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起的瞬间,我迅速将手机塞回枕头下。
他揉着眉心坐起来,白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下方淡褐色的胎记。
那是我曾用口红圈起来的“专属印记”,此刻却显得陌生而刺目。
“怎么醒了?”
他伸手替我拢了拢滑落的被子,指尖触到我冰凉的手腕时,微微怔了怔。
“做了噩梦。”
我盯着他锁骨处的胎记,那里似乎多了道浅色的疤痕,像道细缝,将现实与回忆割裂开来。
“梦见你不要我了。”
他的手顿在半空,喉结再次滚动。
“胡说什么。”
他低头替我掖被角,发梢垂下来遮住眼睛。
“下个月我们结婚十周年,我订了马尔代夫的别墅......”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纸,模糊而绵软。
我望着他耳后新生的白发,突然想起今早帮他熨衬衫时,在口袋里摸到的酒店房卡。
当时我以为是错觉,此刻却清晰得可怕。
房卡上的烫金logo,正是上周陈思雨在朋友圈晒过的那家五星级酒店。
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晨光刺破黑暗,在窗帘边缘洇开淡金色的边。
王长河已经起身去洗漱,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摸出枕头下的手机,输入那条匿名短信里的号码。
通话记录里,这个号码在凌晨两点零五分拨打过王长河的手机。
正是他接神秘电话的时间。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浴室的门突然打开。
王长河穿着浴袍站在门口,头发滴着水,眼神落在我手中的手机上。
“给谁打电话?”
他的语气太随意,反而像刻意掩饰的紧张。
“没什么,骚扰电话。”
我将手机倒扣在床头柜,起身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眼角的细纹在晨光中清晰可见,曾经被称为“小鹿眼”的瞳孔里,此刻只有溺水般的浑浊。
他走过来替我梳拢乱发,指尖掠过我耳垂时,忽然轻笑一声。
:“如烟,你知道我最讨厌疑神疑鬼的女人。”
这话像块冰扔进沸水里,炸开细小的刺痛。
我想起婚前他说“你的多疑让我觉得可爱”。
想起孕期他握着我的手说“永远不会让你受委屈”。
想起昨天他陪女儿拼拼图时,眼底闪过的不耐。
“我只是......”我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他已经转身去衣柜挑领带,背影笔挺如西装广告模特。
我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