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电话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点,医生的电话,我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接通便慌不迭往外走。
“病人情况不太好,要考虑换治疗方案了。”
我心里搅成一团,手上的温度在一点点流失。
周倚追了出来。
“大半夜的,去哪里,我送你。”
等车的几分钟无比漫长,最终我转头看向他:
“麻烦你了。”
这次,他直接把我塞进了副驾。
车驶进夜色,我紧紧攥着双手,心里做着最坏的打算。
蓦地,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上来,将我的拳头整个包住。
胸口那股憋了许久的气,终于颤颤地呼了出来。
15
这些年,我和我妈的关系始终隔着一层说不清的疏离。
她像一座沉默的山,而我是在她阴影下生长的树。
每一步都必须按照她的规划走——学琴、读书、出国。
直到她确诊癌症,我从国外赶回来,才看见她藏在强势背后的狼狈。
原来这些年,她为了把我推上她认为最好的路,早已把自己磨得遍体鳞伤。
沉重的爱把我压得喘不过气。
我这一生好像总是在亏欠,亏欠妈妈,亏欠周倚。
抢救室的灯终于熄灭。
医生说她暂时稳定了,但还需要观察。
病床上,她嘴唇苍白,却还是习惯性地命令我:
“你去,收拾一下自己,再买个早饭。”
我知道,她是要支开我,单独和周倚说话。
缴费时,护士告诉我,昨晚已经有人付清了所有费用。
我盯着手机屏幕,给周倚转了账,又额外发了个红包,感谢他帮忙请的专家。
毕竟只能勉强算是朋友,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再回病房时,周倚已经不在了。
我妈脸上挂着泪痕,声音虚弱:
“柠柠,你怪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