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洞开。
月光裹挟着湖水倾泻而下,浸泡着三百年前的罪孽。
明琯被厉玄霄护在怀中,看着裴雪阑张开双臂,任由毒文物在水流中分解成齑粉。
“看呐,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玩意儿,终于要还给黑水滩了。”
裴雪阑仰头大笑,白发在水流中翻涌,像极了当年他在博物馆纵火时漫天飞舞的灰烬。
他突然伸手抓住明琯的手腕,冰凉的触感混着滚烫的血,“师姐,你知道吗?
我伪造了所有证据,就是想让你亲手终结这一切......”厉玄霄的喉结滚动,他松开明琯,却将沉香手串系在她腕间:“我输了。”
他望向逐渐坍塌的密室,那些厉家几代人精心收藏的“珍宝”正在被湖水吞噬,“从我发现自己的血能中和毒素,就知道终有这一天。
但我从没想过......”他的目光落在明琯眼底,“会有人愿意握住沾满鲜血的手。”
明琯反手扣住两人的手腕,将玉璜残片按在掌心:“不是谁输谁赢,是该让黑水滩的亡魂安息了。”
她抬头望向水面,那里漂浮着祖父修复的《千佛图》残片,佛像的眼睛在月光下仿佛重新睁开,“当年匠人们用生命设下的局,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让后人明白——真正需要修复的,从来不是文物。”
剧烈的震动中,裴雪阑突然将明琯推向厉玄霄,自己却转身抱住即将倒塌的承重柱:“快走!
毒素在水里扩散了!”
他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的明亮笑容,“师姐,替我看看太阳......裴雪阑!”
明琯的尖叫被淹没在爆炸声里。
厉玄霄将她扛在肩头,穿过不断坍塌的通道,身后传来裴雪阑模糊的歌声,那是程砚教过他们的童谣,此刻混着水流与轰鸣,像是来自三百年前的招魂曲。
当他们终于冲出水面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
明琯跪在岸边,望着湖面漂浮的尸骸状水草,腕间的沉香手串突然散发出奇异的光。
厉玄霄在她身后单膝跪地,将染血的拍卖锤放在她脚边:“从今天起,厉氏拍卖行不再买卖任何来历不明的文物。”
明琯捡起拍卖锤,锤柄上刻着的“玄霄”二字还带着体温。
她望向波光粼粼的水面,那里倒映着朝阳与破碎的天际线,恍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