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迸溅起层层银白的水花,仿佛天空在倾泻无尽的愤怒。
凌溪的额头重重磕在满是泥浆的地上,咸腥的血水混着雨水灌进喉咙,呛得她剧烈咳嗽。
后腰传来锥心刺骨的疼痛——幺婶赵氏的捣衣杵又狠狠落下。
粗粝的木棱在她脊背上碾出带血的沟壑,每一下都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仿佛要将她的生命彻底碾碎。
“小贱蹄子!
偷藏银钱还敢顶嘴?”
赵氏肥硕的身躯压下来,靛蓝色粗布衫散发着酸臭的汗味,衣角还沾着昨日喂猪时的泔水污渍,在雨水的冲刷下愈发刺鼻。
她三角眼瞪得浑圆,眼角的鱼尾纹里嵌着泥垢,浑浊的眼球布满血丝,活像只择人而噬的母夜叉。
右手攥着捣衣杵,高高举起,木杵上还残留着之前殴打留下的血迹,作势又要砸下,那架势仿佛要将凌溪置于死地而后快。
凌溪被粗糙的麻绳勒住脖颈,像拖死狗般被拖行过碎石路。
她的指甲深深抠进泥地里,划出五道长长的血痕,泥土混着血水,将她的指尖染得通红。
徒劳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换来更多的疼痛。
朦胧的视线里,堂妹凌六躲在廊下,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掩住嘴角,杏眼里跳动着恶毒的光,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好戏。
堂哥凌书抄着木棍逼近,鼠目闪烁着贪婪,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莫须有的银钱落入自己口袋,幻想着如何挥霍这些不义之财。
“把钱交出来,不然送你去浸猪笼!”
凌书恶狠狠地咆哮着,唾沫星子飞溅在凌溪脸上,带着一股难闻的口臭。
他的脸上满是狰狞,眼中的欲望和凶狠毫不掩饰,手中的木棍紧紧握着,随时准备落下。
“我没有……”凌溪的声音被雨声撕碎,微弱而沙哑,仿佛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呛人的泥水涌进鼻腔,她突然想起三小时前,自己还坐在现代明亮的会议室里投影仪上正播放着集团并购案的数据,西装革履的精英们围坐在一起,侃侃而谈,讨论着商业策略和未来规划。
而现在,她成了被污蔑偷钱的古代农家女,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命运的巨大落差让她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就在捣衣杵即将再次落下,取她性命的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