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的古籍,竟是《天工织造录》的海外孤本。
沈清欢抚过书页间夹着的螺钿片,与莫高窟残片拼合时,虹光中显出一行小楷:针行四海处,皆是璇玑乡。
归国航班上,唐雨柔对着满舱的合作协议犯愁。
沈清欢却握着新得的孤本,指尖停在某页插图上——敦煌幡帐的全貌图中,有位绣娘的背影与她穿越那日镜中身影重叠。
绣院荷花开败那日,老周带着考古队匆匆赶来。
敦煌新发现的洞窟里,壁画上的北宋绣娘手腕系着针灸护腕,身旁箧笥堆满螺钿丝团。
沈清欢跪在斑驳壁画前,忽然将额头贴上冰凉岩壁。
“这处题记尚未破译……”老周话音未落,她已念出声:“天圣三年,江宁沈氏携璇玑绣谱至此。”
月光漫过洞窟时,沈清欢在壁画前供上那件星河嫁衣。
夜风拂过螺钿丝绣制的银河,星辉流转间,千年光阴碎作绣针下的点点银芒。
唐雨柔举着新绘的璇玑绣院扩建图进来,见她正将新得的孤本锁进湘妃竹匣。
“母亲当年总说,苏绣是活的。”
她抚过匣面并蒂莲,“现在我信了。”
晨雾中的玄武湖畔,第一艘采莲船荡开涟漪。
沈清欢立在璇玑绣院的最高处,看三十国学员的绣绷在廊下连成星河。
某个越南姑娘哼着古调穿针,发间银簪闪过云纹微光。
更远处,数码工厂的烟囱正在拆除。
赵总捧着合作书站在绣院门前,身后跟着二十个改学古法的年轻绣工。
沈清欢将针灸包别在腰间,银针在朝阳下排成北斗七星。
唐雨柔扣响黄铜门环:“沈大师,该去教‘绣骨’课了。”
蝉鸣震耳欲聋的盛夏,最后一片《璇玑天光图》绣上了北极星。
沈清欢剪断丝线时,暴雨骤降。
她忽然想起穿越那日的惊雷,如今听来,倒像是喝彩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