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怀亦是头一遭遭遇这等以鸡血泼门的诡异之事,不禁摇头苦笑。
“此举究竟有何意义?倒不如直接遣一队人马取你我性命,这区区鸡血泼门,又能奈我何?”
“这其中门道可多着呢。”
苏青然玉手轻扬,将朱笔取出,缓缓转动。
而后奋笔疾书,写下一道清洁符。
三道清洁符并排而贴,紧附于门上。
刹那间,那鸡血如有灵智一般,诡异地流动起来,朝着三道符咒汇聚而去。
紧接着,符咒由黄转红,竟生生将门口所有的鸡血尽数吸纳其中。
苏青然樱唇轻启,缓声道:“此鸡血应是取自陪葬之物,阴气极重。不仅妄图坏你运势,更欲压制我的法力。”
“这等手段于我而言,不过是雕虫小技。二皇子背后的那位林鹤观观主,法力高深,想必不屑用此等下作之法。”
“二皇子今日又特地前来解围,估计想要拉拢我们,更不会用这种方法。此番想必是侯府那帮人所为。”
言罢,苏青然轻抬素手,将那三道吸满鸡血的符咒取下。
“真不知他们究竟请出了何方高人,竟想出如此阴损的招数。不过,当下京城中的这些道士,我苏青然还未放在眼中。”
谢君怀望着苏青然抬手踏入王府大门的身姿,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感觉甚是奇妙,他身怀武艺,久经沙场,本应是护那柔弱女子周全之人。
可数次下来,他却都仰仗着她的庇护。
此夜,风平浪静,一夜无梦。
侯府之中,却是一片混乱不堪。
侯夫人自从被噩梦缠身,日日夜夜不得安宁,精神已至极度虚弱之境。
她苦苦哀求侯爷,务必请来高人,为她解除这苦痛。
她深知,自己所患之疾,绝非寻常毒药所致。
侯爷无奈,只得耗费重金,请来一位自称南派的孙道士。
那道士在侯夫人面前手舞足蹈,跳了半天大神。
侯夫人初时感觉稍有缓解,可一入夜色,头痛反倒愈发剧烈。
她心急如焚,赶忙唤来苏潇潇,泪眼朦胧,近乎哀求道:
“潇潇,潇潇,母亲怕是要被这折磨至死了。你可否替母亲向那位贵人求情,让他请出林鹤观那不出世的高人,为母亲诊治?”
苏潇潇听了,却是面露难色。
此事父亲早有吩咐,让她去办。
可那位贵人的回信却……
信中写道:苏青然有大能耐,不可与之为敌。
苏潇潇的心瞬间如坠冰窖。
也知晓贵人定不会为母亲请来高人。
苏青然,又是苏青然!
自己明明已将她逐出侯府,为何她仍处处阻碍自己?
苏潇潇银牙紧咬,粉拳紧握。
她着实不愿在这假母亲身上多费心神。
府中众人皆看得真切,这侯夫人怕是命不久矣。
管家之权早已移交二姨娘之手,这母亲如今还有何用?
苏潇潇神色冷淡,漠然说道:“贵人事忙,哪能为母亲请来这等隐世高人。母亲还是多饮些补品,调养身子吧。”
言毕,苏潇潇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侯夫人万万没想到,自己对这女儿掏心掏肺,她竟连为自己求情都不肯。
甚至连表面的功夫都不愿做。
难道自己交出管家之权后,便变得一无是处,连半点尊重都不配拥有?
侯夫人又气又急,又想到自己从小养在膝下的一双儿女。
在自己患病卧床之际,儿子借口忙于科考,女儿则称忙着为自己寻觅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