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萱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言语。
百灵低声道:“小姐,奴婢……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良心发作,觉得伤害到了一个纯情少男,有点内疚。”
刘萱回过身来看着她:“你怎的在这儿?”
百灵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奴婢一直在这儿啊。奴婢是听到了小姐的惊呼声,以为小姐出事这才现身的。”
刘萱闻言低头看了一眼,吓的又连忙抬了头:“这里是醉香楼?”
百灵点了点头:“是的。”
刘萱闻言轻叹了口气:“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其实他痞帅痞帅的,我还蛮喜欢的。”
百灵听不懂什么叫痞帅,但她听懂喜欢,于是立刻道:“奴婢去给小姐追回来!”
“不必去了,去了你也追不上。”
刘萱唤住了她,开口道:“带我下去吧,见见马掌柜。”
百灵应了一声是,上前抱起她飘然落入后院中。
睡得正香的马掌柜被唤醒,一听是刘萱来了,急忙穿上衣衫匆匆跑了出来,躬身道:“奴才见过小姐。”
刘萱在一旁坐下,开口道:“马叔,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你又不是奴籍,不必自称奴才。”
马掌柜笑了笑:“没有入奴籍,是小姐的恩惠,奴才可不能忘了本。”
说完这话,他关心问道:“小姐怎么突然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刘萱打了个哈欠,淡淡道:“没事儿,就是阴差阳错到了这儿,我想着,来都来了,干脆就来看看,顺便带百灵去永誉侯府。”
百灵闻言眼睛一亮,欢喜的道:“真的么?”
刘萱嗯了一声,朝马掌柜道:“许久未看过账本了,拿来看看吧,其他几处的账本,送来了么?”
马掌柜开口道:“上个月的送来了,奴才这就去取。”
刘萱应了一声,接过百灵递来的茶,百无聊赖的等着,不知道为什么,李珩临走时看她的那一眼,总在脑海中萦绕,挥散不去。
“什么叫大小姐不见了?!”
清晨,殷氏刚刚起身,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听闻紫衣慌慌张张的求见,而后便是这句,大小姐不见了。
她压着心头的慌乱,冷声道:“你把话说清楚!
紫衣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道:“昨儿个大小姐说,不必留人守夜,晚间会有人来看她。奴婢……奴婢想着,可能确实不大方便,便没留人。可早间奴婢想看看大小姐醒了没,便悄悄进了屋,结果却发现,屋里根本没有大小姐踪影!”
殷氏闻言定了定神,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紫衣连忙道:“只有奴婢知晓,奴婢没敢声张,先来寻了夫人。”
殷氏闻言嗯了一声:“你做的很对,此事不得泄露半分,你先回去守着,就说大小姐昨儿个累着了,今日要睡的晚些。若是过正午大小姐还没回来,你就端着饭菜进屋,总而言之,要与平日无异!”
紫衣应了一声是,连忙退下了。
看着她离开,殷氏立刻朝徐嬷嬷道:“嬷嬷,你去一趟太子府,面见太子,就说……算了,还是我亲自己去。”
殷氏洗漱完,连饭都没来的急用,就匆匆赶到了太子府。
然而却被告知,太子上朝还未归来。
她想了想,又赶去了萧国公府,说来也巧,在府门前遇到了正要出门的李珩。
殷氏笑着上前道:“小公爷要出门?”
李珩嗯了一声:“有事?”
殷氏本想问他是否瞧见了刘萱,亦或者是不是他将刘萱带走,可见他独身一人,脸色又不大好的样子,顿时便知晓,此事与他无关,便笑了笑道:“无事,就是四处逛逛。”
听得这话,李珩微微皱眉,轻嗤了一声道:“侯夫人还真是雅兴,一大早,逛到了国公府门前来。”
殷氏闻言也不辩驳,只陪着笑脸应道:“是,难得的雅兴。”
李珩皱眉看着她,沉默片刻什么话也没说,上马离去。
寻一骑在马背上低低道:“侯夫人一早来寻,多半是因为刘姑娘的事儿,也不知道是什么,突然又不说了。”
李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很闲?”
寻一闻言一噎,连忙闭了嘴。
殷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收了笑,吩咐刘嬷嬷在太子府门前守着,定要等到太子回来,询问过后才行。
然而,这一等便等到了华灯初上,整个永誉侯府都陷入了焦躁之中。
天色完全暗下之时,刘嬷嬷终于回来了,与她一道回来的,还有太子李瀛。
李瀛见着她,当即屏退了左右,冷声道:“什么叫萱儿不见了?”
殷氏如实回话道:“昨儿个萱儿没有让人守夜,今日一早丫鬟紫衣去唤她起身,发现她并不在屋内,臣妇仔细问过,丫鬟们没有听到任何可疑的声响,早间时候被子是凉的。”
李瀛闻言顿时皱了眉,当即怒斥道:“孤让你们办这点事都办不好,往后还能交代你们办什么事?!”
说完这话,他一拂衣袖,匆匆离去。
李瀛出了侯府,直奔萧国公府,去的时候李珩正在用饭,见他气势汹汹而来,微微皱了眉:“有事?”
李瀛看着他冷声道:“是不是你将萱儿藏了起来?”
听得这话,举箸的手微微一顿,李珩轻嗤了一声:“皇兄说笑了,我藏她作甚?若我当真要藏她,昨儿个皇兄就见不着人。”
李瀛狐疑的看着他:“当真不是你?”
李珩不屑回答这个问题,只看着他焦躁的模样,淡淡道:“皇兄不必杞人忧天,依臣弟看,这只是她做的一出戏,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回来了。”
李瀛皱了眉:“你依旧在怀疑萱儿?”
李珩闻言冷笑:“皇兄多虑了,她与我无关,往后皇兄也不必因着她的事来寻臣弟。”
虽然觉得他的态度有异,但此刻他也无空深究,当即道:“将寻字营派出去寻萱儿。”
李珩皱了皱眉,将令牌递给他冷声道:“要寻,你自己去派人去寻。”
李瀛看了他一眼,拿起令牌开口道:“萱儿不是你想的那般。”
李珩闻言冷笑了一声,李瀛看了他一眼,也不同他辩驳,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李珩烦躁的起了身:“比我还蠢!”
虽然确定这是刘萱演的一出戏,毕竟昨夜那个突然出现的丫鬟,武功不低,护着她回去绰绰有余,可夜间躺在床榻上,李珩却怎么也睡不着。
待到寅时,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寻一,人找到没?”
早就料到他会有此问,连忙道:“回爷的话,未曾。”
屋内没了声,半个时辰之后,李珩的声音再度响起:“各处都寻了?尤其那个醉香楼。”
若是他没看错,那个丫鬟,就是突然从醉香楼里出来的。
不知道他为何提到醉香楼,但寻一还是如实道:“寻了,寻字营以永誉侯府为原点,往外搜,如今已经快搜完了大半个京城,挨家挨户,但凡是能他们能进的去的地方,只要是能藏人之地都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