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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定花尽又逢君全文

亦旸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为嫁邝修逸我不惜忤逆父皇,放弃公主身份。成婚第二年,他盗走布防图率梁国铁骑攻向我大胤皇城。我带着身孕在大雪天里跪求了一天一夜。他身下的舞姬也娇嗔求饶了一天一夜。我快要晕倒时,他终于搂着舞姬出现。“原嫣然,你不会以为我娶你是心悦于你吧!我奉命卧薪尝胆十年,为的就是今日!”趁他庆功醉酒,我偷了行军图连夜回国,却在半途听到大胤国降、父皇以死谢罪的消息......再次见到邝修逸时,他是检阅三军的大将军王。而我是个偷粥被抓的营娼。听到他下令囚禁我余生,我笑了。他不知道,我没几日可活了。我正囫囵吞咽着粥,伙夫气势汹汹地揪着我的头发将我甩在地上,狠狠碾着我的手。“贱胚子,还想跑?老子为了抓你,连觐见王爷的时辰都误了!”地上扬起的沙尘灌了我一嘴,我...

主角:邝修逸梁军   更新:2025-05-27 17: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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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邝修逸梁军的女频言情小说《水定花尽又逢君全文》,由网络作家“亦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嫁邝修逸我不惜忤逆父皇,放弃公主身份。成婚第二年,他盗走布防图率梁国铁骑攻向我大胤皇城。我带着身孕在大雪天里跪求了一天一夜。他身下的舞姬也娇嗔求饶了一天一夜。我快要晕倒时,他终于搂着舞姬出现。“原嫣然,你不会以为我娶你是心悦于你吧!我奉命卧薪尝胆十年,为的就是今日!”趁他庆功醉酒,我偷了行军图连夜回国,却在半途听到大胤国降、父皇以死谢罪的消息......再次见到邝修逸时,他是检阅三军的大将军王。而我是个偷粥被抓的营娼。听到他下令囚禁我余生,我笑了。他不知道,我没几日可活了。我正囫囵吞咽着粥,伙夫气势汹汹地揪着我的头发将我甩在地上,狠狠碾着我的手。“贱胚子,还想跑?老子为了抓你,连觐见王爷的时辰都误了!”地上扬起的沙尘灌了我一嘴,我...

《水定花尽又逢君全文》精彩片段


为嫁邝修逸我不惜忤逆父皇,放弃公主身份。
成婚第二年,他盗走布防图率梁国铁骑攻向我大胤皇城。
我带着身孕在大雪天里跪求了一天一夜。
他身下的舞姬也娇嗔求饶了一天一夜。
我快要晕倒时,他终于搂着舞姬出现。
“原嫣然,你不会以为我娶你是心悦于你吧!我奉命卧薪尝胆十年,为的就是今日!”
趁他庆功醉酒,我偷了行军图连夜回国,却在半途听到大胤国降、父皇以死谢罪的消息......
再次见到邝修逸时,他是检阅三军的大将军王。
而我是个偷粥被抓的营娼。
听到他下令囚禁我余生,我笑了。
他不知道,我没几日可活了。

我正囫囵吞咽着粥,伙夫气势汹汹地揪着我的头发将我甩在地上,狠狠碾着我的手。
“贱胚子,还想跑?老子为了抓你,连觐见王爷的时辰都误了!”
地上扬起的沙尘灌了我一嘴,我疼得龇牙咧嘴。
“住手!”
一行穿戴庄肃的人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王、王爷......”
那被称作王爷的男人轻咳了一声,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一个女人?军规军纪都喂了狗?”
他一出口,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怎么会是邝修逸......
伙夫却是正气凛然地愤愤道:“王爷,近些日子营里粮食总少,都是这营娼干的!我......”
话还没说完,邝修逸挥手打断:
“给她称点粮放她走。”
伙夫狠狠剜了我一眼,不情不愿地起身称了一袋子粮递给我。
“还不谢谢王爷。”
我连连弯腰低头,生怕邝修逸看清我的脸。
突然,他吸了口冷气。
“抬起头来!”
我心一紧,连连后退几步。
随着颈间传来的寒意,我的下巴被剑尖挑起。
我不敢再动。
邝修逸浑身散发着冷意,眼底复杂的情愫波潮汹涌。
随即,他将长剑插回剑鞘:“既是惯犯,的确该重罚。将这锅粥都喂给她!”
几个士兵将我押到锅边按倒在地,掰开我的嘴,热粥一瓢接一瓢倒进去,烫得我嗓子生疼。
不知为何,我却感觉到了入骨的寒冷。
终于,喉间泛起一阵恶心。
我将粥全都呕了出来,没了力气,瘫倒在呕吐物上。
邝修逸猛地走向我,又退到原地:
“呵,惯会装可怜。”
三年前我在他床榻前晕倒,他在舞姬耳边说的也是这句话。
我双手撑地试图站起来,却发现身体绵软,怎么都起不来。
见我久久不动弹,一把剑鞘探了过来,挑起我沾着粥粒的发丝。
邝修逸冷漠道:“将她拖下去先关起来,返京路上一并带着她,游街示众半旬。随后打入地牢,以儆效尤!”
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邝修逸曾和我提及,梁国的地牢是皇室用来关押重犯的,里面暗不见天日,寄居着许多蛇虫鼠蚁。
人被关进去,日日夜夜泡在污水里,还要忍受虫兽的撕咬,却不会轻易死掉。
之前我不愿意理他时,他就会吓唬我,若我再不理他,等他质子期满,就将我从大胤国抓去梁国的地牢。
我被士兵拖走时,察觉邝修逸意味不明地看着我。
他像是在等我说些什么。
我迟迟不做声。
邝修逸冷笑:
“看来她还没有意识到错误,竟一句求饶都不说。还是说,我罚得轻了?”
他扫过一众手下,“依你们之见呢?”
众人纷纷低头,冷汗直流。
我心中苦涩。
邝修逸逼死我的父皇,我不再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已经是人人可欺的营娼。
难道他以为,我还有任性、害怕的资格吗?
他更不知道,我剩下的日子不过半旬。



邝修逸覆上剑柄的指尖用力到发白,过了片时,他摆了摆衣袖。
“将她关押好,明日随本王启程还京。”
我被架到了军营角落里的棚屋。
一直到月斜三更,营里还不时传出梁军的饮酒欢歌声。
我难以入眠,望着天边的星星。
屋外突然传来男人的鼻息声,我紧张地缩到角落。
那人取掉门闩走了进来,直到他靠近,我才发现那竟是邝修逸。
他从怀里拿出蜡烛,轻轻放到地上点亮。
“你为何不向我认错。”
邝修逸脸上带着一丝醉意,眸子在摇曳烛光下泛着水光。
我别过头,他却将我的头掰正:
“嫣然,你知道的,只要你求我,我就会心软......”
我闭上眼,不愿意再看他。
他的手突然变得灼烫,声音也急促起来:
“都是原延!我当初明明给过他机会,他偏偏那么执拗。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蓦地抬眼,声音沙哑:“堂堂梁国亲王就这般颠倒是非?邝修逸,你造的孽和我父皇有什么关系。”
邝修逸叹口气,像是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是苦笑。
我不耐烦地推开他的手。
“无话可说就走吧,别再给我添了新罪。”
他的手突然滑到我的颈间紧紧扼住。
我不由地咽了下口水,下意识地张开嘴。
邝修逸并没有再使劲,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迅即塞进我嘴里。
“邝修逸,你给我吃了什么!”
他又将手绢塞到我嘴里:“时间紧,会疼,别吵。”
说着,他取出一个小药瓶,将药膏均匀涂抹在我白日里被粥烫伤的地方。
几处烫伤在接触到药的瞬间刺痛起来,可过后,是清凉舒爽。
药丸入喉,也带来清爽。
我屏住呼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指尖一寸寸摩挲我的皮肤。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所有的伤口都被上了药。
他将手绢从我嘴里取出,擦了擦手,低眸望着我。
我看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终于,邝修逸失落地离开。
没多久,天就亮了。
几个士兵将我押解到囚车上。
牢牢用枷锁固定住后,才拉到邝修逸返京的车队后面。
车队慢慢在主城道上行进,突然一个妇人冲出人群,指着我大骂。
“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娼妇!”
“你总算恶有恶报了!”
妇人觉得不解恨,朝我扔臭鸡蛋,又转过头宣扬道:
“乡亲们,她何止犯了偷窃罪,她还犯了偷人罪啊!”
闻言,邝修逸抬了下手。
一行车马骤然停下。
那妇人见状冲着邝修逸的方向跪下。
“王爷,多亏您明察秋毫抓了这祸害人的妖女!”
“我那夫君,自军中归来连梦中都在念叨着她。”
“按理说营娼也都是些可怜人,干那腌臜事儿也不能怨她,可我听说当时放出来的人都从良了,只有她......东逃西窜的,想着靠男人的施舍度日!”
邝修逸诘问她:



“你说的可是事实?”
妇人咬牙切齿道:“民妇如有半句虚言,下辈子就......投畜生道!王爷您可不能放过她。”
邝修逸愤怒地看向我:“你可有话说?”
我默默低下了头。
下一秒,他的命令响彻云霄。
“传令下去,每行一里地,鞭打这贱妇一下。”
他话音刚落,看热闹的百姓立马涌向囚车,骂我银贱,朝我扔臭鸡蛋、烂菜叶、碎石子......
直到出了城门。
没了百姓“声张正义”,车队安静地在城郊走着,时不时传来一声鞭响。
日暮时分,我架在囚车外的双臂已被打得血肉模糊。
车队也终于进了驿站。
被绑在一间漏风的柴房,我努力蜷缩身子御寒。
邝修逸来看我:“冷吗?现在认错还来得及。”
我一声不吭。
他生气地将药瓶和披风扔到我的脚边:“就是你这般不肯服软,如今才会这样。”
说完,他摔门离去。
我想起了三年前。
我揣着行军图逃出王府后,雇了一辆马车连夜赶回大胤。
谁料半路上遇上山贼,被逼到悬崖边。
山贼围住我,想要欺辱我。
为保住行军图,我主动跳下山崖。
我被一对夫妇救了,可等我苏醒,却被告知:父皇自裁、大胤投降,战事已经结束了。
又因梁国皇帝一声令下,在大胤的梁国驻军借着平叛的名义掳掠大胤百姓。
但凡有点志气不肯跪地求饶的胤人都遭了殃。
一年前,救我的夫妇丧了命,我提前在脸上抹了泥,还是被拉到军营做营娼。
我是该认错,但万万不是向邝修逸认。
若不是我被邝逸修所蒙蔽,他又如何有机会盗走布防图,梁国又如何能轻易攻下大胤,举国百姓又何至于遭此劫难......
喉间泛起一阵血腥,鲜血从我的嘴角溢了出来。
我用力蹭掉血迹,望了眼天空中高悬的那弯缺月。
还有十四天。
我很快,就要来赎罪了。



几声鸡鸣过后,驿站嘈杂起来。
侍卫进柴房押送我时,仿佛没看见我身上的披风,任其系在我的颈间。
车队继续上路。
刚一进城门,一群百姓就跟在囚车两边,一边将手中杂物砸向我,一边肆无忌惮地编造我在军中的过往。
岔路口,一辆马车停在车队旁,一个裹着银狐皮裘的女子撩开车帘:
“王爷,且慢!”
邝修逸叫停车队,循声望去。
那贵女从车上下来,款款走到邝修逸面前,端庄地行礼。
“王爷,小女有一事相求。”
邝修逸翻身下马:“但说无妨。”
她泪眼盈盈地看着邝修逸:
“听闻您到了南阳郡,我奉祖母命来迎您洗尘,却意外看到在队末游街的女囚。她这副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模样,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想必她也已知错,想请王爷将她赐给我当个婢子,我必好生管教她。也算给她个机会,积攒个福业。”
邝修逸回绝:“这不妥。她怕是贼性难改。”
她再度行礼,眉目传情:
“我这次随你一起回京,大不了随身带着这女囚。有你亲眼看着她也不敢放肆。”
“修逸哥哥,算我求你了......”
邝修逸轻眯起的眼睛不经意地扫过我,随后点了点头。
那贵女得了允,立马命令下人将我抬到她的马车上,还细心吩咐下人们别碰疼了我。
可她没正眼看过我,一直含情脉脉地望着邝逸修。
我正疑惑着她为何对我这般好心时,她在百姓的称赞声中登上了马车。
谁料车帘放下的那一瞬,她突然变了脸,一把扯掉我颈间系着的披风:
“你也配系这个披风。”
接着,她捏住鼻子,又扇了扇:
“早知道你这么臭!我万万不会让你上我的车。”
我往角落里缩,却不想,马车因此明显地晃动。
邝修逸从外撩开车帘,紧张地朝里扫视一圈:



“文小姐,没事儿吧?”
她将我打结的发丝捋到耳后。
“我刚想看看她的伤势,想是吓到她了。”
“修逸哥哥,你怎么和我生分了?如儿时那般,唤我烟染便好。”
邝修逸点了点头。
车帘刚一垂下,文烟染就恶狠狠瞪我一眼,起身坐到离我最远的地方。
她用娟巾掩着口鼻,手上不停摩挲着从我身上拔下来的披风。
约莫过了半炷香,马车在一座宅落外停下。
文烟染热情地将邝修逸和一众随从领了进去。
我则被下人从后门带进偏院。
被扔进去时,几个面容阴沉的婆子已经候在那里。
她们不约而同地撸起袖子,拽住我按进木桶中开始粗鲁地擦拭我的身子。
足足一个半时辰,无论我说什么,她们始终未发一言。
她们走后,丫鬟晓春神色匆匆进来,拉着我的袖子就走。
“小姐唤你,赶紧的。”
她越走越偏。
我正疑惑,文烟染不耐烦地催促:“快让她进来,叫你喊个人,这么墨迹!”
晓春猛地扇自己一巴掌:“小、小姐,奴、奴婢错了。”
说完,她小跑着将我拽到门前,直接将我推进去。
文烟染见到我摔倒,没抬头也没开口,专心地用手中的棍子翻弄着火炉。
我恭敬地行礼:“文小姐唤我来,可有要事?”
“倒是长了一副好嗓子。”文烟染嫣然一笑,“要不是修逸哥哥盯你盯得紧,我可真想把你的舌头也夹断。我还没见过营娼的舌头呢。”
我不由后退几步。
恐怕给我洗漱的婆子一直不开口,是因为没舌头......
“你到底想干什么!梁国可是禁止私刑!”



这时,角落里蹿出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束住我的胳膊,生生将我架到文烟染面前。
我这才看清,她手中拿的是特制的烙铁。
烙铁前端被烧得通红,但依旧能分辨出上面刻着的“奴”字。
文烟染捂着嘴笑出了声。
“可我爹就是梁国的法呀,你说我会怕吗?”
说着她将烙铁死死按在我的胸口。
我凄厉地嘶喊,血肉被炙烤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屋子。
文烟染又挑一根细长发亮的银针,狞笑着一步步走向我。
她抬起我的手端详:
“邝修逸还是不够细心,犯多大的罪值得他亲自押送呢?”
“何况那披风也太过招摇了。”
不等我解释,她就将银针扎进我的手指。
随着银针一根根扎入,我渐渐疼得失去意识。
再醒来,我回到了被迫沐浴的屋子,竟失了声。
正当我挣扎起身,晓春又是一脸急促地进来:“赶紧跟我走,小姐等着你呢!”
我想要挣开她,可她早有防备,死死攥着我:
“不想死你就顺从点,活命面前吃点苦算什么!”
听到这话,我呼吸一滞。
是啊,活命。我还得活着,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她拉着我一路到了文府的前厅。
文烟染正和邝修逸相谈正欢,我过来,她缓缓起身将我拉到跟前,和声细语地说:
“可休息好了?还不斟杯茶,谢谢王爷免了你的游街?”
说罢,指了指桌上的茶盏。
我忍着十指的刺痛,端起那烫得出奇、滑得出奇的茶盏。
可我实在拿不稳。
茶盏掉落,茶水尽数泼在文烟染身上。
她疼得叫喊:“你这是......?”
这时,邝修逸起身,一脚将我踢倒在地:
“这点儿小事都干不好!文小姐,我就说这女囚伺候不了人,还是我将她带走吧。”
他刚要拖走我,文烟染冲到我面前:
“王爷言重。她也不是故意的。我再管教管教。”
说罢她扶我起来,吩咐我陪她去更衣。
路上,文烟染越走越快,我紧跟在她身后。
她突然回过头,掐住我的肩膀。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该不会是......”



不等我回应,文烟染摇了摇头:“我想多了,那人已经死了。”
接下来的几日,她换着法子地对我用私刑,似乎将对另一个人的恨意全部发泄在我身上。
我也发现文府的下人多半都有身体残缺。
最后一日,我正伺候着文烟染洗漱。
下人过来通传,说邝修逸已在府外候着,催文烟染快些,切勿忘记该带的人。
镜中,文烟染不屑地哼笑。
“你说他这算是敲打我吗?”
我默默给她梳头发。
文烟染突然站起身捏开我的嘴,将一粒药丸扔进去。
“不管你是谁,记住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别妄想不属于你的。”
她嘴上挂着笑意,“好不好呀?”
我咽下药丸:“文小姐放心。”
她本就在我计划之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算你识趣。不逗你了,我们走吧。”
说着,她挽着我出门,看到邝修逸,更是亲密地为她插上发簪。
邝修逸看到我和文烟染,翻身下马。
“文小姐,我思虑了一番。回京路途遥远,这女囚放在你身边还是不够稳妥。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也不好和国相交代。”
文烟染不再推辞,只轻声求着他一定要对我从宽处理。
他正义凛然:
“本王定会秉公执法,不劳文小姐费心,请文小姐上车。”
文烟染轻轻捏了下我每日都会被针扎的指尖,一字一顿道:
“保、重、啊。”
说罢,她独自登上一旁的马车。
见车帘放下,邝修逸回过头迅速扫过我的全身,挤出了句只有我能听到的话。
“她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他眼中的关怀似乎让我回到初识那天。
我差点将这些天积攒的全部委屈一股脑地说给他听,可最终没有吭声,转身走向囚车。
临到囚车,几个侍卫拦住我。
“王爷有令,之前的刑罚过轻,你没有认识到错,须得再给你带上脚镣。”
我转头看了眼邝修逸。
只见他神情淡漠地拽了下手中的缰绳,与刚刚关心询问我的孑然二人。
我抬起脚配合着戴镣铐。
侍卫径直将我的鞋子脱去:“王爷说了,免去鞭刑,你就要赤脚跟在队伍后面。”
我也认命般点头。



今日温暖如春,路面却还是刺骨的冰寒。
不知走了多久,邝修逸喊了停让众人休息。
我一下瘫坐在原地,望着已经渗血的双脚。
远处,文烟染慢慢向我靠近。
我往后挪了几下,她轻轻按住我,蹲下了身。
“怕什么,我来给你送水。这么多人,我还下毒不成?”
她满是关切,将水囊递到我的唇边。
喂完水,文烟染抬手取下发髻上的银钗递给我。
“你我主仆一场,这发钗就送予你了。”
我沙哑开口:“为什么?”
她轻轻一弯嘴角,“你要怪就怪邝修逸不够狠心吧。”
我不解地看着文烟染。
她蓦地握紧我的手,迅疾将发钗捅进她的腹部。
血顺着发钗沾了我一手,我刚想喊人,谁料她先一步凄厉大喊。
“我好心赠你发钗,你......你为何要伤我!”
听到动静,附近侍卫立马拔剑将我围住。
远在百米外的邝修逸也冲了过来。
“烟染,你没事吧?”
他又怒喝一众侍卫:
“都愣着干什么!军医呢!”
文烟染捂着腹部,泪眼涟涟地看着邝修逸。
“修逸哥哥,她......”
我依然拿着发钗:“不是我......”
邝修逸看我的眼神越发薄凉。
“不长记性!文小姐受的伤,我要你百倍地还给她。”
说完,他打横抱起文烟染走向马车。
留下的一个侍卫夺走发钗,将我牢牢绑住,一边赶路一边对我行刑。
我拼命解释不是我。
可他们还是一下一下用发钗扎在我身上。
一个人扎累了就换另一个人。
一直进城,邝修逸对我的刑罚还没有结束。
路边的百姓看到这幅场景,纷纷向侍卫询问我这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被扎得满身洞。
突然,一个癞子冒了出来。
“这还用问,必是比诛九族还要重的滔天大罪!要我说啊,官爷们还是心太软。”
说着,他从正要收摊的糖画铺子上夺过桶糖浆泼向我。
“这样才对嘛,淋上蜜糖,让她体味一下虫噬的感觉才能知错。”
下一秒,粘腻的糖浆糊了我一脸。
又顺着我的发丝一点一点渗进身上每一个针眼中。
我试图甩掉,可糖浆像活过来了,流遍我的身子。
渐渐地,我看不清前方的路,也听不到四周的声音,只麻木地任由侍卫拖拽着往前走。



因为文烟染的伤势,邝修逸下令暂时住在这座小城。
而罪魁祸首的我,被关押到客栈的马厩。
每日天亮,我会被拉出客栈,任百姓捉弄。
百姓折磨我的手段,一日比一日过激。
一直到天黑,我又被押回到那个臭烘烘的马厩。
一连几日,我未看到过邝修逸和文烟染。
只偶尔从侍卫的闲聊中听到关于他们的事。
文烟染日日赖着邝修逸,就连服药也得他亲自问。
每每聊到邝修逸亲力亲为照顾文烟染时,他们都会跑来折磨我一番。
一边打我一边埋怨,说什么要不是我,他们不会耽误返京的日子,他们的王爷也不必如此卑躬屈膝。
我懒得再去反驳。
毕竟,月亮日渐变圆。
只要那个人会来,我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可他,能找到我吗?
天又亮了。
侍卫吃饱喝足后将我拽出马厩。
我浑浑噩噩地走在街道上,迎着四面八方的烂菜叶、臭鸡蛋。
走着走着,脚底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是温热的触感。
我低头一看,发现石缝的中间密密麻麻竖了一堆木针。
而我正好踩在其中几根上。
我咬紧下唇,强迫自己抬起脚向前走。
谁料却将几根针连׀根拔起。
见状,一旁站着的几个小孩开始捧腹大笑。
我无力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
正要弯腰将针拔掉时,却在人群中发现了那个期盼已久的人。
他的手覆在剑柄上。
我抿着唇冲他摇了摇头。
他紧咬了下牙关,嘴唇快速蠕动:等我。
“快点走,别墨迹!”
见我慢了下来,前面的侍卫向前扯了下麻绳拽的我一个踉跄。
那几根针彻底没׀入肉里,本就遍布血痂的双脚又增了几个血窟窿。
那几个小孩却是指着我笑出了鼻涕泡。
“疯了,哈哈,这人疯了!”
就在这时,侍卫突然停了下来。



“王爷。”
“文小姐。”
随着侍卫的行礼,路旁的百姓纷纷让出道。
只见文烟染亲昵地挽着邝修逸。
而邝修逸虽拎了满手的市井玩意,却不忘给她递上一块吃食。
看到我后,她刻意地加快脚步,将邝修逸拉到一旁的小摊。
此时,脚下的针像是直蹿进四肢百骸。
好疼。
当年刚到梁国时,我时常缠着邝逸修陪我逛街,可他嘴里总是有百般理由推辞。
也许我始终只是一个棋子吧。
今日的游街格外得漫长。
回到马厩时,我疲惫地瘫在原地。
院内的侍卫却是喧闹了好一阵。
听说是文烟染今天开心,给侍卫都打了赏,还定下明天就继续启程。
他们喝了酒早早地睡下了,连专门负责察看我的侍卫也没有出现。
我靠在马厩柱子上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墙边翻了进来。
“然然,醒醒,哥来救你了。”
听到他的声音,我一下清醒过来。
他一刀割断我身上的麻绳,起身就要背我。
我冲他摇头。
“我不能连累你,我走不掉的......”
他怔了一下,“可......”
我努力扯出一抹微笑。
“哥,时间紧。抓紧取血吧,他还在等着,不是吗?”
他始终没拗过我。
可当他挽起衣袖看到我遍布瘢痕的手腕时,手中的匕首还是掉在地上。
他双手发抖,脸色惨白。
“然然,你......你还是跟我走吧。哥会治好你的。”
我捡起匕首狠狠划了过去。
“我累了,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他就托付给你了。”
看着温热的鲜血缓慢地流进竹筒,我知道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完成了。
接完血,他认真地给我包扎好了伤口才不舍地离开。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我强撑着解开伤口上的布条。
腕间再度汨汨流出血,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轰鸣,客栈似乎被热浪席卷。
即将被火舌包裹住时,我仿佛被人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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