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滢周思佳的女频言情小说《愿承千山万重雪林滢周思佳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饼九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刚从医院化疗出来,林滢就答应了顶罪坐牢。“林小姐,你哥哥的确为我们宋家做了一些不法的脏事,但他逃亡去了,我们只能再和你确认,你真的愿意替他坐牢?”林滢直接在合同上按了手印,这样一来,所有涉嫌此事的人都能安全,也包括她全家。更何况她的脑瘤越来越严重,最多还能再活两个月。而她唯一的要求是:“给我15天的时间,我处理完所有事情就去代他自首。”宋家的秘书拿起合同,“好,届时都会按合同来安排所有你的后事。”结束了会面,林滢绑起头发,摸了一把,掉了满手。她本以为自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可想到宋铭宴曾经最爱自己的这头黑发就心里难受。为了多活几天,她一天打三份工来赚化疗费用,现在是夜里11点,她要接外卖单子干到凌晨3点。新的单子是一盒避孕套,送达地是...
《愿承千山万重雪林滢周思佳完结文》精彩片段
刚从医院化疗出来,林滢就答应了顶罪坐牢。
“林小姐,你哥哥的确为我们宋家做了一些不法的脏事, 但他逃亡去了,我们只能再和你确认,你真的愿意替他坐牢?”
林滢直接在合同上按了手印,这样一来,所有涉嫌此事的人都能安全,也包括她全家。
更何况她的脑瘤越来越严重,最多还能再活两个月。
而她唯一的要求是:“给我15天的时间,我处理完所有事情就去代他自首。”
宋家的秘书拿起合同,“好,届时都会按合同来安排所有你的后事。”
结束了会面,林滢绑起头发,摸了一把,掉了满手。
她本以为自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可想到宋铭宴曾经最爱自己的这头黑发就心里难受。
为了多活几天,她一天打三份工来赚化疗费用,现在是夜里11点,她要接外卖单子干到凌晨3点。
新的单子是一盒避孕套,送达地是市内房价最高的富人小区,门卫拦下她的电动车不准进,她为了赶时间只能一路跑进电梯。
头盔下已是满头大汗,她按了2001的门铃。
开门的是围着浴巾的年轻男人,高大冷峻,赤裸的肌肤上还沾着水珠,他接过林滢手里的袋子,“谢谢。”
“可以的话,麻烦您给个好评。”
林滢话音刚落,屋子里就传出女人娇滴滴的呼唤:“铭宴,拿到套了吗?快点回来嘛......”
林滢猛地愣在原地!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望着面前的男人,那淡漠的眉眼、凌厉的轮廓,竟然真的是宋铭宴!
他察觉到头盔下的视线,蹙眉打量起她。
林滢立即低下头,飞快地跑掉了。
房门没关,落在林滢身后的是女人搂着宋铭宴亲吻时的缠绵水声,她边吻边说:“为了婚礼当天做出的新指甲真不方便,都怕一会儿挠疼了你,你不是最喜欢小雏菊嘛,我特意让人做在指甲上了。”
小雏菊。
电梯合上的那瞬间,林滢因这个花名而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了与宋铭宴的过去。
刚上初中那年,林滢的母亲成了宋家的保姆,她穿着一条小雏菊印花的连衣裙去宋家时,宋铭宴正在弹着钢琴曲《卡农》。
他是她同班的学霸,也是财团的少爷,更是校草,林滢近水楼台先得月般地与他在宋家别墅里度过了梦一般的快乐日子。
她的数学题是他教、她带来的小雏菊种子是他种、她和他一起迎接18岁。
她以为大学毕业后,两个人就可以坦白相爱的真相,但宋家先一步发现了他们这门不当户不对的秘密恋情。
宋母直接以林母偷窃为名开除了她,导致性格刚正的林母当天就疯了。
再加上林父当时下岗失业、整日赌博欠了好多债,他收下了宋母的钱,逼迫林滢和宋铭宴分手。
于是,林滢只能和宋铭宴断了联系。在三天三夜联系不上林滢后,宋铭宴发疯般地在敲开林滢家门,看到的却是她和别的男人赤裸在床的画面。
那一刻的宋铭宴绝望、崩溃、愤怒,林滢从他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痛不欲生。
背叛使宋铭宴恨透了林滢,他并不知道这是林滢用300块买来的假象罢了。
那之后不久,林滢就发现自己患有脑瘤,虽然是早期,可存活的概率很低。
但宋母并不打算放过她,仿佛只要她还存在这世上,宋母就一刻难安。
以至于用金钱笼络她的哥哥林衡为宋家做脏事,为了多赚钱给林滢治病,林衡全然不知那是陷阱。
到头来,宋母终于等到林滢自愿顶罪去坐牢。
虽然林滢可以揭发宋家的全部罪行,但那样一来,宋铭宴要怎么办?
他该如何在上流立足?
反正林滢烂命一条,多活一天都是赚,更何况顺从宋母,她还能保全姥姥。那是她唯一健在的家人了。
再等半个月,把一切都处理好,她就让宋母彻底放心。
此时此刻,林滢刚走出电梯,手机就响起来。
电话里传出女人的声音:“你怎么送单的啊?东西都错了,还不快点把对的送回来!”
林滢很怕会被投诉,急匆匆地联系到了另一个顾客,总算是取到避孕套重返2001室门前,穿着红色吊带裙的女人早就靠在门旁等她。
“对不起,我找回您的物品了......”林滢急忙把袋子递过去。
女人却惊声道:“林滢?真是你?”
林滢抬起头,这才发现女人是周思佳,是她高中时期最为要好的闺蜜!
“听说你大学最后一年休学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朋友圈也消失了一样,今天竟然能遇见你,我真是太高兴了!”周思佳把林滢往屋子里拉。
林滢拒绝着:“我还有单子要跑......”
其实,她是怕看见这屋子里的宋铭宴。
“单子的钱我补给你,而且铭宴肯定也很想见你的,快进来!”周思佳硬是把林滢拽进了家门。
正站在窗边的宋铭宴抬起眼,瞬间就与林滢四目相对。
那一刻,他们两个人的神情都极其复杂。
林滢却吓得立刻低头,可她还是能够感受到宋铭宴的眼睛恨不得钉死在她身上。
周思佳在这时开始打电话给高中同学,要他们都赶快来见见林滢。
还拍下林滢的外卖员照片发到同学群。
群里很快就跳出各色评论:
“呦,这不是曾经的班长林滢吗,怎么送上外卖啦?”
“可能疯病遗传吧,毕竟她妈是疯子,我还记得她妈当年脱光了在大街上跑呢。”
“周思佳你真狠,直接把班长拽进你家里啊?宋铭宴看到了不得旧情复燃?”
周思佳打开群视频,她催促着:“你们都别废话,快点过来,机会难得,要和林滢拍一张集体照才行。”
这些人在当年都被身为林滢的班长记名过,年少时的嫉妒和恨意总是能残存心间。更何况,林滢抛弃宋铭宴的事情在同学里也传出很多种版本,尤其是她当时和男人睡在一起,大家都觉得她是不要脸的烂货。
林滢着急离开,周思佳却委屈地说:“你不会是生气我现在和铭宴在一起吧?”
“我没有生气。”
“那就大大方方地和同学们见个面,他们都很想你呢。”周思佳转头看向宋铭宴:“可以吗?铭宴。”
宋铭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漠地纵容着周思佳的决定。
不出5分钟,这群都住在富人区的同学们就出现了。
其中有3、4个男生色眯眯地盯着林滢,掏出不少钱扔在地上。
“林大班长当年不是喜欢和男人玩嘛,今天和我们玩一次,赚的可比你送单多。”
“曾经你瞧不起我们这些学习差的,出了社会你就知道还得是有钱人了不起吧?”
“按住她,脱了她衣服,一起上!”
周思佳则在一旁录着视频,她和几个女生起哄地笑道:“别生气哈,林滢,大家就是和你开玩笑的。”
林滢的双手、双腿都被按在床上,她拼命地挣扎,却挨了一耳光。
男人骂道:“装什么清高,都送外卖了,还以为自己是班长啊?”
就在她裤子要被扒掉的时候,宋铭宴的声音终于在屋子里响起:
“没完了?!”
屋子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他们意识到宋铭宴生气了,吓得赶快提起裤子下了床。
宋铭宴冷声命令他们:“滚!”
一群人点头哈腰地跑开,女生们也急忙跟着他们一起逃了。
剩下周思佳讪笑道:“铭宴,同学们都是闹着玩儿的......”
宋铭宴看也没看周思佳,他的视线只落在林滢身上。
林滢不敢抬头,沉默地系上自己衣扣,再穿好裤子。
宋铭宴眼里浮起恨意,他终于沉声说出:“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我以为你早都死了。”
林滢一声不吭,她拿起头盔打算离开。
宋铭宴却一把抓住她手臂。
“刚刚不是要好评?那我试用过才能给。”
林滢心中一震,她抬起头,看到宋铭宴转身吻上了周思佳。
手机里不断响起的订单声。
林滢被迫目睹一切,但凡她敢移开视线,宋铭宴就威胁要投诉她。
她不能失去外卖兼职,只能咬紧了嘴唇,咬到渗血,也要亲眼看着他的报复。
“思佳,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宋铭宴抱着怀里的女人,眼睛却死死盯着林滢。
她强压住泪水,被迫与他对视。
那些情话,他也曾对她说过无数次。
她和他偷偷在宋家别墅的仓库里紧紧相拥。
她以为会和宋铭宴白头偕老,以至于忘记了彼此的身份鸿沟。
他是富有的天之骄子,而她是河沟里的泥鱼。
如今的她更是不配再回想起过去的甜蜜,再有15天,她就会成为囚徒,而他,必定会顺遂一生。
既然如此,不如让他的恨意更加深刻。
林滢哽咽着举起手机,她对宋铭宴说:“麻烦付费我没有完成的所有订单,因为你占用了我的时间。”
宋铭宴直接转账给她钱,他当着林滢的面儿吻了吻累得昏死的周思佳,赤裸着身子下了床,走近林滢:“看来你过的不太顺,你妈当年偷了我家那么多钱,还不够你读完大学吗?”
林滢平静地回道:“你也知道我家很缺钱,而你宋家有的是钱,当初接近你也是为了钱,可惜太挥霍了,多少都不够。”
宋铭宴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抓过钱包,拿出一张卡甩在她脸上:“这张没密码,随便刷,够买你这个外卖员24小时吧?”
林滢在乎的只有:“也能去医院里刷?”
“任何地方。”宋铭宴说完,蹙了眉,“你去医院干什么?”
“买药,再转卖,赚差价。”
宋铭宴失望地看着她:“你真是穷疯了。”
面对他的讽刺,林滢反而满意地笑了:“买我24小时都要做些什么?”
宋铭宴拿过桌子上的钻戒戴好,“买你来为我和周思佳拍婚纱照现场。”
第二天一早,宋铭宴和周思佳在婚纱照的外景地拍摄起来。
很多亲友也都陪同出现,而林滢才刚结束早餐店服务员的工作,制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来拍视频。
面对周思佳炫耀般地与宋铭宴各种热吻,林滢强装着镇定。
周围有同学认出她,悄声议论着:
“是林滢吧?她现在这么惨,在早餐店做服务员呢?”
“怎么还有脸来看宋铭宴拍婚纱照啊,她当初甩了人家,一个保姆的女儿还这么猖狂。”
“主要是她家人都太恶心了,偷窃、酗酒还赌博,她又给宋铭宴戴绿帽子,听说她姥姥还瘫在床上不能动了,这种人真晦气。”
林滢咬紧牙关,她遭受的痛苦,又何止是她们口中说的这些?
到了拍照中场休息,林滢坐在阴凉处开始剪辑视频,周思佳找到了她。
“我和铭宴半个月后就结婚了,你也来参加吧?”
林滢却说:“我那天有事,去不了。”
周思佳拿过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和蛋糕,切开一块吃下:“滢滢,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怪我,但人人都爱宋铭宴,高中那会儿我因为和你是朋友才忍痛暗恋,可后来你对不起他,我安慰他安慰到床上也算正常吧?”
“不过我不甘心的是,他一直忘不了你,和我上床时也会错喊你的名字,哪怕你绿了他,他却在那阵子为你要死要活。连得知你大学休学后,他都冲去你学校想要知道你下落,还怕你回来找不到他,他就带着佣人去伺候你那瘫痪姥姥,结果你呢?人都蒸发了。”
林滢垂下眼,她当时在治病,刚爆发脑瘤时几乎全身麻痹,她住了整整一年医院。
“既然你都玩失踪了,现在还回来干什么?”周思佳狠狠地看着林滢:“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吗?”
林滢刚要开口,周思佳就咬牙切齿道:“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他就要和我结婚了,你别想破坏。”
说完,她就拿起水果刀在自己的脖子上割了一道血口 !
林滢瞪大了眼睛,周思佳则是把刀子塞到她手上,随后瘫坐在地,大喊道:“救命啊!”
闻声赶来的宋铭宴见到周思佳的婚纱上全是鲜血,再一看林滢手里握着水果刀,他愤怒地斥责:“林滢,你疯了吗?要是我来的晚了,你是不是想直接要了思佳的命!”
林滢激动地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谁知周思佳倒在宋铭宴的怀里哭诉:“铭宴......你不要怪滢滢......她一定是在生我的气,我们昨天让她心里难受......”说完,就晕死了。
宋铭宴赶忙把人抱起来,他怒视林滢:“思佳要是有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要报警,却被宋铭宴的秘书拦下,他走到林滢面前要她一同去医院,毕竟老板买了她24小时。
等到了医院,周思佳被送去急救室处理伤口,好在没有伤及动脉,人没有危险。
但宋铭宴看到留下的伤疤后心生怒气,尤其是周思佳醒来后就一直哭,“铭宴,我是不是不美了?怎么可以留下疤呢,我还不如死了......”
宋铭宴哄着她:“别哭了,思佳,你等着,我替你去出气!”
他阴着一张脸走到走廊,看着脸上喷溅到血迹的林滢,更是一股无名火,立即命令道:“去给思佳跪下道歉!”
林滢愣了。
“为什么是我道歉?我根本就没有伤害她,你听我解释——”
“闭嘴!”宋铭宴红着眼走近,“林滢,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半点改变,满口谎言,不知廉耻。可我不一样了,我不会再上你的当。”说完,他抓着林滢进了病房,“跪下。”
林滢倔强地不肯屈服,说什么都不肯跪。
周思佳为她求情道:“算了,铭宴,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是我们欺负滢滢,我受点伤不要紧的。”
宋铭宴怒不可遏,质问林滢:“你到底跪不跪?”
林滢死咬着嘴唇,不肯说话,也不肯下跪。
宋铭宴直接掏出电话:“您好,王记连锁早餐店吗?是这样的,我要投诉你们的一个员工——”
“我跪!”林滢大喊着打断他。
对于她来说,无论是外卖员还是服务员,都是没有学历的她能够获得的长期工作,至少要在这仅剩的时间里给姥姥留下更多的生活费,她不能失去任何一个兼职!
宋铭宴斜睨着她,挂断电话:“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林滢沉默地屈膝。
“扑通”一声,跪到了周思佳面前。
宋铭宴喉间哽咽,他又命令:“道歉。”
林滢紧紧地握着双拳,只有“对不起”三个字,她死也说不出口。
宋铭宴脸色越发难看,他一把抓起林滢,“好,你嘴硬,我还真就想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说完,宋铭宴打了个响指,门外的保镖进来,他吩咐:“把她带去楼下,找太阳最毒的地方,看着她,跪到她愿意道歉为止。”
酷暑难耐,离开了空调,林滢在院子里才跪了10分钟就满头大汗。
她开始意识不清,身形也开始摇晃,但保镖不准她偷懒,必须挺直腰板跪着。
两个小时后,林滢全身的衣服都湿了。
模糊的视线里,宋铭宴走到她面前冷声问:“只要你说出当年为什么要背叛我的原因,我就饶了你这次。”
林滢气喘吁吁地抬起头,“没有原因,我只是......不爱你而已。”
宋铭宴眼里闪过一丝绝望,他漠然地转过身,什么都不再说。
林滢终于坚持不住,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醒来时,她躺在病床上,手上挂着营养液。
医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身体很虚弱,可以做个全身检查看看......”
一听这话,林滢吓得立刻拔掉针管跑出病房。
她怕被宋铭宴知道自己的病,更怕宋母再出现夺走她的亲人。
妈妈疯了自杀,爸爸酗酒而死,哥哥逃命天涯,如果不是她爱上宋铭宴,一切本不该如此。
她只剩下姥姥,拼死也不能让宋家夺走姥姥的命。
就这样一路跑回了家,林滢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姥姥?”
原本瘫在病床上的姥姥不见了去向。
林滢双腿一软,她爬似的起了身,在狭窄的屋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有踪迹。
她全身冷汗,冲出家门去和邻居打听。
没人看到姥姥。
凌晨的夜幕漆黑无比,林滢绝望地寻找着姥姥。
她不敢报警,怕背后有宋家势力,可又担心姥姥安危,一直到了天亮,她绕回到家门口时,看到周思佳正推着轮椅上的姥姥聊天。
林滢立刻扑上去:“姥姥!你没事吧?”
姥姥说话很吃力,半天才挤出:“滢滢......我......没事......”
林滢这才松了口气,可她很快就看向周思佳,眼神充满愤怒,“你为什么带走我姥姥?”
周思佳无辜地说道:“滢滢,是你姥姥自己走丢的,我好心替你送回来。”
“你胡说!我姥姥瘫痪了根本下不来床!”
见被戳穿,周思佳也不装了,她凑近林滢耳边,“没错,就是我找人撬开你家门锁带走这个瘫痪老太婆,谁让你一出现就纠缠铭宴。”
她从未纠缠过宋铭宴!
周思佳咬牙:“连昨天在医院昏倒,都是他把你抱回病房的,还说你没勾引他?”
“我真的没有!”
“林滢,我警告你,再敢靠近铭宴,你姥姥可休想寿终正寝。”
这话刺痛了林滢的神经,她猛地将周思佳推开,周思佳顺势摔倒在地。
而身后的保时捷里,宋铭宴迅速冲下来,他护住周思佳瞪着林滢,“思佳说的果然没错,你每天都会带男人回来家里,怕你姥姥碍事就将她丢出来,要不是思佳帮你照看了一晚上,你姥姥可要尿一裤子了。”
林滢急迫地解释:“不是这样的,她说的都是谎话!”
谁知房门在这时被从里面打开,一个陌生男人光着上身对林滢说:“宝贝儿,我都等你好久了,真急人。”
林滢傻了眼,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周思佳设计陷害了。
宋铭宴冷冷地望了她最后一眼,“你真是个烂货。”
不,不是的......林滢悲痛地看着宋铭宴开车带走周思佳,车窗里,周思佳对她露出挑衅的笑容。
林滢本能地想去追,谁知房里的男人却一把将她抱进屋子。
“放开我,放手!”林滢拼命挣扎。
男人奸笑着:“周小姐付钱给我办事,我得录个睡了你的视频给她!”
门外的姥姥急得从轮椅上跌下来,林滢听见她的呼喊,一把抓起身边的台灯砸向男人的头。
男人疼得大叫,看到林滢疯了一样还要砸,他吓得赶快跑了。
林滢披头散发地扶起姥姥,紧紧地抱着她,“没事了,姥姥,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说着说着,她自己就流下了痛心的泪水。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滢更加不好过。
她要面临被辞退的痛苦。
早餐店、外卖公司和最后一家烧烤店都不要她了,结算了此前的费用,他们说“不要私生活混乱的员工,顾客怕染病”。
林滢这才发现烧烤店的大门上贴满了她被昨晚的男人撕扯衣服的画面。
看上去,就像是真的在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这些照片还被发到了网上,高中同学的群里也在流传。
大家说“林滢是个给点钱就行的贱东西,一碗面就能带走她”。
铺天盖地的黄谣令林滢连小时工都找不到。
化疗的钱没有了,她本想给姥姥多留费用的计划也破碎了。
走投无路之际,林滢站在路边出神,有人在这时搂住她肩膀,示意楼上的高级会所,“我们这缺人,干不干?”
林滢看向那间会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可她没有选择,也不配选择,立刻答应道:“干。”
会所里清浊两路,上层人会来谈生意,下层人也可以玩荤局。
林滢在这里工作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她在晚上走进包厢里,看见的竟是宋铭宴坐在各路老板中间。
宋铭宴的眉心猛地一紧。
老板则是抓着林滢到身边,和宋铭宴炫耀:“这个念过大学,就是没念完,但也配给宋总倒酒喝,要是宋总愿意,晚上带回去也行!”
宋铭宴一双眼睛都要喷出怒火来,他死死地盯着林滢给老板们倒酒,她裙子领口低得其中沟壑一览无余。
有老板不老实地探手去摸,宋铭宴直接把烟头烫上去,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手滑了。”
接着,她抓着林滢就出了会所,一路把她摔进他的宾利里。
“林滢,你到底想怎样?就非要这么作践自己?”
林滢低着头:“我就是想多赚一点钱。”
宋铭宴拿出车子里的现金,洒到她身上:“给你,够不够?”
林滢立即去捡,一张接一张,她眼里只看得见钱。
宋铭宴的眼眶发红,他忽然一把掐住她脖颈,因为喝了酒,他才能问出埋藏心底多年的话:“你要是真缺钱,回来我身边不就好了?像你说的,我有的是钱,来骗我的钱啊!”
林滢漠然一句:“我只骗我看上的。”
“你从前不也看上过我吗?”宋铭宴自暴自弃似的说,“你接着骗我就行了。”
林滢却不吭声。
宋铭宴的语气越发愤怒,“难道你现在连骗都懒得骗我吗?林滢,对你来说,我就这么不配让你爱吗?”
“哪怕一丁点,哪怕你说假话,就从来没爱过我吗?”
林滢含着泪水,她很快就逼迫自己忍住,嘲笑他:“宋铭宴,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求我爱你的样子,真可怜。”
这一次,宋铭宴望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以及深深的憎恨。
他恨她,真的是恨透了她。
于是,他松开紧抓着她的手,冷冷地一句:“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林滢在离开之前还要把车上的现金都捡起来才行,每一张都是她能留给姥姥的生活费。
宋铭宴死死地瞪着她,直到她下了车,他一脚踩上油门离开。
林滢本以来他这次是真的对她死心了,苦笑地对自己说了句:“这样最好了。”
正打算回去会所,谁知身后传来车子停下的声音。
林滢错愕地转头去看,宋铭宴竟把车开了回来。
他大步走向她,摘掉无名指上的戒指扔向林滢。
滚落在林滢脚边的那枚戒指是18岁那年,两人确定关系时的情侣戒。
他竟然戴到现在。
林滢痛心地弯下腰,抬手捡起来。
她的戒指早已经摘下了,藏在家里的抽屉中,可两个人当年在无名指上的纹身却没办法掩盖。
宋铭宴的是水花,代表她的滢字。
林滢的是酒杯,代表他名字里的宴。
“我不会再记着你了。”宋铭宴明明嘴上说着狠话,眼眶却红得厉害。
林滢哽咽地望着他,颤抖地咬住了嘴唇。
宋铭宴因为她的沉默而彻底狂躁,他忽然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用力地吻了上去。
撕咬般的吻令林滢的嘴里充满了血腥味儿。
反应过来后,林滢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他却死死地抱着她,直到他的吻结束。
等放开她的那一瞬,宋铭宴决绝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然而,低着头的宋铭宴并没有发现面前正驶来一辆卡车。
是林滢察觉到了危险,她惊恐地喊着:“小心!”
他停住身形。
林滢飞速冲上前去,一把推开了宋铭宴!
“砰!”
林滢与宋铭宴都被撞飞出去,司机跑下车来查看他们的情况。
宋铭宴已经昏死,满身是血的林滢却还保留着理智。
她艰难地爬起身,对路人们说着:“救他......快打120......”
好心肠的路人立刻打了救护车电话。
可是这里交通拥堵,救护车很难到场,必须要去两条街开外的大路。
其他人不敢乱碰受伤的宋铭宴,都怕担责。
林滢便撑着受伤的身体扶起他,她要带他去能被救护车接应的地方。
其他人担心道:“姑娘,你这样的身体还怎么救他啊?”
没关系。她心里想,只要他能活着就好,她死不死不重要。
林滢的双腿不停地流血,她吃力地拖着宋铭宴朝前走,不停地说着:“你一定会活下去的,宋铭宴,你会长命百岁的......”
她的鞋子丢了一只,脚指甲也掉了半截,可她根本不在乎,凭借着意志力把人带到了大路,救护车的鸣笛声近在耳边,医护人员赶忙冲上来接应。
林滢这才安心,她看着被台上救护车的宋铭宴,终于松了口气。
“这位小姐,你伤的这么重,也一起上车吧!”
林滢却摇头拒绝了,她说自己没事,转头去了附近的小诊所,她认为在自己身上浪费钱财已经没有太多的必要了。
等到伤口稍微恢复了一些时,已经是3天后了。
林滢由于手臂骨折而无法去会所工作,连照顾姥姥都有些吃力。
高中同学群忽然跳出消息,大家在组织去医院看宋铭宴。
“太可怜了,一场车祸害得宋大少失明了!”
林滢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抖。
这3天来,都是周思佳照顾着宋铭宴,她无微不至,在第一时间就陪在他身边。
偷偷来到医院的林滢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看着里头的光景,宋铭宴已经非常依赖周思佳,他看不见,格外需要陪伴。
周思佳一边喂他吃水果,一边感慨地说着:“我接到电话赶到车祸现场时真是吓坏了,铭宴你全身都是血,幸好救护车到的及时。”
宋铭宴沉声说:“护士说当时有个女人送我上了救护车,是你吗?”
周思佳点头:“当然是我啊,是肇事司机找到你手机里的号码打给我的。”
宋铭宴便什么都不再说,阴沉了脸色,默默地吃下了水果。
林滢靠在门外,她听到了一切,抿紧了嘴唇。
期间有很多同学来看望宋铭宴,宋家人也出现了,他们在商量要把宋铭宴接回家里,再尽快寻找合适的角膜。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林滢才敢悄悄地进了病房。
宋铭宴以为是周思佳回来了,他探手摸索着:“思佳,别离开我,你陪着我。”
林滢握住他的手,坐到他身边,宋铭宴低头亲吻着她的嘴唇,极度缺乏安全感地抱着她。
他说:“只有你是真心对我的,思佳,我从前不该总想着林滢那个贱人,她只会欺骗我、背叛我,我妈说的对,疯子和酒鬼的女儿根本不是好东西。”
林滢心痛地靠在他怀里,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这样很好,林滢苦涩地想,他就该恨绝了她。
第二天,宋家为宋铭宴办理了出院手续,把他接了回去。
周思佳仍旧不辞辛苦地围在他身边,两个人比从前还要紧密,令宋母很满意他们的状态。
“铭宴,妈妈正在为你寻找合适的角膜,你放心,你很快就能重见光明。”宋母抚着他的脸颊,像是在抚着娇惯出来的一朵花。
“后天就是你和思佳的婚礼,婚礼一结束,我就安排你做角膜手术。”宋母说完,不忘提出她的要求,“不过,你无名指上的纹身要在那之前洗掉。”
宋铭宴却犹豫地收起了自己的左手,他说:“思佳不在乎我的纹身。”
宋母说:“但我在乎。”
宋铭宴没说话。
宋母蹙起眉,“铭宴,你实话和妈妈说,你还是忘不掉林滢,对吗?”
宋铭宴身形一震,他坚定道:“不,我已经不爱她了,我心里早就没有她了。”
“那就洗掉纹身,你要考虑思佳的心情,她为你付出这么多,你不能再想着别的女人。”
“是思佳让你和我说这些的吗?”宋铭宴的语气有些不满。
而门外忽然传来响声,女佣心疼地说道:“哎呀,思佳小姐,您的手怎么都被烫成这样啦?”
周思佳故意压低声音:“小声点,不要让铭宴听到,我不想他担心我,我只想亲自给他煲好喝的汤,这样他身体才能快点好起来,就算让我烫坏两只手我都不怕。”
宋铭宴听着这些,终于妥协了,他答应宋母:“好,我洗掉纹身。”
宋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2天后。
林滢家里,一份合同被推到她的面前。
“夫人说了,只要你同意,她会想办法减少你的刑期,至少会让你在里面过得好受些。”宋家的秘书还带来了一箱子现金,“这些是对你的回报,够你姥姥百岁无忧了。”
林滢看到那些钱,终于放心下来,她转头望向躺在屋子里的姥姥,仿佛是没有一点遗憾地对秘书说:“我同意洗掉纹身。”
“好,签下这份保密协议,洗掉你的纹身后,我们会亲自带你去自首,所有的一切都会按照计划行动。”
林滢立刻在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不过,她有最后一个请求。
“请你答应我一件事。”林滢拿出了一件物品,递给秘书,明天就是宋铭宴的婚礼,这是我送给他的新婚礼物,麻烦替我转交。”
秘书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写的话,其实是有些犹豫的。
林滢却说:“只是我最后能给他的东西了,我只是想祝他新婚快乐,没有其他意思。”
秘书想了想,只好答应:“好吧,我会转交给少爷的。”
林滢感谢地笑了。
临走时,秘书最后嘱咐林滢,“明天一早我会来接你去处理纹身,你今天和家人做最后的道别吧。”
那一天,林滢为姥姥最后做了一顿饭菜,都是姥姥喜欢吃的。她细心地把鱼刺都挑出来,一口一口地喂姥姥吃下,还为姥姥洗了澡,换了新衣服。
姥姥仿佛察觉到她要离开似的,死死地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眼里含着泪水,嘴里“啊呜啊呜”地说着,林滢听懂了。
姥姥是在说“不要做傻事”。
林滢只能轻轻地抱住姥姥,她哽咽着告诉姥姥:“能用我换回哥哥一命,值得的。姥姥,等哥哥回来了,你要与他好好一起生活,我永远都爱您。”
那天的宋铭宴躺在床上,私人医师正在为他清洗着无名指上的纹身,海浪波纹一点点的消失掉,宋铭宴茫然地睁着浑浊的眼,紧抿嘴唇。
洗掉的不仅仅是纹身,还有他所有甜蜜、悲伤、幸福或是痛苦的回忆。
连同曾经穿着小雏菊连衣裙的背影。
记忆深处,18岁的林滢已经转过身去,走得离他越来越远。
宋铭宴喉间苦涩,用力地闭上了眼睛。
而林滢烧掉了所有和宋铭宴的照片。
他们一起去过的山脚、看过的雪景、还有每一年生日的亲吻......
全部都被扔进了火堆。
那天晚上,林滢蹲在火堆前望着那些燃烧成灰烬的记忆,她的泪水被映得血红。
那天晚上,宋铭宴在周思佳的照顾下试穿明天的新郎礼服。
林滢轻扫着所有的余灰,连同心里那份卑微沉重的爱意也被收进了没有温度的垃圾桶。
宋铭宴站在镜子前,他虽然看不见,却清楚地知道身边站着的人永远都不会是林滢了。
林滢对着烧尽的过去说:“祝你幸福了,宋铭宴。”
宋铭宴望着镜中的自己:“我向前走了,林滢。”
婚礼当天,豪车遍地,人山人海。
宋铭宴与周思佳的婚礼全城直播,所有人都在祝福他 们新婚快乐。
而冷清的医院里,林滢的纹身刚刚被清洗掉,小小的酒杯已经从无名指上消失,林滢的心里仿佛也空了一块。
她打算起身和秘书去自首,但戴着无菌口罩的医生却突然走了进来。
林滢一脸错愕,秘书在这时对林滢坦白:“还有个手术要完成,做完了之后,我就带你去自首。”
“什么手术?”林滢皱起眉。
“你昨天签过同意书的。”
“那不是洗掉纹身的合同吗?”
医生却在这时催促道:“没多少时间了,婚礼马上就要结束,移植手术也要安排好,快进手术室!”
林滢不安地挣扎起来,她迷茫地看向秘书,“移植什么?”
“眼角膜。”秘书冷静地说:“反正你也要进去顶罪了,有没有眼睛都一样,但少爷不同,他的人生还长,而你的角膜型号与他相符,这是你的荣幸。”
原来昨天签下的文件里不仅仅是纹身,还有移植角膜给宋铭宴!
林滢惶恐地被医生们抓着朝手术室走去,她神色呆滞,恐惧无比。
秘书跟在身边说了句:“你当年欠少爷的,该还了。”
可宋家让她还的还不够吗?
她母亲的死、父亲的亡、哥哥的逃,连她也马上就要进去监狱,她还有什么是欠宋家的呢?
“林小姐,少爷当年为你割腕过。”
这一句话,就让林滢停止了挣扎。
秘书站在手术室门外看着她,“你的背叛对他的打击很大,他曾经想一了百了,好在命不该绝,而如今他车祸那天也是为了见你造成的,所以,你不应该还他一双眼睛吗?”
林滢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说的很对,如果宋铭宴那天不是和她赌气,就不会遭遇车祸,更不会失明。
好像只要在她的身边,他就会变得不幸。
同样,她也是的。
从遇见宋铭宴的那天开始,她的人生就一塌糊涂。
索性把最后能给的,都给他吧。
林滢彻底麻木了,她被按在手术台上五花大绑,麻醉注射后,两只眼皮都被支架支了起来。
而另一边正在教堂里交换婚戒的宋铭宴并不知道林滢所遭遇的一切。
但他很庆幸自己看不见,这样就可以幻象周思佳是别人。
他才可以说出:“我愿意。”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宋铭宴俯下身,假装自己在亲吻林滢。
周围是掌声与欢笑声。
躺在手术台上的林滢盯着手术灯,白的像是魂灵的光。
她渐渐失去了意识,眼泪从太阳穴滑落,再然后,她什么都看不见了。
耳边响起的是宋铭宴在18岁的晚上对她说过的话:“林滢,我想比你晚死一天,因为我死在你前面的话,你一定会难受,但比你晚死,难受的人就会是我。”
他不想她痛苦,于是一语成谶。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再也不会知道她的下落,死亡追赶着她。
她将在监狱里度过她仅剩的日子。
手术灯熄灭,林滢恍惚间听见了医生的对话。
“主任,手术很成功,另外移植对象已经到医院了,随时可以手术。”
“只是手术前,他想先见见捐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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