爷差点儿气歪了嘴。
“盛辞,这是你嫂嫂,你......你怎么能!”
“父亲教训的是,大哥新婚,我这太高兴就多饮了几杯,冒犯嫂嫂了。不过......”
盛辞说着,嘴角生出几分嘲弄的笑来,“大哥如今不知所踪,总不好让嫂嫂独守空房吧。”
“你!你这个浪荡子,你气死我了你!”
盛夫人赶紧扶住盛老爷子,“老爷您别气坏了身子。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盛辞平日里是不懂事儿了些,可那都是小打小闹。今日之事......实在是有些过分了。那可是淮序的新妇啊。”
说罢,盛夫人柳氏抬起袖子来擦着眼角的泪。
这一脸的虚情假意,看得姜绾歌都啧啧惊叹。
众人皆知,盛家有二子。
大公子盛淮序乃盛夫人所生,身份尊贵、学识五斗,可惜自小就体弱多病。
二少爷盛辞出身微贱、行为粗鄙不堪、不学无术毫无大志。
他十三岁那年被盛家从乡下庄子接回来时,盛家操办了一场接风宴。
彼时盛夫人昭告全城,一定会像待亲生儿子一样待他。
如今看来,不过虚言。
盛辞一脸的痞笑,冲着盛夫人道:“母亲大人的确是教子无方。不然,我这大哥怎么会跟凤姨娘私奔了呢?”
柳氏脸色一变,正欲发作身后传来一阵呼叫声。
“老爷,不好了!大公子......大公子他......”
“淮序怎么了!?”
家丁狂奔过来,满头大汗,悲戚的跪在地上哭喊:“大公子遇到山匪,坠崖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