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气的,他蹲在尸体旁,活像只灰白色的老雕,“但腐败程度比正常情况慢了差不多二十小时。”
“肌肉组织僵硬得反常,像是……” “像是冻过?”
林妍一边搭话,一边戴上乳胶手套。
手套紧贴皮肤的触感,让她又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戴上手套,去碰程野实验室里那些挂着霜的仪器。
老陈摇了摇头:“更像某种生物化学反应。
瞧这个——” 他托起死者的左手,掌心向上。
聚光灯下,那道深可见骨的刻痕,透着股诡异的几何美感。
欧拉公式“e^(iπ)+1=0”,每个字符都像是用圆规和尺子精雕细琢出来的,连等号都一般长短。
血渍已凝成黑褐色,但在强光下,林妍留意到π符号的弯曲处,嵌着几粒亮晶晶的碎屑。
“数学老师?”
小王,新来的鉴证员,探头过来,眼镜片上反着公式的血光。
林妍用镊子轻轻拨了拨那些碎屑:“我看,更像某种暗号。”
她的指尖蓦地一抖——三年前程野被抓时,实验室的白板上,就画着一模一样的公式,旁边龙飞凤舞地写着“声波函数解”。
“林队!”
法医助理从尸体头部那边扬起脸,嗓音都因惊骇而变了调,“耳朵里有东西!”
林妍绕到尸体另一边,看到法医的镊子尖上挑着一小撮金色粉末。
聚光灯下,那些粉末闪耀着十二面体结晶独有的光泽,像是碾碎了的金刚钻。
“顶级小提琴松香。”
她脱口而出,声音比预想的还要沙哑,“德国Hidersine的货,一克顶一克黄金。”
三年前的案卷在她脑中“哗啦”翻开——程野实验室爆炸的残骸里,鉴定报告第三页第七行,清清楚楚写着相同松香的成分。
老陈的眉毛挑得老高:“这么肯定?”
林妍没接话。
她盯着死者的脸——那张青灰色的面孔痛苦到扭曲,但古怪的是,眼睛却是闭着的。
通常窒息死的受害者,眼睛都会瞪得老大,而这个人却像是……像是在倾听什么。
“外耳道有烧灼的痕迹。”
老陈接着汇报,“鼓膜全破了,但伤口边缘出奇地齐整,像是——” “像是从里面震碎的。”
林妍接过话头,同时发现死者太阳穴附近有些细小的出血点,排列成奇特的波纹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