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低沉,如龙吟深渊。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我缓缓抬起头,正对上明轩那双深邃的眼眸。
他的眼中没有了先前的随意,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与……欣赏。
是的,是欣赏。
这是前世我梦寐以求,却至死也未曾得到的眼神。
“好!
好一曲《广陵散》!”
明轩率先抚掌赞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掩的激动。
“想不到云贵人柔弱的外表下,竟有如此豪迈的胸襟与气魄!
赏!”
江婉蓉的面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是铁青一片。
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处心积虑设下的局,最后竟是为我做了嫁衣。
那日之后,明轩开始频繁召见我。
有时是在御书房,命我为他研墨,与他一同批阅奏折,探讨政事;有时是在清心殿,与我对弈品茗,谈古论今。
我凭借着前世的见识与阅历,加上这一世刻意展露的才华与不同于寻常后宫女子的独特见解,渐渐在他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他会问我对一些朝政的看法,我便引经据典,将前世所知的一些利弊得失,巧妙地融入其中。
他会考校我的诗词歌赋,我便将那些冷宫中呕心沥血而成的作品,一一呈现。
他看着我的眼神,一日比一日深沉,也一日比一日专注。
这样的变化,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江婉蓉的妒火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点燃。
她数次在明轩面前或明或暗地提及,我虽薄有才名,但心思过于深沉,恐非贤良淑德之人,不宜过分恩宠。
她甚至联合其兄长江相,在朝堂内外散布流言,说我恃才傲物,野心勃勃,意图仿效前朝女祸,干预政事。
对于这些,我一概装作不知。
在明轩面前,我依旧是那个淡然处之,偶尔流露出几分不谙世事、纯真无辜的云熙。
有时,他会带着几分探究问起外间的流言,我只是浅浅一笑。
“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嫔妾只知一心侍奉陛下,旁的是非,嫔妾不愿理会,也无心理会。”
这般以退为进,反而更让明轩觉得我坦荡磊落,是被奸人所妒。
他眼中的怜惜与日俱增。
终于,在一个初雪的午后,明轩执着我的手,温言道:“云熙,委屈你了。
朕决定,册封你为嫔,赐号云,以彰你的清雅脱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