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平静地说,“离主院远些,也清净。”
陆凌川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最终他只是叹了口气,“夫人做主便是。”
我知道外头都说永昌侯夫人大度,可他们不明白,这不是大度,是清醒。
明轩周岁时,陆凌川从边关带回一匣子南海珍珠。
这次我没有收进库房,而是命人打了一套头面,在宫宴上戴了出来。
“侯爷送的珍珠果然养颜。”
,我对前来打听的夫人们如是说。
陆凌川站在不远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这样的距离——不远不近,相敬如宾。
岁月如流水,明远娶妻,明兰出嫁,我都尽心操持。
看着明兰的喜轿远去,陆凌川突然说,“你把他们教得很好。”
“都是侯府的儿女,自然不能差。”
,我淡淡回应,心里却泛起一丝柔软。
明轩十六岁请封世子那日,宴席上陆凌川多喝了几杯。
他拉着我的袖子,眼中带着醉意,“这些年……辛苦夫人了。”
我扶住他摇晃的身子,“侯爷醉了。”
又十年,陆凌川病重。
临终前,他望着我的眼神格外清明,“若有来世……”我为他掖好被角,“侯爷放心,府中有我。”
他闭上眼时,我没有哭,只是静静地坐了很久。
丧事办得极尽哀荣。
出殡那日,明轩红着眼眶问,“母亲为何没有哭?”
我看着漫天纸钱,伸手整理他的衣领,“你父亲走得安心,这就够了。”
如今我六十岁了,坐在海棠树下晒太阳。
小孙女趴在我膝头问,“祖母,您这辈子最开心的是什么时候呀?”
我望着满院嬉戏的孩子们,忽然想起那个坐着花轿进侯府的少女。
那时的我,满心都是如何在这深宅大院中立足。
“现在。”
我轻抚她柔软的头发,“祖母现在最开心。”
春风拂过,海棠花瓣纷纷扬扬落下。
没有爱情,没有妥协,我终究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不是谁的妻子,不是谁的母亲,只是姜婉宁,一个完整而独立的姜婉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