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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零,举报让我背锅的妻子全家林波吴秋水完结文

林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骨折后,家里缺粮,我听从妻子吴秋水的建议,去赚粮票。却没想到,误入黑市,被当成投机倒把分子,锒铛入狱。家里跟我断绝关系,一个月大的女儿也因为没有粮活活饿死,只有一向冷淡的妻子对我不离不弃。给我写信,鼓励我改造;给我寄钱,改善我的伙食。甚至在我出狱后,力排众议,坚持接我回家继续当夫妻。我感激涕零,从此当牛做马报答岳父家,不惜下黑矿,最终患上尘肺,命不久矣。弥留之际,我听到岳父跟姐夫说笑:“当初多亏秋水机灵,骗这小子去黑市,正好给你顶包,要不然,进监狱的就是你了。”“现在,他终于死了,你们一家三口啊,也能正大光明地相认了。”......他们在说什么?我费力地张开嘴巴,想问清楚。却正好看见,妻子吴秋水,正将那双握笔杆子的白净双手,伸向呼吸...

主角:林波吴秋水   更新:2025-05-24 13: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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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波吴秋水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七零,举报让我背锅的妻子全家林波吴秋水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林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骨折后,家里缺粮,我听从妻子吴秋水的建议,去赚粮票。却没想到,误入黑市,被当成投机倒把分子,锒铛入狱。家里跟我断绝关系,一个月大的女儿也因为没有粮活活饿死,只有一向冷淡的妻子对我不离不弃。给我写信,鼓励我改造;给我寄钱,改善我的伙食。甚至在我出狱后,力排众议,坚持接我回家继续当夫妻。我感激涕零,从此当牛做马报答岳父家,不惜下黑矿,最终患上尘肺,命不久矣。弥留之际,我听到岳父跟姐夫说笑:“当初多亏秋水机灵,骗这小子去黑市,正好给你顶包,要不然,进监狱的就是你了。”“现在,他终于死了,你们一家三口啊,也能正大光明地相认了。”......他们在说什么?我费力地张开嘴巴,想问清楚。却正好看见,妻子吴秋水,正将那双握笔杆子的白净双手,伸向呼吸...

《重回七零,举报让我背锅的妻子全家林波吴秋水完结文》精彩片段

骨折后,家里缺粮,我听从妻子吴秋水的建议,去赚粮票。

却没想到,误入黑市,被当成投机倒把分子,锒铛入狱。

家里跟我断绝关系,一个月大的女儿也因为没有粮活活饿死,只有一向冷淡的妻子对我不离不弃。

给我写信,鼓励我改造;给我寄钱,改善我的伙食。

甚至在我出狱后,力排众议,坚持接我回家继续当夫妻。

我感激涕零,从此当牛做马报答岳父家,不惜下黑矿,最终患上尘肺,命不久矣。

弥留之际,我听到岳父跟姐夫说笑:“当初多亏秋水机灵,骗这小子去黑市,正好给你顶包,要不然,进监狱的就是你了。”

“现在,他终于死了,你们一家三口啊,也能正大光明地相认了。”

......他们在说什么?

我费力地张开嘴巴,想问清楚。

却正好看见,妻子吴秋水,正将那双握笔杆子的白净双手,伸向呼吸机插头,满脸释然。

“林波,你帮姐夫顶罪,我也用一生报答了你,咱们两清了。”

“你的肺已经全坏了,活着太受罪,不如把这个钱省下来,让我和姐夫能办一场盛大婚礼。”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拔下了插头。

窒息感如海潮般,瞬间将我淹没,我张大嘴巴,费力地呼吸着,眼前也渐渐模糊。

不知过了过久,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将我惊醒。

我睁开眼睛,赫然发现,我身边的小襁褓里,正躺着早已死去的女儿!

“家里已经没粮了。

姐夫劳累过度,一病不起,林波,只能你去给孩子赚点粮票了。”

一个冷淡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抬头一看,正是年轻时的吴秋水。

我立刻意识到,我重生了。

我和吴秋水是相亲结婚,婚后,她一直十分冷淡,甚至羞于提及我是她的丈夫。

我以为,她是嫌弃我成分不好,却没想到,她一直觊觎姐夫郑业国!

不,不仅仅是觊觎,她早已经跟姐夫暗通款曲,甚至连外甥女郑青,都是她的亲女儿!

可怜我,十年牢狱让我受尽磨难、无法生育,一直把郑青当亲女儿养。

甚至为了凑她的大学学费,下黑矿做工,被炸断一条胳膊,最后还因为尘肺病活活憋死!

还有我可怜的女儿,生下来八斤八两,被饿死的时候,还不足四斤!

而所有的一切苦难,都始于今天,都始于吴秋水骗我去做工赚粮票!

这一世,我绝不会重蹈覆辙!见我一直没有吭声,一旁的岳父沉下了脸:“怎么,林波,你不会不愿意吧?”

“不愿意怎么管不住下半身!

你骨折了快两个月,也该好了吧!”

“现在,家里少了个劳动力,多了个吃白饭的丫头片子,你还有理了?”

似乎是因为想到了早死的大姐,姐夫本来坐在餐桌前,此刻,也哀哀地哭起来。

听到他的哭声,吴秋水攥紧拳头,眼眶发红,突然大踏步走到我面前,将我从床上硬扯了下来。

“林波,你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了,还要好吃懒做到什么时候!”

“你要是再不参加劳动,我就要去组织上举报你了!”

我成分不好,如果被举报,下场可想而知。

此时此刻,我心底一片悲凉,脸上却扯出讽刺的笑容:“吴秋水,你这是做什么,我也没说,我不愿意去啊。”

“只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们能答应我吗?”


我提的条件很简单。

当年,我结婚时,彩礼丰厚,四转一响都齐全。

为了支撑穷苦的岳父家,我卖掉大半,只为了能供吴秋水继续念书,后来又想尽办法才替她谋求到中学老师的职位。

现如今,只剩下一辆自行车,平时还只有外甥女郑青上下学能骑,我碰一下都要被骂不知好歹。

而我的要求,就是收回属于我的自行车。

话音刚落,吴秋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岳父就恼了,抬手就给我一耳光:“自私自利的废物,那自行车是要留着给小青娶媳妇用的!”

我骨折刚痊愈,十分体弱,躲闪不急,被这一耳光打得嘴角流血,但却看着吴秋水,语气坚定:“没有自行车,我进城不方便,做不了工。”

吴秋水沉吟许久,阻止了岳父的咒骂:“行,还给你,免得你来回步行辛苦。”

她脸上似乎有隐忍的愧疚之色。

我以为她良心未泯,心中正因自己的计划而有所不忍,却在当天晚上起夜时,听到后院的葡萄架下传来异响。

悄声走近,却见姐夫郑业国正趴在吴秋水胸口撒娇“秋水,我不依,那辆自行车可是洋牌子,买都买不到!

再说了,小青的脚那么娇嫩,怎么能走着去上学呢?”

吴秋水满脸愧疚地安慰着他:“对不起,得辛苦小青劳累两天了。”

“你放心,就两天,等林波进监狱,难不成还能带着自行车进去?

终归还是我们小青的。”

那一刻,如雪水灌顶。

原来她不是因为算计入狱我愧疚。

是因为她和姐夫的奸生子上学需要走路而愧疚。

可她明明知道,这个年代的监狱,是最混乱的。

前世,我因为成分不好,又无权无势,在监狱里干着最累的活,洗马粪、刷厕所,被人欺压,连个床位都没有,每晚只能倚在栅栏旁,一边守夜一边打着瞌睡……我的心早已经不会疼了,唯余心寒。

次日一早,我面色淡然地接过吴秋水给我的推荐信。

“一定要去这个地方找工头报道啊。”

吴秋水千叮咛万嘱咐。

我深深地看她一眼,轻笑一声,点点头,推上自行车就进了城。

当然,我没去她所说的那条街,而是径直来到旧货店,卖掉了那辆自行车。

然后,拿着钱去到火车站,买了两张最早的去首都的车票,这才将剩下的钱藏好,慢悠悠地走回家。

本以为,解释自行车的去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却没想到,吴秋水根本没有注意到自行车消失了,她死死地盯着完好无损的我,目眦欲裂地惊呼:“你……你怎么回来了!”

她应该惊讶的,毕竟,前世的我,这会儿已经被当做投机倒把分子抓起来了。

“哦。”

我轻描淡写道,“路上摔了一跤,我看天色晚了就先回来了。”

吴秋水额头上青筋暴起:“你没去那条街?

你没去,怎么给业国……”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老牛一样穿着粗气看着我,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知不知道,家里没粮了!

既然你赚不到粮票,那就饿着吧,这都是你自找的!”

她说着,不由分说,将我和女儿推进柴房,关了起来。

我奔波了一整天,水米未进,早已经精疲力尽,根本无法反抗,直接被她推倒在地。

我不怕没有饭吃。

可是,我一个月不到的女儿却不行。

整整一晚上的时间,女儿饿得哭闹不已。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用柴刀割开手腕,将血一滴一滴喂到她口中。

再忍忍,我的孩子。

再忍几天,爸爸就会带着你,远走高飞。

因为饥饿,我昏昏沉沉睡了很久。

次日醒来时,已是天近正午。

我正想撬开柴房的门,向邻居借点小米,给女儿熬米油。

却见大门突然被打开,岳父冲进来,拽着我的衣领,就把我拖出去,口中高喊:“警察同志,这个就是你们拍到的那个投机倒把分子!”

“快,把他抓起来吧!”


尽管已经被饿得头晕眼花,但我还是被眼前的情形吓出了一身冷汗。

上辈子逮捕我的两个警察,就站在岳父家大门前,手里还拿着一件我的外套和一张照片!

而岳父的叫喊,也早就将街坊四邻都引了来,将狭窄的巷子围得水泄不通。

我情不自禁地抱紧了手里的女儿,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原来,昨天下午,警察去黑市堵人,却扑了个空。

不甘心的他们,今天一早又去蹲守,果然让他们看到了一个嫌疑人。

但那嫌疑人两手空空,走得飞快,他们竟然没跟上,只拍到了一张照片,又在拐角处发现了嫌疑人遗落的衣物。

照片上的男人背影,跟我一模一样。

那件衣服,也是我亲手缝的,领口还绣着我的名字。

如此劲爆的消息,让在场所有邻居都议论纷纷:“喔唷,这个前资产阶级大少爷真是了不得,老爹都给枪毙了,还敢投机倒把。”

“这就叫狗改不了吃屎,从跟上就是烂的,结的果也是臭的!”

“怪不得这些年吴老师对他不冷不淡的呢,吴老师可是好人,她能骗人吗?”

“吴老师,你说说啊,你丈夫是不是真的投机倒把了?”

说着,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站在门里的吴秋水。

砖房的阴影打在她脸上,斑驳得很,好像她那颗从没爱过我的心。

我也看向她,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听她最后一个答案。

“我作证,”她突然开口,“今天早上,林波是穿着这件衣服,进城去了。”

“他亲口说,他要去干点大生意,多赚点钱。

姐夫劝他别去,他反倒给了姐夫巴掌。”

“我也是没办法,才去警局告发他的,正好警察同志那边也证据确凿,我没话说。”

她说着,就从背后拉出郑业国,他脸上的红印触目惊心,引得一片吸气声。

她真是是……好做派。

那一瞬间,我死了的心,碎成粉末。

“打倒投机倒把分子!”

“打倒林波!”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一下子群情激奋,无数石子臭鸡蛋,朝我扔了过来。

我不得不俯下身,护住怀里的女儿,用自己的头和脊背,迎接狂风骤雨。

一片混乱中,吴秋水逆着人群跑来,满脸焦急,将我护在身后。

看似保护我的好女人,嘴里却吐出最恶毒的话:“林波,事已至此,你就认了吧。”

“你现在认了,以后你出狱,咱们还能做夫妻。”

“要是不认,我们即刻离婚,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前世的我,最怕她不要我。

因为,在这个特殊的年代,我不知道,被抛弃的我,要怎么活下去。

可现在,我已经不怕了。

我冷冷地看她一眼,就将她用力推开,然后一把扯下了身上宽大的外衣,露出骨折后骨瘦如柴的体型:“警察同志,那衣服的确是我的,可是我骨折不到一个月,家里没粮,早就穿不上之前的衣服了!”

街坊们有一瞬间的安静,警察更是愣住了。

吴秋水和郑业国对视一眼,都有些慌乱。

而我,则趁机抢过警察手里的衣物,放下女儿,急切地往身上套。

我骨折前没日没夜做工给家里挣钱,还得养岳父一家,自己连米汤都不舍得多喝两口。

本来就精瘦的身材,在饥饿中变得不成人样。

尤其是肩膀,穿上以前正合身的衣服,现在,松松垮垮。

从背面看,也跟没骨折前相去甚远。

吴秋水把我关进柴房,让郑业国穿上我的衣服,去黑市浑水摸鱼,本来可以两全其美。

可她作为的我的妻子,却从没注意到我,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身量高大精瘦的壮汉了。

眼见我试了好几次,衣服总是从我肩膀滑落,衣服下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见,警察沉默了。

他们将狐疑的目光头投向吴秋水:“吴老师,你确定,今天出门的是你爱人?”

而早有邻居一拍大腿:“说起来,吴老师丈夫的衣服,不都一向是捡她家姐夫的吗?”

“是啊,这一件是难得他自己做的。”

“那不就是说,他俩以前是一个身型?

都是那种壮壮高高的。”

“可不是!

既然现在她丈夫穿不进去了,那肯定就是她姐夫穿着出去了啊!”

一字一句,让吴秋水额头上都伸出了汗。

我拿着衣服,一步一步走向郑业国,让他也自证清白,他却惊恐地不断后退。

就在这时,“啪”的一声脆响,吴秋水狠狠打了我一耳光。

“林波,你干什么,你想诬陷姐夫吗!

我一早上就送姐夫回家了,我能作证,他绝没有去黑市!”

打得够狠,我只感觉一只耳朵嗡的一声,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可我不仅不感觉疼,反而觉得兴奋:“别急嘛,吴秋水,我又没说是姐夫投机倒把。”

我转向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岳父,嫣然一笑:“这家里,能穿下这件衣服的,除了姐夫,还有岳父啊。”

“说起来,既然你一大早就送姐夫回娘家了,你就是姐夫的人证,能证明她是无辜的。”

“那么,这个家里,能去黑市的,也只有岳父了啊!”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投向了岳父。

他一下子慌了,连连后退:“我可没去过黑市!”

我不由得轻笑:“反正,不是岳父,就是姐夫。

吴秋水,你觉得他俩谁在撒谎?”

吴秋水的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郑业国,后者早已经吓得脸色惨白,一双眼睛含着泪珠儿,祈求地看着她。

吴秋水用力闭了一下眼睛,不忍再去看岳父:“……爸,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做这种违法犯罪的事呢?”

“秋水……”岳父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郑业国松了一口气,赶紧截住她的话头:“爸,你就好好进去改造吧。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女儿和孙女的。”

他在孙女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音调。

“不,不,我没有……是,是郑业国他……”岳父不甘心,还要辩解,但他的声音已经淹没在街坊四邻的骂声里。

警察也毫不客气,直接就给他戴上手铐,押上了车,扬长而去。

直到连车尾气也看不见了,吴秋水才猛地转过头来,愤然地盯着我:“真没想到啊,林波,你这么有心机!”

见她已经猜出了始末,我也不装了,朝她笑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你!”

吴秋水气得眼珠子都红了,“你成分不好,以后也没有前程可言,你蹲几年监狱又怎么了?

林波,你自私透顶!”

我自私透顶?

狱中悲惨的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收敛笑容,淡淡地看着她:“你还是赶紧收拾点衣物和钞票,给你爸送过去吧。

投机倒把分子可是监狱里的最底层,没人打点的话,他可要吃苦喽。”

吴秋水当然也知道。

可她明明知道,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骗我去顶罪。

我冷眼看着她打包了不少东西,急匆匆出了门,不到一分钟又折返回来:“咱家的自行车呢?”

我朝她眨眨眼:“哦,我昨天进城卖掉了。”

“卖掉了?”

吴秋水陡然拔高音调,“那是给小青的,你凭什么卖掉,你——嘘。”

我朝外面指了指,“太阳马上下山了,你再不去监狱,今晚你爸连被子都没有。”

“林波,你这个贱人!”

她七窍生烟,却也只能赶紧出门,只留下一句威胁:“你等着,等我回来再跟你一笔一笔地算账!”

可她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她和郑业国刚出门,我就立刻拿着结婚证,找到村委会,以岳父家出了一个投机倒把分子为由,提出离婚切割。

在这个年代,名声比命重要。

村委会对我的情况表示理解,很快就盖了章,正式解除了我和吴秋水的婚姻羁。

拿到离婚证明的刹那,我想起我和吴秋水相亲的那天。

她走进我家,先是极不耐烦,而后突然盯住我的眼睛,说了一句:“很像。”

当时,我并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只听媒人说,她愿意嫁给我,只要我家拿出钱来供她读书,并在她读完书后帮她找个体面的工作。

直到新婚之夜,我看到了姐夫郑业国。

他长了一双跟我很像的丹凤眼,笑起来时,也跟我一样眉眼弯弯。

可惜,前世的我,到死之前,都觉得这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从未想过,我从一开始,就是个可以随时牺牲的替身。

这一世,我不忍了。

我拿着结婚证明,背着女儿,一路蹒跚到火车站,坐上来开往首都的末班车。

一个带着孩子的单身父亲,在首都讨生活, 并不容易。

好在,我前世在监狱中时,认识了一个做司机的狱友,他是因为偷盗首长家财物入狱的。

那位首长姓郑,跟我是同乡,只吃得惯故乡一带的饮食,一时半会儿应该还没找到合适的新司机。

我凭着记忆找到了郑首长家,毛遂自荐。

结果令我十分惊喜,首长夫妇不仅留我做工,还允许我把女儿带在身边抚养,正好能给他家的小女儿作伴。

甚至,首长夫人还把她的表妹介绍给我,想撮合我们俩在一起。

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在电视上,看到了岳父的身影。


岳父在狱中过得可谓水深火热。

和我前世一样,吴秋水求爷爷告奶奶托人送进去的东西,很快就被男狱霸占有,只给岳父一点少得可怜的残羹冷炙。

不仅如此,他们还排挤岳父,总是将最累最脏的活都留给他干,又因为岳父不像我那样手脚麻利,总是做不好,所以很是吃了不少狱霸的拳脚。

可岳父在家里,也是霸道惯了的人,忍了几个月,眼看他们变本加厉,就忍无可忍,跟狱霸打了一架,甚至打伤了来拉架的狱警。

这下好了,狱中斗殴加袭警,岳父的十年有期徒刑,瞬间升级为二十五年,不得减刑。

鉴于他如今已经是五十高龄,可以想象,他大概率是要死在狱中了。

而电视上正在播放的,就是吴秋水和郑业国得知判决结果后,当场晕厥的模样。

被抢救苏醒后,吴秋水捂着脸嚎啕大哭,一直喃喃自语:“我……我以为只有十年,再减减刑,七年就出来了……二十五年,怎么会是二十五年呢?”

“爸,是女儿害了你啊!”

郑业国在一旁搀扶着她,也是哭哭啼啼,想要安慰她,却见她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盯着他:“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爸怎么会……”新闻播到这里,戛然而止,主持人不了解内情,还在以岳父为例子,批判投机倒把会给家庭带来多大的伤害。

只有我知道,吴秋水这是怨恨了郑业国。

真好笑,前世我无辜受难,她从不觉得是郑业国的错。

今生,郑业国的所作所为,害得她亲娘不得不终老狱中,她才终于想起这个罪魁祸首。

看来,只有刀子割到她在意的人,她才会感觉疼。

而我,从来不被她在意罢了。

感慨过后,我关了电视,继续清洗车子。

却不料,手里的抹布被人冷不防地抢走。

“林波,你也太勤快了,我姐今天都给你放假了,你还不出去玩玩?”

我一抬头,忍不住微笑:“是你呀,佳怡。”

徐佳怡正是首长夫人的妹妹。

她比我还小一岁,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女孩,却已经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前夫用她当跳板出国留学,却因贪恋美国的富贵,叛国加入美籍了。

这也是首长夫人极力撮合我和她的原因:她觉得我虽然穷苦,但是踏实肯干,不是好高骛远的性子,也不容易惹祸。

我对徐佳怡也不是没有好感,便爽快答应她的邀请,跟她一起去饭店吃饭。

却没想到,刚踏进饭店大门,我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以前林波都主动把肉菜让给我和小青,你倒好,吃吃吃,就知道吃!”

是……吴秋水。

她带着郑业国和郑青,坐在饭店最里面的小桌子前,桌上摆了几样便宜的饭菜,还有一小瓶白酒。

几个月不见,她瘦了黑了,不修边幅,衣服上还有几个破洞,此刻大约是喝了酒,一张脸涨得红红的,哪里还有半分中学教师的斯文体面?

来送菜单的服务员察觉到我的目光,就笑道:“那边那个酒鬼啊,她带着丈夫孩子来了好几天了,每次都点最便宜的酒和菜。”

我声音发紧:“她来首都做什么?”

“哦,她爸投机倒把进监狱了,本来没连累她,偏偏那老爷子不老实,闹上了电视,她工作单位嫌丢脸,就把她开除了。

这不,她没办法,只能拖家带口来首都上访伸冤——可话说回来,这是她罪有应得,哪有人理她。”

话说到此处,仿佛是察觉这边的议论声,吴秋水忽地抬头,看向我这边。

然后,就见她像是被火烫了一般,猛地站起身,满脸错愕:“林、林波?”


我下意识往后让了让。

吴秋水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角闪着晶莹泪光:“林波,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身上散发着浓重酒气,还有油垢的臭气。

我一低头,发现她身上还穿着我离开时给她买的那件衣服,衣领、口袋边上都油腻腻的发亮,手肘处更是磨出了两个破洞,褴褛得像个乞丐。

我有些疑惑,但略一思考,也就恍然大悟。

郑业国高傲,从来不会洗衣做饭,更不会剪裁缝补。

这些活计,一向都是我一个人包揽的,只有实在忙不开,才会顶着辱骂,求岳父来帮忙。

而如今,岳父入狱,我出走,家里就没了干家务的人,自然也就没人替吴秋水打理个人卫生了。

我推开她,用力掸了掸被她触碰过的衣袖,落在她眼里,自然是实打实的嫌弃。

“林波,”她眼圈发红,“是我看错你了,没想到你是这种经不起波折的人,家里突逢变故,你身为我的丈夫,不仅不患难与共,反而去村委会解除婚姻关系。

但事已至此,我不想跟你计较,你这就跟我回家,我们还是原配夫妻,过往一笔勾销。”

这番先发制人,让我差点笑出声来。

明明是她自己需要个保姆,却用如此恩赐般的语气说出,着实滑稽。

我嘲讽地问:“是吗?

那我以什么身份跟你回家呢?

咱俩可都离婚了。”

她不慌不忙,好像笃定我会任她摆布:“离婚不离家,不是常有的事吗?”

我错愕一瞬,实在没想到,她比我想象中的更无耻!

我攥紧拳头,微笑着看向郑业国:“姘居不也是常有的事吗?

你都有姐夫了,还要我干什么?”

吴秋水脸上的肉跳了一下:“林波,我知道你没文化,可再怎么没文化,说话也不能太难听了!

我和姐夫,我们俩之间两清……”我指了指正在角落里大快朵颐的郑青:“清清白白?

那郑青哪里来的?

嘘,别说是你姐姐的孩子,首都有种新技术,叫DNA检测,只要两滴血,就知道孩子的妈妈是谁。

吴秋水,你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难道还想身败名裂吗?”

吴秋水又羞又恼:“你,你怎么……我怎么知道?”

我上前一步,笑吟吟地看着她,“我猜的。

不过,看你的反应,我猜对了。”

吴秋水的脸早已经涨得通红,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郑业国见状,宣誓主权般,想要上来帮腔。

却没想到,吴秋水毫不客气,当着所有人的面,一耳光将他推开几米:“滚,都怪你,你害得我爸蹲监狱,害得我丢工作,现在又因为你,弄得我家不成家,人不成人!

你这个丧门星!”

我不言语,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发泄。

吴秋水从不是个情绪稳定的人。

前世,我自以为亏欠岳父家,心甘情愿当她的出气筒。

白眼,冷笑、不理不睬,无数有口难言的冷暴力。

而今生,她的计划失败,人生更是因此遭受巨变,从冷暴力转为热暴力,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一次,她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郑业国身上了。

贫贱夫妻百事哀。

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我摇摇头,主动玩起徐佳怡的手臂:“这地方太倒胃口,我们换家饭店吧。”

一直在我身后看戏的徐佳怡,也大方地搂住了我的肩膀,笑意融融:“好啊,换一家他们进不去的干部饭店,你觉得怎么样?”


本以为,徐佳怡看到我这么不堪的过去,会跟我一刀两断的。

怎么会……在我疑惑的目光中,她笑得狡黠:“起初,跟你交往是因为拗不过我姐姐,就想着凑合一下算了。

但就在刚刚,我看到你慢条斯理地跟前妻论战,不带一个脏字,却把她骂的无地自容,我突然就觉得,跟你共度一生,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

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表白。

但我早已经不是靠感情活着的人了。

我勾住她的脖子:“佳怡,我听说,你们煤厂缺个后勤,让我去,行不行?”

徐佳怡喜欢牙尖嘴利的小伙,我早就发现了。

她单位里缺个正式编制的后勤,我也早就清楚。

但我更清楚,我和她的关系,还不到我能提要求的时候。

早在三天前,我从这家饭店门前路过,就看到了吴秋水一家三口。

这让我有了个主意:如果我能当着徐佳怡的面,骂吴秋水一顿,会不会获得她的别样青睐,到时候,再求她帮忙安排工作,多么顺理成章。

真好,一切都按照我预想的方向发展。

很快,我就入职了煤场的后勤部门。

因为有前世下黑矿的经验,我独自一人下矿走了一遭,很快排除了大量安全隐患,揪出了不少贪污受贿、克扣矿工劳保物资的包工头,以雷厉风行的态度,大大提高生产效率、保证了矿工的身心健康。

也正是因此,我屡受表扬,又很快成了厂里的劳动模范,也顺理成章地升为后勤部长,薪水丰厚,就连首长夫妻都与有荣焉,认了我的女儿当干女儿,把孩子养得白白胖胖。

升职后第二年,我终于将婚事提上了日程。

徐佳怡迫不及待想要嫁给我,我却不紧不慢。

我对她,理智多过感情。

被骗过一世,这颗心终究不能彻底敞开了。

好在,她就喜欢我这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新婚当天,数十辆红旗汽车,在长安街上疾驰而过。

我穿着西装坐在车中,突然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真巧,竟是吴秋水、郑业国和郑青。

前世光鲜亮丽的一家三口,今生邋遢破烂得跟乞丐别无二致。

事实上,也的确是乞丐了。

前世在我的供养下光鲜亮丽的一家三口,因为吴秋水断了收入来源,郑业国又不善持家,很快就坐吃山空,不得不乞讨为生,有好几次,我都看到吴秋水徘徊在煤场门口,想要混进来找我。

“林波,要不要停一停?”

徐佳怡很贴心地建议,“我前夫远隔大洋,没办法,好歹请你前妻去咱们婚礼上喝一杯,也好见证咱们的幸福。”

我扶额。

什么见证幸福,分明是她炫耀之心作祟,想让吴秋水更难受。

“不用了。”

我耸耸肩,“我跟她,早就毫无关系了。”

后来,我又陆陆续续听到了一些岳父家的消息。

吴秋水和郑业国争执不断,一次大吵之后,郑业国假意寻死威胁,却没想到吴秋水不管不问,最终促成假戏真做,郑业国被火车压成两截。

而为了养大唯一的血脉郑青,吴秋水颓废几年后,终于在一个亲戚的帮助下,找了一份工作。

正是我前世做过的,下黑矿挖煤。

而那时,我已经是全国煤矿协会的负责人了。

在一次巡查中,我发现了那处黑矿,立刻予以取缔。

但还是太晚了点,吴秋水已经换上了严重的尘肺病,很快住进了医院,命不久矣。

她临死之前,我去医院看过她一次。

她眼含热泪地看着我,伸手想抓我的手:“林波,我想起来了,前世种种,我想起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却向后一步,没有让她触碰到我一根头发,留下一盒水果,转身就走。

“林波,林波!”

“我错了!”

身后,又传来她撕心裂肺的喊叫。

可我没有回头。

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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