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亲手炖的冰糖血燕,你近日公务繁忙,正好补补身子。”
那燕窝炖得晶莹剔透,甜度也恰到好处。
可顾渊只喝了两口,便再也咽不下去。
他想起叶蓁蓁。
她做的菜,从没有什么名贵的食材,不过是些寻常的鸡鸭鱼肉,青菜豆腐。
可偏偏就是那些简单的家常菜,一碗热腾腾的菜肉馄饨,一碟酸辣爽口的拍黄瓜,甚至是一碗普普通通的阳春面,总能熨帖他的胃,也熨帖他那颗在刀光剑影中历练得坚硬的心。
他以前从未觉得那些吃食有多特别,甚至常常挑剔。
如今,他却日日食不下咽,夜夜辗转难眠。
他开始不自觉地在厨房门口徘徊,目光会习惯性地投向那个曾经属于叶蓁蓁的灶台。
那里如今换了新的厨娘,战战兢兢,做出的菜肴虽也精致,却总少了那股熟悉的、让他安心的味道。
空荡荡的。
厨房空了,他的胃也空了,心,更是空了一大块。
林婉儿自然察觉到了顾渊的异样。
他不再像从前那般对她温言细语,眉宇间总是锁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愁绪。
她精心准备的膳食,他常常动不了几筷;她温婉的陪伴,他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
“渊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试探着问,心中涌起莫名的不安。
顾渊只是摆摆手:“军务繁杂罢了。”
他不说,她便不敢再问。
只是那份不安,像一根细细的刺,扎在她心头,隐隐作痛。
她不明白,她才是他明媒正娶、青梅竹马的林婉儿,为何他还会不快活?
夜深人静,顾渊常常独坐书房,直至天明。
合上眼,便是叶蓁蓁那双含泪的眸子,还有念儿那张酷似他的小脸。
他记得她跪在地上,额头磕出血来,苦苦哀求他不要送走孩子。
他当时是如何回答的?
“拖下去!”
何其冷酷,何其无情!
他甚至不曾好好看过那个孩子一眼。
那是他的骨肉啊!
他开始后悔了。
一种尖锐的、噬骨的悔意,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他想起了叶蓁蓁的好,想起她无怨无悔的付出,想起她看向他时眼中那卑微的光。
他曾以为林婉儿便是他生命中的完美无瑕,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可如今细细想来,林婉儿的温柔端庄,带着一种刻意的完美,像一幅精心描绘的工笔画,精致有余,却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