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医书,便是坐在院中的梨树下发呆。
这日,她手里握着从洛府藏墨阁拿到的玉佩和娘亲留下的书信,以及红袖招地窖找到的洛相与敌国的往来书信。
她本该毫不犹豫地将这些交给贺西楼,可每当她拿起这些证据,心里却总有一丝迟疑。
——她真的能相信贺西楼吗?
——他真的会帮她报仇吗?
她攥紧了手中的信笺,指节微微泛白。
直到某一日,贺西楼推门而入,见她坐在案前,神色怔忡。
他缓步走近,目光落在她手边的东西上,微微一怔,随即了然。
“犹豫了?”
他嗓音低沉,却并无逼迫之意。
洛杳抬眸看他,眼底寒光微闪:“……我只是在想,这些东西交出去后,真的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吗?”
贺西楼垂眸看她,目光沉静:“会的,我向你保证。”
她指尖一顿,没说话。
贺西楼静默片刻,忽而道:“你若想亲手杀他,我可以安排。”
洛杳定定看着他,半晌,终于闭了闭眼,将手中之物推向他。
“不必。”
她嗓音冷得像冰,“我要他身败名裂,要天下人都知道他的肮脏勾当,要他死得——比我娘痛苦百倍。”
贺西楼伸手接过,低声道:“如你所愿。”
她别开脸,郑重道:“……记得你的承诺。”
贺西楼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多言,转身离去。
——三日后,贺西楼入宫面圣。
昭元帝贺良夜端坐御案之后,一袭月白龙纹常服,眉目温润如玉,指尖轻轻敲着案上的奏折,听贺西楼一一禀报洛相罪证。
待正事议毕,贺良夜合上奏折,忽而轻笑一声:“听说,你府上藏了个姑娘?”
贺西楼神色不变,只淡淡道:“陛下消息灵通。”
贺良夜挑眉,眼中带着几分调侃:“哟,这还客气上了。
平日都叫皇兄的,今日倒叫上陛下了。
怎么,金屋藏娇?
不想让朕这个当兄长的知道?”
贺西楼无奈:“皇兄,你别打趣我了。”
贺良夜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慢悠悠道:“那姑娘是谁?”
贺西楼沉默片刻,终于道:“……洛杳。”
贺良夜一怔,随即失笑:“洛相的女儿?”
贺西楼点头:“是她提供了这些罪证。”
贺良夜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忽而问道:“清颂,你如今对她,是什么想法?”
贺西楼指尖微顿,眸色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