荞儿走进屋子,对她道:“夫人,已办妥了。”
“好,我们现在就走。”
荞儿果断地拿起小包袱,在前面引路带着夫人到了后院,打开一个竹栅栏编织的小门后,拉着夫人疾步奔跑。
至少跑了小半时辰,秦意浓气喘吁吁的停下,荞儿指着林中的一栋黑漆漆的木屋道:“夫人,我们便先躲在这里,等天亮了,我再悄声回厩置看看情况。”
“好。”
这木屋一踩上去便觉得木板咯吱咯吱的响,趁着月色,能看清门前结下的蜘蛛网,想来废弃已久。
秦意浓心里觉得有点瘆得慌,但这些都比不上被抓,主仆二人寻到木屋里的里间,一张木榻靠着窗边,月色浇淋下来,独影印窗,竟有几分意境。
她苦笑自己这时候居然还有赏景的心情,荞儿打开包袱,取出布巾把木榻擦了两遍,又垫上粗布衣裳,“委屈夫人了。”
“没关系的,”秦意浓不觉得委屈,条件再差,也比跟着陆淮川时日日胆战心惊的好。
更何况,她心中总有一股儿劲,支撑着她逃离这里去寻找女儿。
而陇山厩置,则在夜深,迎来了数十位身穿黑甲的士兵,掌柜的连忙小心的迎上去,“各位官爷,打更住店吗?”
“搜。”西饶下马,直接命人闯进去上二楼,掌柜的被他吓的腿软,滑坐在地,陡然想起这些煞神不是先前住过他这厩置的吗?怎么又去而复返了!
好像是要抓什么人。
“官爷官爷,要抓什么人尽管说,小的一定配合,请别拆了小的这养家糊口的厩置。”
“今日住店的有几人?其中可有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女子的?”西饶为了节省时间,直接拿手中长戟横在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被他吓得差点翻白眼晕过去,努力强撑着力气道:“三楼最东面两间,确实有一中年男人带着两个女子……”
西饶把长戟负在身后,命人去把人提下来,但是对待夫人,要温柔些。
虽说主公盛怒,但他摸不准主公是个什么态度,加上秦夫人对西迟的救命之恩,西饶仍是不愿粗鲁对待秦夫人的,但愿找到人,主公能气消吧。
片刻后,好几个睡梦中从被窝里被提出来的男男女女就被押下了楼,一脸惊恐的看着拿着长戟的煞神。
而西饶则看着主公,毕竟夫人做了伪装,他委实认不出这些中年妇女里哪个会是夫人。
陆淮川仍面沉如水的坐在赤马上,凌厉的目光从人群中一一掠过。
“官爷,这对中年夫妻是中午才住店的,还带着妹妹,您看看可是要抓捕他们?”掌柜的连忙指正其中一对中年夫妻。
那对中年夫妻哪曾想到那下午寻来的侍女给了他们两百株钱要让他们面对的是这些官爷啊!顿时吓得腿肚子打转。
西饶怎么看都觉得那软脚虾似的普通妇人不似秦夫人,先不说脸,光是那身形,也胖了些吧,秦夫人虽然不纤瘦,却是纤秾有致的。
还有旁边跪着的妹妹,瘦巴巴的,可不若夫人身边那个侍女,都说长安世家里的侍女单拎出来都比小地方的千金小姐还要出色。
西饶是见过荞儿的,若不知晓她是秦夫人的侍女,他当真觉得比贵女还贵女。
眼下这个瘦巴巴的丫头,可没有半点相似,他挠头,“主公,莫不是下午陇山盘查的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