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物流系统里的一批退回的过期染料样品。
标签早就换成了“无害可燃物”,是例行销毁处理的项目。
我在其中一个桶盖内沿,用粉笔写下:“次级证据备份,若主线失败,可追踪此桶编号:B3-42-Z”。
这桶样品将在四十八小时内随车送往“鑫阳回收点”,那是厂长表弟开的私企转运站。
他们从来不会想到,这次他们送出去的不是废料,是炸药。
我回到宿舍的时候,黄毛靠在床头,盯着我。
“你最近怪怪的。”
她说。
我掀开被子,“怎么个怪法?”
“你不怎么说话了,也不问八卦了。
总是找机会跑腿。”
我没接话。
她撑起身,“你是不是想跑?”
我看着她,眼神没飘,“你不是也想走吗?”
她盯了我两秒,没说话,最后低声说了一句:“我没门路。”
那晚十点,断电。
我像往常一样装睡,直到门口响起脚步声。
三秒后,宿舍门开了。
我没动。
一个男人的声音低低响起,“她睡了吗?”
“睡了。”
另一个声音说。
我立刻认出来,是巡查保安里那个眼睛细长、嗓子沙哑的——姓杨。
“厂长说,她这几天行为不对,盯着点。”
“她什么来头?”
“听说是许倩带进来的,厂长挺看重,但也怕她乱来。”
“要不要提前叫去问话?”
“再等等,今晚先看看。”
门关上了。
脚步声逐渐走远。
我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那块黑斑,久久没动。
第二天我换班,调去分拣室协助物料统计。
这种临时换岗,本就是惯用手段——让你不稳定,不固定接触谁,不固定交接什么,只要你表现“异常”,就给你制造“孤立”。
我照做了,嘴上照旧笑着,干活的时候不声不响。
我在手臂内侧贴了一层新的录音胶布,对着仓库主管的对讲机录了一段:“那个女的,就是林瑶,她不太一样。
许倩说升她,但上面说再等等。”
我把这段标上“标签004”,藏在送货清单里,放在每天送往“客户B组”的那堆物料中。
晚饭前,黄毛突然把我拉到厕所后头。
她看着我,“你真的准备跑路了?”
我没有直接回答。
她咬牙,“带我一个。”
我说:“你有家里人愿意配合吗?”
“没有。”
“有身份证在身上吗?”
“被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