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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粘人!病娇世子夜夜爬床太上瘾沐婉儿沐喻之结局+番外

锦绣江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夜半时分,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光影。香气弥漫的红楼内,白色纱幔迎风而舞,黄花梨木大床上,两具身体紧紧贴合,激烈碰撞。男人容色俊美,贵气逼人,如墨的青丝散落而下,律动间肌肉线条清晰,性感又迷人。沐婉儿被动的承受着一切,直到一声暗哑传来,她才出声:“都说国公府世子身体病弱、孱弱无能,谁能想到那不过是假象!”“真实的世子强健有力,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真真令人招架不住呢!”她翻身而起,拄着下巴,悠然的看向了男人。男人凤眸眯起,反手便掐住了她的下颚:“敢算计本世子?你好大的胆子!”“说,你到底是谁?”东方诺为人向来警惕,寻常之时旁人根本无法近身。只有每月月圆之日,寒毒发作最是虚弱,这才让女人钻了空子。却没料到,这鱼水交.欢之举,竟抑...

主角:沐婉儿沐喻之   更新:2025-05-23 17: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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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沐婉儿沐喻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太粘人!病娇世子夜夜爬床太上瘾沐婉儿沐喻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锦绣江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半时分,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光影。香气弥漫的红楼内,白色纱幔迎风而舞,黄花梨木大床上,两具身体紧紧贴合,激烈碰撞。男人容色俊美,贵气逼人,如墨的青丝散落而下,律动间肌肉线条清晰,性感又迷人。沐婉儿被动的承受着一切,直到一声暗哑传来,她才出声:“都说国公府世子身体病弱、孱弱无能,谁能想到那不过是假象!”“真实的世子强健有力,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真真令人招架不住呢!”她翻身而起,拄着下巴,悠然的看向了男人。男人凤眸眯起,反手便掐住了她的下颚:“敢算计本世子?你好大的胆子!”“说,你到底是谁?”东方诺为人向来警惕,寻常之时旁人根本无法近身。只有每月月圆之日,寒毒发作最是虚弱,这才让女人钻了空子。却没料到,这鱼水交.欢之举,竟抑...

《太粘人!病娇世子夜夜爬床太上瘾沐婉儿沐喻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夜半时分,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光影。
香气弥漫的红楼内,白色纱幔迎风而舞,黄花梨木大床上,两具身体紧紧贴合,激烈碰撞。
男人容色俊美,贵气逼人,如墨的青丝散落而下,律动间肌肉线条清晰,性感又迷人。
沐婉儿被动的承受着一切,直到一声暗哑传来,她才出声:“都说国公府世子身体病弱、孱弱无能,谁能想到那不过是假象!”
“真实的世子强健有力,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真真令人招架不住呢!”
她翻身而起,拄着下巴,悠然的看向了男人。
男人凤眸眯起,反手便掐住了她的下颚:“敢算计本世子?你好大的胆子!”
“说,你到底是谁?”
东方诺为人向来警惕,寻常之时旁人根本无法近身。
只有每月月圆之日,寒毒发作最是虚弱,这才让女人钻了空子。
却没料到,这鱼水交.欢之举,竟抑制了这次寒毒,倒是意外收获。
沐婉儿轻笑一声,丝毫没有在意男人的威胁,反倒凑近了他的耳边,呢喃道:“不瞒世子,小女名为沐婉儿!”
“沐婉儿?”
东方诺挑眉,漆黑的眸闪过一丝少有的惊异之色。
京都盛世繁华,自是不乏贵女,有的以容貌得万人倾慕,比如玲珑郡主。
有的以才华傲视群芳,例如陆阁老的孙女陆清欢。
可这沐婉儿却是以放.浪形骸之名闻名京城。
虽是相爷之女,可因克父克母之名,从小便被送去庄子上,直到去年才被接回来。
也不知道是小时候无人教养,还是在庄子上没见过男人,回府后的她格外放.浪形骸。
不是调戏美少年,便是去qing楼楚馆与伶人饮酒作乐,惹得人人唾骂不休。
望着床榻上那一抹绚烂的红,东方诺不由地嗤笑。
尽管他身中寒毒,却依然能深切感受到那女子的青涩与纯真,这显然与坊间流传的截然不同。
他缓缓松开女子,斜倚于床榻之上,眼神中透露出审视:“说吧,你究竟有何目的?”
“世子不一直在寻找冲喜的人选吗?”沐婉儿的手勾住了东方诺的衣带,舔了舔红唇:“小女毛遂自荐!”
东方诺哑然挑眉,红唇漾起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你既知晓本世子的身份尊贵,怎敢有此非分之想?”
父亲为他挑选的冲喜人选皆是出身名门,身世清白。而沐婉儿与之相去甚远。
“正因深知世子处境艰难,小女子才斗胆自荐,愿为世子分忧解难!”
眼见东方诺就要大笑,沐婉儿靠在他的身侧,一字一顿道:“当然,我知世子出身高门,尊贵无比。”
“可上有父亲忌惮,后有继母算计,就连你的那位好弟弟也对你的世子之位虎视眈眈!”
“正是这多重算计,才致使你中毒多年,缠,绵病榻。”
沐婉儿的手指轻轻掠过东方诺的脸庞,轻声呢喃:“情花毒发作的滋味,不好受吧?”
“倘若我说,我能为世子解此毒,世子可愿信我?”
东方诺猛地一把掐住了沐婉儿的脖子,黑眸中闪烁着凌厉的寒光,仿佛要将她吞噬:“知晓本世子秘密之人,唯有两种结局!”
“当然,一种是成为世子的心腹,另一种则是命丧黄泉!”
她眨了眨眼,眼中满是笃定与自信:“但世子舍得杀我吗?杀了我,这世上便再无人能解这情花之毒了!”
东方诺凝视着沐婉儿许久,表情渐渐凝固:“所以你这具身体,便是本世子的解药?”
难怪此次情毒未再发作!
“世子果然聪慧,这么快便洞悉了一切!”沐婉儿笑得花枝乱颤,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现在可愿意与小女携手合作了?”
东方诺凝视着沐婉儿许久,终于缓缓松开了手,那张俊美的脸庞上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你既愿入局,本世子又岂有拒绝之理?”
“沐婉儿,本世子如你所愿!”
......
相府侧门,沐婉儿刚踏入门槛,还未来得及站稳脚跟,便被一群嬷嬷围住。
几人趁她不备,合力将她按在了地上。
抬起头,大夫人高明玉与沐瑶儿并肩而立,如同判官一样站在了她的面前。
“瞧你这衣衫不整的模样,又是去与哪家公子私会了?”
沐瑶儿眼神轻蔑,将她从头至脚打量一番,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真不知沐家怎会出了你这等不知廉耻之辈!”
沐婉儿强力挣扎,冷笑出声:“我即便再不知羞耻,也绝不会将他人推作替罪羊!”
大夫人将她带回,不就是为了将她嫁给那京城中臭名昭著的虐妻狂魔京兆伊,借此攀附齐王,为沐府的未来铺路吗?
“满口仁义道德,私下却做着肮脏的交易。”
“自己品行不端,却对别人指手画脚,也不知道是谁更可笑!”
“你......”
“真是好一张利嘴啊!”大夫人打断了沐瑶儿,忽而笑了起来。
她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沐婉儿精致的下巴,力度大得几乎要留下红痕:“你很聪明,所以一回府,便先行败坏自己的名声,企图以这种自毁长城的方式来自保!”
“可惜啊,胳膊怎么能拗得过大腿呢?此事无论你答不答应,都是定局!”
沐婉儿的脸因疼痛而微微扭曲,却依旧倔强开口:“是吗?若我执意不答应呢?”
就是这种眼神,那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执拗,真的太像她母亲那个贱蹄子了。
高明玉心头越发恼怒,猛地一甩手,将沐婉儿甩到一旁:“既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来人,二小姐沐婉儿品行不端、败坏沐府名声,将她重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
语毕,高明玉身后的之人应声而入,各个手拿粗板,朝着沐婉儿走来。
就在沐婉儿挣扎之际,一道威严之声猛然响起:“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沐丞相疾步而来,他身着一件沉稳的枣红官袍,面容冷峻,正气凛然。
“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婉儿初归沐府,尚未适应府中环境,怎可轻易施以责罚?”
沐丞相话语中带着严厉,轻轻一挥袖,家丁们立即松开了沐婉儿。
大夫人与沐瑶儿面面相觑,满心疑惑。
然而沐喻之却未顾及二人反应,上前一步,轻轻扶起沐婉儿。
“婉儿,为父知晓你不愿嫁与京兆伊,故又为你另寻了一户好人家!”
沐喻之微微一笑,看着沐婉儿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罕见的慈爱:“这次定能让你心满意足!”

沐婉儿红唇轻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哦?是吗?这次不是那个暴力虐妻的狂徒了?又换成了哪位‘良缘’?”
“是瘸腿的,还是盲眼的?亦或者是体弱多病的?”
沐喻之被这番话噎得面色一僵,随后强作镇定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为父的亲生女儿,为父怎会亏待于你?”
“这次为你择定的夫君,乃是英国公的嫡子东方诺,他身世尊贵,容貌俊逸,名扬京城,与你实乃天作之合!”
沐瑶儿闻言,一脸愕然,难以置信地惊呼:“英国公的嫡子东方诺?这怎么可能?”
魏国之中,公侯伯爵,地位尊崇,皆居一品之上。
然而英国公府却因其赫赫战功,地位更是凌驾众人之上。
上任英国公东方明随先皇征战四方,收复琉璃、番邦,解边境多年之困。
现任英国公东方炎亦是朝中栋梁,更娶了将门虎女阮菁菁。
虽说阮菁菁早已去世多年,可其庶妹阮青青又嫁给了东方炎,成为了填房。
所以这镇远将军府仍旧是国公府背后助力,地位不可小觑。
“是啊!”英国公紧急传讯,若非白纸黑字,他都觉得不可置信。
这门亲事,说是沐家攀上了英国公府的高枝,亦不为过。
沐瑶儿上下打量沐婉儿,脸上忍不住流露出嫉恨之色:“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好命的!”
此人可比京兆尹那个虐妻狂魔好了百倍。
且不论其显赫的家世,单论容貌,东方诺可与辰王殿下、状元何国经、驸马柳方仕并称为京都四大美男,其姿容之俊逸,堪称一绝!
“如此求娶,倒是便宜你了!”
沐婉儿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反驳,“那这等好事送给你如何?”
如若东方诺当真良缘,这等好事也落不到她的头上。
这话顿时把沐瑶儿噎住了,东方诺自十三岁落水后便体弱多病,成了个病秧子。
前阵子更是夜半发病,差点气绝身亡,所以英国公才着急要一个冲喜新娘。
她身为相府嫡女,拥有锦绣前程,才不会嫁这样的人!
“不管怎么样,作为一个庶女,能嫁给国公嫡子,已是你的幸运了。”
沐喻之轻拍沐婉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婉儿,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沐婉儿忍不住冷笑出声,卖女儿说的这般清新脱俗,还真是好笑!
眼见她如此不逊,沐喻之眼中掠过一抹不悦,但亦耐着性子,“倘若你应允此事,我便将你那亡母的遗物悉数奉上!”
他知道沐婉儿惦记那些东西很久了。
“此言当真?”听闻此话,沐婉儿眯起眸子,深深的看向了沐喻之。
沐喻之微微一笑:“自然,那些东西本就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父亲自然不会私藏!”
大概是听多了这些虚伪的话,沐婉儿这次竟忍住了恶心,颇为平静道:“既如此,那就请父亲现在交出来吧!”
沐喻之挑眉:“父亲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等你成婚了为父自然会交出来!”
沐婉儿猛然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抵于自己颈间:“要么交出遗物,要么我死,你自己选!”
眼见她如此决绝,三人均是一惊。
沐喻之赶忙道:“好女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刀,不要伤着自己!”
沐婉儿懒得跟几人废话,冷声道:“无需多言,我的耐心有限!”
眼见匕首即将划破肌肤,沐喻之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性情如此刚烈,为父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转而怒视管家,“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那贱人的遗物拿过来!”
管家闻言,吓得浑身一颤,连声道:“是,是,小人这就前去!”
言罢匆匆奔向了库房,将沐婉儿的生母柳无欢的遗物取了出来。
看着眼前那一小袋包袱,沐婉儿心头一阵发酸。
母亲虽是舞姬,却也盛极一时,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不计其数。
她却偏偏挑中了沐喻之,嫁进了沐府,落得个难产而死的下场。
如今留下的也只是这些冰冷的死物。
“好女儿,还愣着做什么?快拿着!”沐喻之亲手将包袱递至沐婉儿手中,“这是你母亲的所有遗物,为父绝无保留。”
沐瑶儿盯着那包裹,凑近高明玉:“娘,这里面可藏有珍宝?”
她可不想便宜沐婉儿。
高明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然没有。”
这些遗物,她在此前便已看了不下数遍,不过是一些陈年旧饰,不值一提。
沐瑶儿闻言,松了口气,不在多言。
“婉儿,答应你的事为父做到了,你答应为父的事也要信守承诺!”
沐喻之目光深沉,见沐婉儿接过沉甸甸的包裹,不放心地叮咛道:“三日后正式订婚,不可忤逆!”
沐婉儿冷冷道:“放心,我既答应了,便会遵守承诺!”
语毕,她不在理会三人,拿着包裹离开。
眼见她的背影消失在长廊深处,高明玉凑近沐喻之,提醒道:“老爷,这丫头心眼贼的很,还是多多防范为好!”
沐喻之微笑道:“放心,我自有安排!”
他招了招手,数十个侍卫如鬼魅般涌现,将潇湘院围得水泄不通。
如此,她插翅也难飞!
回到潇湘院,见无人以后,沐婉儿打开了包裹。
柳无欢所遗之物,初看不过是些寻常珠翠,并无特别。
但师父曾言,首饰盒中的隐秘夹层,才是揭开谜团的关键。
沐婉儿机敏地寻得机关,轻轻开启,内里赫然显现的是娘亲的一封诀别信笺,以及半幅地图。
打开信封,沐婉儿逐字细读,心惊不已。
原来娘亲的真实身份竟是琉璃国的公主。
数年前,琉璃国被先皇与东方明联手覆灭。
娘亲自知复国无望,便带着剩余部下过上了隐姓埋名的生活。
遇到沐喻之后,柳无欢以为找到了生命中的真爱,不顾一切地嫁给了他。
直到那天部下来寻,被沐喻之发现,柳无欢隐瞒不得,只好将一切和盘托出。
可未曾料到,沐喻竟打起了琉璃国宝库的主意。
身为丞相的他仍不满足,妄图利用这笔财富,谋反叛乱,登基称帝。
柳无欢历经风雨,只愿余生平安,不愿再掀起波澜。
可沐喻之却一意孤行,逼迫她交出藏宝图。
宁死不屈的柳无欢被软禁在了别院,大夫人瞅准时机、趁虚而入,先是勾结产婆,致使虚弱的柳无欢命丧黄泉。
其后又编造谎言,将沐婉儿视为不祥之人,流放到庄子十五年。
这才造成了她们这对母女的悲剧。
看着面前的半块藏宝图,沐婉儿心中恨怒交加。
父亲贪婪自私、嫡母恶毒奸佞,他们的罪行,罄竹难书。
娘,你放心,女儿一定会为你报仇!
誓要让那些作恶多端之人,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国公府与相爷府缔结良缘,虽是定亲,也算得上京城头等喜庆大事了。
虽然人人都知两家结亲的目的,但并不妨碍此事办的热热闹闹的。
晨光初破,沐婉儿在侍女的催促下准备订婚事宜。
大堂之上,沐喻之与大夫人笑迎八方来客。
沐瑶儿则如临大敌,在后院紧盯着沐婉儿,生怕她生出变故。
“今日是订婚之日,沐婉儿,你别想耍什么滑头!”沐瑶儿一脸警告之意。
沐婉儿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好心情的开口:“放心,我既已答应了父亲,就不会逃跑!”
“况且就英国公府,我也算高攀了不是?”
凭她一己之力,确实难以撼动大夫人,但若有了世子未婚妻这个名头,事情倒是好办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从京城众多权贵子弟中,找上东方诺的原因。
沐瑶儿不明所以,只以为她单纯贪恋权势,不由嗤笑出声:“你知道就好!”
相府门口,东方诺一大早便带着数箱聘礼浩浩荡荡的出现。
他身着红色长袍,骑着高头大马,便引来了无数惊叹声。
大红的喜袍将男人身材衬托的修长挺拔,金色玉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男人面容精致如画,玉面朱唇,气韵非凡,雪白的肌肤在喜袍的衬托下,更显温润如玉。
那一双狭长凤眸,似深邃幽潭,藏着无尽星辰,熠熠生辉间魅力难言。
沐瑶儿看到这样的东方诺,恨不得牙都咬碎:“好个小贱人,真是便宜你了!”
这样的美男子,若非没有病,该是多么完美的存在。
沐婉儿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开口:“好姐姐,我们还没成婚呢,你若针对世子有意,大可禀明父亲,换亲求嫁。”
“妹妹退位让贤,绝无怨言!”
“休要得意!”沐瑶儿低声咒骂。“不过是个病秧子,迟早变寡妇!”
“那又如何?能做世子爷遗孀,也是一种荣幸!”沐婉儿摸了摸头上的珠翠,悠然一笑:“总比姐姐挑挑拣拣,到现在都嫁不出去的好!”
沐瑶儿今年十八岁,也到了待嫁年龄,可如今朝局不稳,太子、三皇子齐王、五皇子辰王各显其能,大夫人挑挑拣拣,还未寻到一个可靠之人,所以沐瑶儿至今还未议亲。
“牙尖嘴利不过是小人行径!你再得意也得意不了几日了,哼!”
若是平日里,沐瑶儿定会好好教训沐婉儿。
可如今婚宴现场,她也不敢造次,只能强忍着怒火,愤声离开。
订婚是繁琐的,‌纳采、问名、纳吉、 ‌纳征、请期、择日缺一不可。
一整套流程下来已是黄昏时分。
由于沐婉儿此次异常顺从,沐喻之撤去了所有的侍卫,任由她步入自己的闺房。
打开房门,一股异样的气息悄然侵入沐婉儿的感官。
她手指一甩,几枚银针已如影随形,疾射而出。
“好敏捷的身手!”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已凌空跃起,轻而易举地截住了那些银芒:“沐小姐,真人不露相啊!”
烛光闪烁,照亮了东方诺那轮廓分明的脸庞,沐婉儿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
“是你!”她轻声低语,旋即步入屋内,迅速关上了门窗。
东方诺嘴角微扬:“放心,四周皆是我的暗卫,安全无虞。”
沐婉儿松了口气:“有世子在,果然安心很多!”至少不用担心被人窥视了!
“其实你并非想嫁给本世子,只是想借助世子未婚妻这个名头,摆脱相府对你的控制对吗?”
这女人倒是聪明,知道提前找他这位靠山,围魏救赵。
沐婉儿倒了一杯茶,奉到了东方诺面前:“其实英国公爷也不满意我这门亲事,更倾向于与户部尚书之女赵明月联姻,对吧!”
户部尚书手握重权,掌管着国家财政,其地位不言而喻。
英国公府已经有了镇远将军府这个靠山,再加上户部的支持,无疑将如虎添翼,无人能敌。
因此这场婚约只是权宜之计,成亲之日更定在了一年后,遥遥无期。
这无疑是父子博弈后,一场折中的妥协。
沐婉儿轻托香腮,眸光流转,笑靥如花:“不过......”
“与户部侍郎的女儿成亲,固然能让国公府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但树大招风,只会招来圣上的猜忌,从长远来看于国公府无益。”
“所以世子才退而求其次选择我对吗?
“沐小姐!”东方诺目光深邃,自她身上缓缓扫过,狭长眼眸中掠过一抹幽暗:“聪明固然是好事,可太过聪明了就变成一种危险了!”
沐婉儿摘掉头上的珠翠,任由青丝如瀑倾泻,语调悠然:“不危险,世子如今与我乃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更何况世子会保护我的,不是吗?”她回头嫣然一笑,风华无限。
“让本世子保护是要付出代价的!”东方诺强势地将沐婉儿拥入胸膛,眼神中闪烁着玩味,“本世子免你嫁给京兆伊那个暴徒,沐小姐打算给本世子什么惊喜?”
沐婉儿朱唇微启,吐气如兰,在他耳畔轻声道:“世子想要什么惊喜?小女子任你予取予求!”
东方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轻挥间,沐婉儿的外衣悄然滑落,露出她如诗如画的身姿,肌肤胜雪,曲线玲珑,令人心旌摇曳。
“沐小姐深谙人心,自是知道本世子要的是什么!”
沐婉儿的手攀上了东方诺的肩膀,舔了舔红唇媚眼如丝:“小女子蒲柳之姿,能得世子青眼,甘愿奉献身体,以求世子怜惜。”
“但身体享用久了,怕是会上瘾的!”
“所以婉儿为世子备下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沐婉儿取出一精致瓷瓶,瓶中装着透明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此乃忘忧露,外敷可解情花之痛,但时效仅一月。”
“本世子凭什么相信你?”东方诺轻挑她的下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沐婉儿眸光流转,纤手轻扬,东方诺的外衣便滑落在地,露出他坚实的胸膛。
其胸口之上,一朵红艳欲滴的玫瑰赫然在目,那是中情花毒的印记。
色泽已深至黑红,昭示着毒入膏肓的时日。
她指尖轻触那朵毒玫瑰,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信不信,王爷一试便知!”
打开瓷瓶,白色的药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沐婉儿以手捻出药膏,覆盖在那朵妖艳之花上,
瞬间一股清凉之气弥漫开来,驱散了长久以来的隐痛。
东方诺紧锁的眉头不自觉的舒展开来。
自中毒开始,日日隐痛,从未停歇。
每到月圆之日,更是冰火两重天,令人生不如死。
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舒服的感觉。
他凝视着沐婉儿,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世上之女千千万,但沐小姐这样的倒是少见!本世子真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这话我就当世子爷在夸奖我了!”沐婉儿拿起茶杯与他对碰:“祝我们合作愉快!”

清晨时分,太阳自东方升起,洒下一地暖色。
沐婉儿刚起床,便被沐喻之叫到了正厅。
进门一看,除了游学未归的嫡子沐轩博之外,府中众人竟全部到齐。
沐喻之、高明玉端坐在高堂上,左侧是二姨娘罗氏和四姨娘王氏。
右面以沐瑶儿为首,其次是罗氏的双胞胎儿女,沐轩泰、沐若儿以及四姨娘的独女沐朵儿。
见到沐婉儿出现,沐喻之露出一抹微笑,颇为亲昵道:“好女儿,你可来了!”
“快坐!”他指了指一旁特意为她留出的位置。
沐婉儿轻抬螓首,优雅地向长辈行礼,坐在了沐瑶儿的下方之位。
去年自庄园归来,便被大夫人安置在了府中最偏僻的潇湘院,与世隔绝。
府中庆典、宴饮,她皆无缘参与,就连初一、十五的团圆饭,她都没有上桌的资格。
如今攀上了世子,到底有利可图,沐喻之也愿意承认她的存在了。
沐喻之见沐婉儿举止得体,气质非凡,颇为满意:“很好,女儿长大了,也知礼了!”
他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女,意有所指的开口:“你们几个要都像婉儿学习才好!”
沐瑶儿冷笑一声,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本以为父亲召集众人,必是有要事相商,却不料又是为了沐婉儿,真令人气闷。
“以前是我疏忽大意了,婉儿自去年便已回府,便一直居住在偏僻的潇湘院!”
“到底是相府二小姐,长此以往不成体统。”
沐喻之看着众人道:“如今红袖阁已清扫干净,婉儿,你即可收拾行囊搬过去吧!”
此言一出,沐瑶儿霍然起身,眸中满是惊愕:“什么?搬去红袖阁?”
那红袖阁是府内最奢华的存在,家具摆设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她讨要了数次都未果,父亲竟赏给了沐婉儿?
见沐瑶儿质疑自己的命令,沐喻之皱眉道:“婉儿娘亲早逝又饱受苦楚,回府了自当补偿。”
“那红袖阁景色秀丽,布置典雅,最适合婉儿不过。”
“你有异议?”
“没!”沐瑶儿到底不敢忤逆沐喻之,只能咬紧牙关,强颜欢笑:“那真是恭喜妹妹了!”
沐婉儿自小在庄子上长大,喜爱自由,生性散漫,并不喜好奢靡。
可看沐瑶儿这副模样,反倒有了一丝快意:“多谢姐姐。”
“若姐姐喜欢红袖阁,欢迎随时来访,妹妹定当扫榻相迎。”
听出了沐婉儿的讽刺,沐瑶儿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索性偏过头不在多言。
这一幕倒将其他人震惊不已。
沐瑶儿身为大夫人嫡女,在府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是第一次看她吃瘪呢。
“其实今日啊,不止老爷为婉儿准备了礼物,我也为婉儿准备了好东西。”
大夫人忽而开口,拍拍手,门外赵嬷嬷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近日,纯贵妃赏赐了几匹珍稀浮光锦,我特地为婉儿裁制了几袭华裳。”
大夫人缓缓起身,优雅地揭开托盘上的红布。
刹那间,流光溢彩的锦缎如瀑布般倾泻,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如水一般的波光。
在场之人均露出了惊艳之色。
“此锦缎色彩斑斓,轻盈如烟,行走间波光闪烁,恍若星河落入凡间,美不胜收。”
大夫人微笑开口:“婉儿容色清丽、气质高贵,穿上这浮光锦定能得万千瞩目,风华万千。”
这下不只是沐瑶儿,就连沐若儿与沐朵儿都露出羡慕之色,目光聚焦于沐婉儿。
沐喻之轻捋长须,笑容满面:“夫人真是心思细腻,考虑周全!”
“婉儿正值青春年华,体态愈发窈窕,确需添置几件新衣。”
他的话语中满是赞赏。“此举甚合时宜!”
沐婉儿盈盈一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多谢娘亲关爱。”
“傻孩子,谢什么,我虽不是你的亲母,可我待你的心是赤诚的!”
大夫人拍拍她的肩膀,一脸真诚的道:“如今既已回府,今后我会将你当成我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的!”
沐婉儿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之色,好个炉火纯青的演技。
若非早已领教过大夫人的虚伪,她或许还真会被这番言辞打动。
但此刻,她同样露出了一副感激不已的表情:“多谢娘亲厚爱,婉儿定当铭记于心,视嫡母如亲生,不离不弃。”
二姨娘罗氏与四姨娘王氏都是人精,目睹这一幕母慈女孝,也不甘落后。
纷纷摘下头上的珠翠与手腕上的玉镯,赠予沐婉儿。
沐婉儿故作推辞:“姨娘,这礼物太过贵重,婉儿承受不起。”
“傻孩子,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你若不收,岂不是伤了姨娘的心?”
四姨娘王氏商贾出身,最能言善辩,这话一说出反倒让沐婉儿无从拒绝,只能勉强收下。
待人散去后,沐瑶儿抓起桌上的茶壶,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她的脸色阴沉如水:“娘,你和爹究竟在想什么?”
“以前不是最讨厌那个小贱人吗?如今为何如此抬举她?!”真是气死她了!
大夫人轻轻抿了一口茶,神色淡然:“你啊,就是这么沉不住气!”
“不过是一处别院、几件衣物罢了,这有什么?”
“你父亲这样做,不过是给东方诺面子罢了!”
沐婉儿现在是半个英国公府的人,总得顾忌些,免得传出什么风言风语,令两家不快!
“你就任由那个贱人嫁到英国公府?”
没见到东方诺以前,沐婉儿嫁给个病鬼倒也罢了!
可见到了东方诺的相貌,沐瑶儿只觉得便宜那个贱人,突然就不想让她如愿了。
大夫人目光深邃,心中盘算着同样的忧虑。
这桩婚事本是相府的筹码,若是其他庶女也就罢了。
可沐婉儿心机叵测,早已将她们视为绊脚石。
若任由她攀附上英国公府这棵参天大树,恐怕日后更难对付。
“娘,我们该怎么办?”她实在看不得沐婉儿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
大夫人瞪了她一眼:“急什么?想针对她,有的是办法!”
“可如今她得父亲庇护,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了。”
“笨丫头,我们不能动手,不代表旁人不会动手!”不过一个庶女,还能翻了天不成?
沐瑶儿神色一喜:“这么说娘亲有主意了?”
大夫人摸了摸鬓间的珠钗,冷笑一声:“你休要一副沉不住气的焦躁模样,等着看好戏便是了。”

八月十五中秋夜,正是人间好时节。
每岁中秋,皆是皇后娘娘的生辰。
昔年陆阁老之孙女陆清欢,以一帧松鹤延年图,令病体沉重的皇后展露笑颜。
自此诸多名门闺秀竞相模仿,以画技争辉。
于是这团圆佳节,就变成了千金小姐们技艺比拼之日。
皇后对此喜闻乐见,更亲自设下奖赏,以资鼓励。
胜出者荣耀加身,获得皇后娘娘亲赐的彩头。
未夺魁者也能得红花一朵,芳名永录,并可留下芳名,故而参赛者络绎不绝。
但为了防止由人代笔,参赛的千金小姐们需提前一日入宫,亲笔作画,共襄盛举。
沐家姐妹中,沐瑶儿画技平平,屡战屡败,去年则由沐若儿与沐朵儿代表相府参赛。
晚餐之际,大夫人笑语盈盈,为沐喻之添上一碗热汤:“婉儿才貌双全,又是世子的未婚妻,今年也该露一露脸了。”
沐喻之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也是,到底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多参与此类风雅之事,至少能洗刷过往的风流之名,重塑形象。
“既如此,那这次便由婉儿、若儿、朵儿三人参加。”
沐婉儿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缓启齿:“父亲心知肚明,婉儿自幼长于乡野,才艺平庸,难登大雅之堂。”
“此番参赛,恐怕只会让相府颜面扫地。”
大夫人闻言,掩嘴轻笑:“此言差矣!你有此勇气,已胜过无数深闺娇。”
“且皇后娘娘宽宏大量,对落败者从不苛责,否则也不会年年有新人参加了。”
沐婉儿眉头微皱:“但是......”
“婉儿,你如今是相府二小姐,又身为世子未婚妻,未来相夫教子,掌管家务。”
“难道要背负往日风流之名,在名门闺秀间徘徊吗?”
沐喻之语气决绝,掷地有声,“你丢得起这个人,我丢不起这个人!”
“此事不容拒绝,就这么定了!”
回到红袖阁,沐婉儿正欲点亮烛火,一道人影却如鬼魅般骤然显现。“谁!”
话音刚落,一双有力的手臂已悄然环上了她的腰肢,转头看去,一张俊美无匹的脸庞映入眼帘。
“哦?是你!”沐婉儿黛眉微挑:“我倒不知何时,世子竟有了夜探香闺的雅兴。”
东方诺邪魅一笑,轻轻一旋,已将沐婉儿揽至贵妃榻上:“美人如斯,本世子自然要多加关照。”
“听说你也要参加贺寿赛了?”
“世子消息真灵通。”
刚迁入红袖阁,他便如影随形,甚至这么快就得知了贺寿比赛的消息。
“看来相府也有世子的暗线。”
东方诺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京城之内,暗潮汹涌,欲探各家虚实,最快之法便是安插眼线。
此等手段,他不仅拥有,各家亦是屡见不鲜,并无稀奇之处。
让他稀奇的反倒是沐婉儿此人。
看似平凡无奇,仅是位不受宠的庶女,出生便被遣送至庄子。
可他多方探查,竟查不出任何她过往的消息。
是以越接触,越觉得沐婉儿身上疑点重重。
为何她的身体能解开这众多名医都不能解开的情花毒?
为何她能制作出缓解疼痛的“忘忧露?”
为何一个普通平凡的庶女,却能拥有这不输贵女的气质?
沐婉儿,你到底是谁?
沐婉儿妩媚一笑,娇躯微倾,忽而凑近了东方诺,“世子在想什么?”
“在想你!”东方诺一伸手,沐婉儿猝不及防之下,攀上了他的胸膛。
“想我不如助我!”沐婉儿笑意更甚,手指在东方诺胸膛上打起了圈圈:“小女有一事相求!”
东方诺抓住她的手,轻轻落下一吻:“好啊,求我?”
沐婉儿咬住红唇,媚眼如丝,“世子想让小女子如何求你?”
她俯身,在东方诺耳边吹了一口气。
东方诺一把撕开了她的外衣:“你说呢?”
外袍散落的瞬间,沐婉儿柔美的双肩在烛光下袒露无疑。
沐婉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竟是顺势舞了起来。
旋转中,她长裙飞扬、妩媚动人。
袅袅身形舞动,如天边飞燕,轻盈灵动,又如春日柳枝,纤柔窈窕,婀娜多姿。
桌上鲜花簇簇,捻一朵散开,在夜风的吹拂中,竟似天边仙女,美轮美奂。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一舞终了,东方诺顺势将沐婉儿拉入怀中:“沐小姐真像一本书,页页都充满了惊喜。”
“可惜啊,要想本世子答应你,还差一点火候!”话落他微微一笑,用手指轻轻触碰自己的红唇。
沐婉儿微微一愣,随即脸颊泛起一抹绯红,”世子真是狡猾。”
她轻移莲步,俯身向前,轻轻印上一吻。
本以为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离,却不料双唇相接的瞬间,身体便被东方诺紧紧拥入怀中。
火热的唇舌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霸道地侵占着她的领地,汲取着她口中的甜美。
直到将她吻到几近窒息,东方诺这才停了下来。
“看来世子答应小女的请求了!”沐婉儿轻笑一声,笑声悦耳,如清泉叮咚。
“自然!”他缓缓放开她,邪魅轻笑:“既是本世子的女人,又怎能让你为难!”
东方诺伸出手,从怀中掏出一封沉甸甸的信件递给她。
沐婉儿拆开一看,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不由竖起大拇指:“世子神机妙算,小女子佩服!”
“放心,事成之后,小女子定当为世子献上一份大大的惊喜!”
“哦?什么惊喜?”东方诺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沐婉儿眨了眨眼,一脸狡黠之色:“自然是世子所期望的那份惊喜。”
烛光摇曳,忽明忽暗的光芒将东方诺的侧脸照的越发俊美,那双狭长的凤眸不知何时变得幽暗无比,如同潮水般翻涌着难以掩饰的欲色。
“不是世子想的那样!”
陡然暧昧的气氛让沐婉儿下意识的解释起来。
“真可惜,本世子还以为是......”东方诺欺身上前,一步步朝着她走去。
沐婉儿脸颊绯红,不自觉的往后退,竟是退到了墙角,“世子.....”
东方诺俯身靠近沐婉儿,语声暧昧:“放心,无论哪样,本世子拭目以待就是了!”
说完大笑一声,翻身离开了红袖阁。

皇后娘娘乃一国国母,她的寿诞自该办的隆重非凡。
但皇后娘娘却崇尚节俭,不喜奢华,每每劳师动众,都心下不安。
所以自陆清欢送礼后,每年的中秋佳节,便演化为一场别开生面的国画献礼大赛。
此法既不耗民财,又能令众多千金才女崭露头角,实为双赢之举。
“你们听说了吗?今年的彩头是凤凰珠钗呢!”
相府内,除了沐瑶儿,沐家三个庶女都参加此赛,因此同在去皇宫的马车上。
年纪最小的沐朵儿最为活泼,一路上喋喋不休,与沐若儿低声交谈,难掩兴奋之情。
“若儿姐姐,此番你定要拔得头筹,为相府添彩。”
沐喻之此人心高气傲,对子女的学业才艺尤为苛求。
自幼便延请名师教导,男子习骑射,女子修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不过由于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沐瑶儿舞艺超群,沐朵儿琴音不俗,唯有沐若儿画技炉火纯青。
去年画技比赛,差点胜过夺魁者宋小姐,因此沐家对她的期望最高。
想到凤凰珠钗,沐若儿同样满目憧憬。
世人皆知凤求凰之美谈,亦了解这凤凰珠钗的传奇。
此乃前朝大师郭麒麟为爱妻五十寿辰精心打造的礼物,纯金雕琢,形态独特,龙凤交缠,寓意阴阳和谐,不仅价值不可估量,更蕴含深意。
相传拥有此钗之人,可婚姻美满,一生平安顺遂。
故而此番参赛的诸位千金,皆全力以赴,誓要在这场才艺比拼中拔得头筹。
“婉儿姐姐,你自己呢?心中可有所想法?”沐若儿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沐婉儿。
家中几位姐妹,唯有沐婉儿长年在庄子居住,沐若儿对她真正的实力并无确切了解,于是试探性地问道。
沐朵儿不屑地瞥了沐婉儿一眼,冷冷说道:“三姐,你问她做什么?”
府中的这几个小姐,她最是瞧不起沐婉儿。
未订婚前行为放,荡,声名狼藉;订婚后却又自命清高,目中无人。
“她一直在乡下庄子生活,能有多少画术造诣?”嫡母让她参赛,不过是凑个人数而已!
沐若儿闻言微微皱眉:“四妹,都是家中姐妹,你怎可如此说婉儿姐姐?”
“平城虽小,却也藏龙卧虎,或许婉儿姐姐画技高超,能得这凤求凰珠钗呢。”
听着沐若儿怯生生的试探,沐婉儿心中竟升起一丝同情。
沐若儿的母亲二姨娘罗氏,是大夫人陪嫁的丫鬟,对大夫人忠心耿耿。
当初大夫人为了笼络沐喻之的心,便将罗氏送给了他,作为她在府中的助力。
罗氏也不负众望,成婚一年就生下了沐若儿这对龙凤胎姐弟。
或许这罗氏是真的对大夫人忠诚不二,也或许是了解大夫人的手段。
自诞下这对龙凤胎后,罗氏便教导儿女要以大夫人为尊,处处忍让。
因此沐若儿养成了温顺乖巧接近于懦弱的性格。
“若儿妹妹多心了,我并无过人之处,更无得凤凰珠钗之意。”
那珠钗不过是一件饰品,其意义皆由人心赋予。
倘若仅凭一支珠钗,便能换来婚姻美满、一生顺遂,那为何拥有无数珠宝的皇后,依旧难觅幸福?
沐婉儿坚信,人生的命运应由自己主宰,而非依赖这些身外之物。
眼见她不似说谎,沐若儿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重担。
真奇怪,自幼研习画道的她,画技之高超已非寻常之辈所能企及,更不必提在乡下庄子长大的沐婉儿了。
可每当看到沐婉儿,却总能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比沐瑶儿更让她忌惮。
任凭她如何苦思冥想,却始终找不到答案,最终只能无奈地放弃。
“没本事就没本事罢了,还无得凤凰珠钗之意!”沐朵儿看着沐婉儿,一脸不屑:“你是想得也得不了吧!”
“三姐姐,你询问这种人,纯属多余。”
眼见马车行驶到了目的地,沐朵儿不想理会这沐婉儿,干脆掀开车帘,蹦蹦跳跳的下车了。
沐若儿面露尴尬之色,沐朵儿是四姨娘的心头肉,自幼娇生惯养,说话向来不加掩饰。
留下的她只好替沐朵儿圆场道:“二姐,朵儿还小,童言无忌,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沐婉儿淡淡一笑,年纪小是真的,眼皮子浅也是真的。
自打登上马车,沐朵儿不知道看了她这浮光锦裙多少次,不过是嫉妒罢了。
要不说大夫人手段高明呢,送个礼物也能给她拉仇人。
“三妹妹多虑了,我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沐婉儿看了一眼窗外道:“走吧,人们都到了。”
掀开车帘,一幅色彩斑斓的少女画卷缓缓展开。
兵部尚书的掌上明珠、礼部侍郎的千金、太傅家的小孙女,各家画技高的,想要露脸的各位千金小姐,皆汇聚于此,热闹非凡。
因沐婉儿第一次出现,对这里的人陌生的很,谁都不认识。
倒是沐若儿,因为去年的出色表现,结交了几位小姐妹。
“若儿妹妹,你可算来了,我就知道今年必能与你重逢!”
不远处,一位身着鹅黄长裙的少女瞥见沐若儿,便携着两位闺蜜,满心欢喜地迎了上来。
沐若儿见状,亦是笑靥如花,亲昵的上前道:“秀儿姐姐,赵姐姐,王姐姐,见到你们真开心”
“这位姑娘是?”秀儿目光落在沐婉儿身上,被她那非凡的气质所吸引,不禁好奇发问,“难道是若儿的四妹吗?”
沐若儿连忙澄清:“不是,四妹在那边。这位是我二姐沐婉儿。”
此言一出,三位少女面色齐变,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沐婉儿。
“沐婉儿?”三人中的红衣少女语调中带着一丝意外,随即转为高傲,“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沐婉儿!”
她上下打量着沐婉儿,许久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本以为倾国倾城,没想到也不过尔尔嘛。”
这番丝毫不加掩饰的挑衅眼神与话语,瞬间让现场的气氛凝固。
沐若儿面露尴尬之色:“赵姐姐,你这是何意?怎突然如此言语?”
赵明月虽是户部侍郎赵大人的独女,从小娇生惯养的长大,可平日里对人还算宽和,与她相交也甚是和善,怎得如今这般剑拔弩张?
沐若儿拉住沐婉儿的手,刚想解释一二,却不想沐婉儿却笑了起来。

“赵姐姐?”沐婉儿也露出了意外之色,高傲开口:“哦,原来你就是户部侍郎的女儿赵明月啊!”
她上下打量着沐婉儿,许久后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含沙射影、嫉贤妒能,我看也不过如此。”
赵明月显然未曾料到沐婉儿会如此反击,脸色霎时铁青,双眼如炬般凝视着沐婉儿:“你在说什么?”
“不过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庶女罢了,我嫉妒你?”
她可是三品朝廷官员的庶女,虽是庶女,但因原配夫人早逝,家中一直由她亲母妾室掌家,所以受尽父母宠爱,优渥程度远超其他庶女,一直是旁人羡慕的对象。
“沐婉儿,你说这话,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沐婉儿勾唇一笑,不疾不徐:“你既如此出类拔萃,又何苦巴巴地上前与我争锋?”
“不过是世子与我订婚一事,刺了你的心罢了!”
赵明月对东方诺的情愫,几乎世人皆知。
除去家世背景,英国公原本最为属意的便是赵明月。
谁能料想自己横插一杠,硬生生让东方诺改了口,害得赵明月心愿落空,自然成了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否则也不会像这般才见一面而已,就已经上赶着找茬了。
一旁的沐若儿,被这锋利的回击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自沐婉儿回府后,敢于与权势滔天的大夫人针锋相对,她便知晓,这位二姐姐绝非池中之物。
然而她万万未曾料到,在这群芳争艳、贵女如云的场合,也敢这般胆大包天、直言不讳。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宛如寒风刺骨。
而后,两个公子哥儿迎着阳光缓步而来。
说话的男子一身紫色锦袍,剑眉星目,精致异常,仿佛从油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
修长挺拔的身躯,倨傲强势的气势,一看便出身高门,贵气不凡。
而他身旁之人,容色更为出众,眉目如画,俊美风流,玉面朱唇,气韵非凡。
尤其是那一双狭长凤眸,似深邃幽潭,又藏着无尽星辰,熠熠生辉间魅力难言。
众人见到这二人,皆是悚然一惊,纷纷躬身行礼:“参见辰王殿下,东方世子。”
沐婉儿不着痕迹的看了东方诺一眼。
他身为世家子弟,出入宫廷宴会并不稀奇,只是没想到白日的他,一改夜晚之风流魅惑,一身白衣如雪,肌肤如阳光般透明,倒真有几分病态之美。
“诺,这就是你选的世子妃?”一经出现,辰王的目光便如鹰隼般锁定了沐婉儿。
明眸皓齿,清丽多姿,一身浮光锦长裙,将女子婀娜的身形展露无疑,在人群中如璀璨明珠、吸睛无数,算得上美女中的翘楚。
“可娶妻要娶贤,此女子声名狼藉,又牙尖嘴利,可不是良配啊!”
东方诺瞟了沐婉儿一眼,一改往日的邪肆轻狂,露出了极为真诚的笑容:“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或许在旁人眼里,婉儿不够优秀,可在本世子眼中,婉儿就是良配。”
此言一出,周遭几位小姐的脸色瞬间阴沉,就连辰王也露出了惊异之色。
沐婉儿心中一咯噔,东方诺这话乍然听起来是赞美,可确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啊。
她正欲开口解释,却被辰王打断:“如此说来,这沐小姐确有非凡之处,本王倒想亲自领教一二。”
果然,就知道东方诺不安好心,沐婉儿暗暗瞪了他一眼。
这位辰王殿下,虽出身显赫皇室却非池中之物。
年少时,他随大将军征战沙场,十六岁初露锋芒,十八岁以少胜多,一战封神。
所以才有了如今的肃杀之气。
作为军队的常胜将军,早已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
沐婉儿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微笑附和:“殿下赐教便是。”
话说至此,几人正好走到了湖心亭内。
辰王眸光闪烁,心生一计,开口道:“此亭身处繁花似锦的百花园,又凌于万顷碧波之上,沐小姐可有妙策,能诱我离开此地?”
沐婉儿环顾周遭,忽而摇头,轻轻叹息。“辰王殿下是有心为难小女啊!”
“纵观亭内,佳肴满桌,玉盘珍馐,举目远眺,湖光潋滟,莲影婆娑。”
“而亭外烈日炎炎,暑气逼人。我看诱你出亭很难,倒是将你骗进来却简单的多。”
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哄笑一片。
赵明月尤为得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率先发难:“你倒是巧舌如簧,进亭出亭,有何异同可言?”
“我看你是江郎才尽,无计可施,只能拿这等借口搪塞。”
其余众人亦是心中暗笑,皆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辰王见沐婉儿一脸柔弱,似被众人欺凌,心中不忍,便挥了挥手:“罢了,不过区区一进一出,依你又何妨?”
言罢,他大步流星,径自走出亭子。
东方诺见状,忍俊不禁,笑声如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辰王忽觉事有蹊跷,猛回头,瞬间恍然大悟:“沐婉儿,你竟敢戏弄本王?”
沐婉儿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笑靥如花:“殿下身为沙场骁将,应知兵不厌诈之道!”
“不知此局,小女子是否已破?”
原以为她不过是只温顺无害的小猫,没想到心思竟如此狡猾,敏捷如狐。
辰王不禁收起轻视之心,重新步入亭子,轻笑一声:“倒是我小觑了你!”
“这一局,算你赢了。”
其他几位千金小姐见状,看向沐婉儿的目光多了几分忌惮。
“不过行诓骗之言,这也算赢么?”赵明月犹自不服气,依旧想辩驳几句。
沐若儿不想在惹是生非,赶忙道:“比赛快开始了,我们回去吧!”
秀儿与王小姐连连应声,拉着赵明月就要离开。
赵明月却猛然挣脱,凑到东方诺身旁。
“殿下,我们也该走了。”东方诺忽而开口,看向了辰王。
辰王颔首,一行人起身离开了湖心亭。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赵明月紧握双拳,眸中闪过一抹怨恨。
很好,沐婉儿,我记住你了!

辰王贵人事忙,刚走到花园口,便因有事被侍从带离。
东方诺顺势将沐婉儿拉到了旁边的假山洞口。
沐婉儿心惊不已:“你疯了?这里可是宫里,人多眼杂。”
抬起头,东方诺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瞬间让她羞红了脸颊。
“美人含娇含笑,宿翠残红窈窕。”东方诺以指轻挑沐婉儿的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今日的沐小姐格外......魅惑人心。”
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他尾音低沉,似有磁性,听得人心头一颤。
沐婉儿倨傲抬头,也不甘示弱,玉手轻搭在他的颈间,妩媚一笑:“何止婉儿,世子亦是深藏不露。”
“人前弱不禁风,虚弱无比,人后大胆放,浪,邪魅轻狂,真真是个演技高手。”
“所以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是吗?”东方诺臂膀一展,欲将她揽入怀中,俯首欲吻。
然而沐婉儿身形轻盈一转,从他怀抱中滑出,笑道:“世子言辞虽美,行动却显虚伪。”
“既已信我,又何须诸多试探?”
若非她机智过人,今日辰王与赵明月之事,断不会轻易罢休。
东方诺轻轻执起沐婉儿的手,旋身一带,将她紧紧拥入怀中:“没有点真本事,即便勉强成了世子妃,也会被人吃的渣都不剩!”
“这既是试探,也是考验!”
他轻嗅着她发丝间的淡雅香气,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所幸沐小姐聪慧过人,未曾令本世子失望。”
“所以世子早就出现了,对吗?”沐婉儿并非愚钝之人,心中已隐约有所察觉。
若非如此,他又怎能与辰王那般恰到好处地出现?
东方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自然。”
沐婉儿声名狼藉,却突然一跃成为世子妃,如此耀眼,自然不乏寻衅滋事之人。
只是未曾料到,她竟如此果敢反击,轻而易举地撕破了那层薄如蝉翼的遮掩。
“如此强硬,难道就不怕成为众矢之的?”
“不早已身处风口浪尖了吗?”高嫁吞针,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坦。赵明月不过是个开端罢了!
倘若她不懂反击,那么接下来必有人用更恶劣的手段针对她。
她沐婉儿费尽心机筹谋至今,可不是为了当受气包。
东方诺低沉的笑声在唇边漾开,如春风拂面:“如此,甚好。”
唯有让人知晓,她并非任人揉搓的软柿子,方能吓退那些欺软怕硬之辈,为自己赢得一片安宁。
“当然,小女知道,无论何时世子都会保护我的!”
她目光如炬,直直的看向了东方诺。“不是吗?”
盛夏时分,阳光正暖,一旁的栀子花清香阵阵,顺着轻柔的风飘了进来。
沐婉儿额前发丝清扬,更衬得她面容如玉,清丽无双。
东方诺垂眸一笑,抚上了沐婉儿的长发:“你我不过相见数面,便能得沐小姐如此信任,吾心甚慰。”
“那是自然,因为我信的不是你。”沐婉儿凑近东方诺,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而是世子被我拿捏在手中的性命!”
话落她后退一步,为东方诺拂了拂肩头的微尘,微笑行礼:“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小女告退。”
一个转身,离开了这里。
东方诺看着她婀娜的背影,狭长的黑眸染上了少有的兴味:“有趣,甚是有趣,哈哈!”
回到园中,各位千金小姐均已聚齐,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沐若儿见到沐婉儿,赶忙上前拉住了她的手:“二姐,你可算来了,快,比赛就要开始了。”
她说着便将沐婉儿带到了无极殿。
此殿气势恢宏,金碧辉煌,一砖一瓦皆透露着皇家风范,常为宫廷盛宴之所。
步入殿内,幽香袅袅,沁人心脾。
举目四望,书案罗列,画卷铺展,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依照往年的惯例,各位千金小姐会根据其父辈官职的高低,依次就座。
然而今年由于各位小姐都有自己交好的闺蜜,便不再讲究座次,大家纷纷自由选择座位落座。
沐婉儿二人姗姗来迟,前方的座位已被占满,只好前往倒数第二排入座。
沐朵儿就坐在一旁,刚欲开口打招呼,但一看到沐婉儿,脸上顿时浮现出厌恶的神色。
她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两人。
沐若儿无奈地摇了摇头,跟沐婉儿二人坐在了东西两侧。
国画比赛已经举办了三年。
第一年,参赛人数不过寥寥十人,御史的小女儿钱凤雪力压群雄,夺得魁首。
次年,参赛人数增至二十人,太史之女宋小姐脱颖而出,再夺桂冠。
自此,京中学习画艺之风日盛,今年参赛人数更是达到了三十五人之多,创下了三年之最。
皇后娘娘甚为满意,这才将凤凰珠钗拿出来,作为比赛的彩头。
虽说这珠钗只不过是一件无生命的宝物,但世间女子谁不怀揣着对美好寓意的向往,期盼着能拥有一段美满的姻缘呢?
沐若儿看向了桌上的画笔,捏住拳头,怯懦的眼眸中闪烁着一抹奇异的光芒。
“安静。”大太监吴明奇见众位千金均已落座,轻甩拂尘,待钟声悠扬响起,他高声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话音落下,众位千金纷纷执起画笔,在白纸上开始作画。
有的描绘仙翁贺寿之景,有的勾勒仙鹤翩跹之姿,更有甚者,绘出了寓意吉祥的八仙贺寿图。一时间,殿内唯余画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之声。
就在这时,大门悄无声息地开启。
大太监一眼望见来人,连忙躬身行礼,毕恭毕敬地喊道:“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与皇上乃结发夫妻,已逾不惑之年。身着华美凤袍的她,端庄典雅,气质非凡。
虽无纯贵妃那般娇艳夺目,但多年来的尊贵生活,却让她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敬畏之情。
“不必多礼,本宫此行只为探望这些孩子们。”皇后轻轻摆手,示意众人不必行礼。
大太监点头应允,紧随其后。
在场的各位千金,乍见皇后驾临,皆难掩内心的激动与喜悦。
沐若儿亦是如此。身为庶女,她平日里鲜有见贵人的机会。
去年参赛时,也只是远远地瞥见过皇后一眼。
如今能近距离接触,她只觉皇后贵气逼人,威严无比。
一个失神,毛笔尖的墨点随之洒落在画卷中央。
沐婉儿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抬头望去,脸色骤然一变,“糟了!”

只见沐若儿那幅已绘大半的贺寿图上,沾染了多处暗黑色墨点,偏偏这些瑕疵还都显现在画卷的核心之处,将整幅画的意境毁于一旦。
沐若儿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惊呼。“天哪,怎么会这样?”
她眼眶一红,下意识便想拭去那些墨点,却被沐婉儿连忙制止:“别动!”
此刻擦拭,只会让画面更加模糊不堪。
“这可如何是好?二姐姐,该怎么办?怎么办?”
沐若儿心中焦急万分,她苦练画术多时,只为有朝一日能崭露头角。
这次好不容易没有沐瑶儿挡路了,她有信心得那只珠钗的,她不想输!
沐婉儿望着她泪眼婆娑、满脸凄楚的模样,不禁皱紧了眉头。
她瞥见桌上香灰仅燃过半,心中有了计较。
趁着皇后与大太监未曾留意之际,迅速与沐若儿交换了画卷。
沐若儿泪眼朦胧中,只见眼前被墨点毁掉的画作蓦然变换,化为半幅“麻姑祝寿图”。
她惊愕地愣在原地:“二姐姐,你......”
“休要多言,这是你最后的翻身之机!”
沐婉儿此次参赛,不过是应父亲要求而已,并无夺魁之心,也不在意作画结果。
但她能看得出沐若儿对凤凰珠钗的执念,所以愿给她这个机会。
沐若儿环顾四周,见无人留意她们,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谢谢二姐,谢谢二姐。”
随后擦干泪水,不敢有丝毫懈怠,拿起画笔,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绘画之中。
见沐若儿已安定下来,沐婉儿的心也随之放松了不少。
她凝视着眼前被墨渍玷污的画作,轻轻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却未察觉到身旁盯住她的一双眼睛。
“时间到,请各位停笔!”香火燃尽,大太监那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
在场众人纷纷搁下笔,等待鉴赏。
皇后师从国画大师孙名山,不仅自身画技精湛,也早已炼就了一双洞察秋毫的慧眼。
谁才学兼备,谁滥竽充数,一眼便能看透。
“尚可!”
“颇为不俗!”
“真乃优秀之作。”
她一路走来,对诸作一一品鉴,言简意赅,却字字珠玑。
眼见皇后莅临,赵明月急忙呈上自己的画作。
自三年前贺寿图大赛开办以来,她便勤学苦练画技,如今岁月磨砺,终有小成。
所以今日才能鼓起勇气,绘画出这样一幅难度颇高的八仙贺寿图。
皇后细细端详着眼前的绣品,雍容华贵的面容上难得地浮现出满意之色:“画面精致细腻,色彩浓艳而不失和谐,称得上佳品。”
闻此赞誉,赵明月心中得意,嘴角泛起浅笑:“谢娘娘夸赞。”
此时,皇后目光一闪,瞥见了沐若儿桌上的画作,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这是?”
眼见皇后垂询,沐若儿猛地站起身,神色紧张地答道:“此乃麻姑祝寿图。”
麻姑,亦称寿仙娘娘,自古便是民间长生不老的象征,常被用来颂扬高寿之人。
正因如此,沐婉儿特意挑选了此画,作为献给皇后娘娘生辰的贺礼。
然而这幅画毕竟不是沐若儿亲笔所作,她心中难免忐忑。
面对皇后的审视,她不仅未能道出画中真意,反而因心虚而颤抖不已。
“此画倒是稀奇!”皇后看了良久,忽而开口说道。
众人皆知,画风因人而异,各具特色。
可此画上半部分乱中有序,拙中藏巧,笔力遒劲,于凌乱中展现出独特的意境。
而下半部分则诗情画意,笔墨含情,细腻中透露出无尽的韵味。
偏偏两部分风格迥异,却又和谐相融,实在有趣。
皇后不由看向了沐婉儿,询问道:“你是哪家千金?”
沐若儿本就生性胆小,鲜少经历如此盛大的场面,加之心虚,还未回答便双腿一软,无助地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众人目睹此景,纷纷掩嘴窃笑不已。
沐婉儿眉头微皱,快步上前扶起了沐若儿,回答道:“回皇后娘娘,她是相府的三小姐,沐若儿。”
暗地里轻轻掐了掐沐若儿,示意她振作起来,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沐若儿这才恍若初醒,她急忙拍打去身上的尘土,连连行礼。“是,沐若儿。”
皇后看着那画,嘴角微扬,竟是鼓起掌来:“丞相真是教女有方!妙笔生花之作,值得赞赏!”
一旁的大太监面露惊异之色,历年画画贺寿赛,皇后仅对才女陆清欢赞誉有加。
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位小姐鼓掌赞许!
场中的小姐们脸色骤变,目光齐刷刷地射向沐若儿,仿佛要将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谢皇后娘娘夸赞,谢娘娘垂爱!”头一次获得贵人嘉奖的沐若儿激动得大脑一片空白,言辞竟颠三倒四起来。
“你又是哪家千金?”皇后看向了一旁的沐婉儿。
这姑娘不卑不亢、沉稳冷静之举,让皇后颇有好感。
沐婉儿正要回答,赵明月却忽地插话道:“皇后娘娘,这位便是相府的庶女,沐婉儿小姐。”
“她文采斐然,声名鹊起,定不会让娘娘您失望。”
赵明月的声音在大殿中清脆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皇后看了赵明月一眼,微微蹙眉,最后缓步走向沐婉儿:“你便是沐三小姐?”
她轻声询问,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画卷之上。
既是比赛,众人定然拿出浑身解数,以画技一较高下。
有的绘蟠桃贺寿,有的描南极仙翁,有的摹麻姑献瑞,还有的画童子拜寿。
然而沐婉儿的这幅画却独树一帜,整幅画卷之上,唯有一个大大的“寿”字。
尽管仅有一字,却让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惊叹不已。
“寿”字,七笔勾勒,上部三横均匀平行,下横悠长。
可这撇画飘逸舒展,寸字大小恰到好处,竖钩挺拔端正。
更为神奇的是,每一个笔画之内,都巧妙地隐藏着文章。
上三横之中,勾勒出天宫仙境,仙子如云,为娘娘庆生,场面蔚为壮观。
一撇之内,仙鹤翩跹,彩霞满天,共襄盛事。
寸字内南极仙翁寿比天高,麻姑献瑞祥瑞满堂,童子拜寿纯真可爱,几乎囊括了在场所有贺寿图之景。
就连“寸”字中间那一点,绘成了一颗饱满的蟠桃,寓意长生不老。
至于沐若儿不慎留下的墨点,被拜寿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巧妙覆盖,硬生生的变成了点睛之笔。
赏画三年,皇后自是见过了无数画作,可还没有一副画能让她如此惊艳。“如此名画,堪称绝品!”
她捧着这幅画,几乎爱不释手:“本宫宣布,此次贺寿赛的冠军是........”
“启禀娘娘,小女举报沐婉儿作弊。”
忽然间,一道声音如同天外飞来,惊的场中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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