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撑的好似要爆裂,却又说不出任何话。
又是这样!
永远是这样!
永远是他妈的“亏欠”!
路泽踉跄着插进我们之间:“曲南,你先别激动……我他妈要怎么不激动……林晓雯你到底拿我当什么?
……用这种东西来可怜我?”
她别过脸去,目光落在飘窗外的雨幕上。
我怔了一瞬,随即颤抖着举起那份协议,愤怒几乎吞噬了理智:“你告诉我,这500万是钱吗?
是钱吗?
……不是!
是狗屎!
是恶心的臭狗屎!”
协议被我撕成碎片狠狠砸向天花板,又纷纷飘落,落在了林晓雯的身上、我的身上、路泽的身上,最后铺满了整间画室。
我跌跌撞撞的冲出302室,电梯门开时正撞上全副武装的保安队,老张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我胳膊拉进电梯。
“都别动!
自己人!”
他喝住要上前的同伴,拇指重重按下B2键。
电梯下行时,老张的视线在我沾满颜料的制服上游走:“小曲你疯了?
就算最后一天上班,也不能跟业主硬碰硬啊!”
他替我掸去制服上的颜料渍,“业主投诉到我这儿,我养老金还要不要了?”
“放心,他们不会追究。”
我喘着粗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老张摸烟的手顿了顿,突然把半包华子塞进我口袋。
“好小子!”
他替我挡着监控点燃香烟,“这卖尊严的钱确实该烧了才干净。
你走,剩下交给我。”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徒劳的弧线,我在雨幕中猛踩油门,轮胎碾过水洼溅起肮脏的水渍。
导航机械的女声突然响起:“您已偏离路线,正在为您重新规划……靠!”
我狠狠砸向屏幕,指关节传来钝痛。
八年来第一次,我的邮车里留着未送完的邮件。
14:57。
后视镜里保安亭的轮廓正在雨幕中溶解,我拨通搬家公司的电话,声音冷静得自己都害怕:“现在立刻来,加两倍价钱。”
16:35。
出租屋里,搬家工人正将最后几个纸箱搬上车。
顺丰小哥摸着我的制服袖口:“兄弟哪个支局的?
自己人寄件能打七折……寄走。”
我打断他,随手将黑色行李箱推过去。
箱子里装着200万现金和所有关于她的记忆——画着涂鸦的机车夹克,褪色的情侣衫,还有那些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