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小雨丁佳妮的其他类型小说《时光褶皱里的鱼与星光陈小雨丁佳妮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顾松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丁佳妮的帆布鞋在教室后门的台阶上碾出细碎的响,晨雾裹着梧桐叶的清苦漫进领口。她盯着黑板上未擦净的函数图像,对称轴像道永远跨不过的坎,而课本边缘的吉他涂鸦正洇开墨水,把“高考倒计时60天”的红笔字染成扭曲的琴弦。“佳妮,又迟到。”班主任的目光扫过她乱蓬蓬的马尾,粉笔在黑板上敲出急促的点,“坐直了,别总盯着窗外。”她慌忙翻开练习册,却看见昨夜练吉他时留下的指痕,在纸页上压出浅红的印子——左手四根手指的老茧褪了又长,裹着她偷偷写在琴颈上的“WJL”。闺蜜陈小雨的纸条从抽屉缝里滑出来,画着歪扭的奶茶杯:“第三节体育课溜去‘蜜雪冰城’,新品草莓摇摇奶昔第二杯半价。”丁佳妮摸着纸条上晕开的水彩,想起上周在天台练琴时,陈小雨举着手机录视频说“你弹...
《时光褶皱里的鱼与星光陈小雨丁佳妮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丁佳妮的帆布鞋在教室后门的台阶上碾出细碎的响,晨雾裹着梧桐叶的清苦漫进领口。
她盯着黑板上未擦净的函数图像,对称轴像道永远跨不过的坎,而课本边缘的吉他涂鸦正洇开墨水,把“高考倒计时60天”的红笔字染成扭曲的琴弦。
“佳妮,又迟到。”
班主任的目光扫过她乱蓬蓬的马尾,粉笔在黑板上敲出急促的点,“坐直了,别总盯着窗外。”
她慌忙翻开练习册,却看见昨夜练吉他时留下的指痕,在纸页上压出浅红的印子——左手四根手指的老茧褪了又长,裹着她偷偷写在琴颈上的“WJL”。
闺蜜陈小雨的纸条从抽屉缝里滑出来,画着歪扭的奶茶杯:“第三节体育课溜去‘蜜雪冰城’,新品草莓摇摇奶昔第二杯半价。”
丁佳妮摸着纸条上晕开的水彩,想起上周在天台练琴时,陈小雨举着手机录视频说“你弹《夜空中最亮的星》时,痘痘都在发光”。
她对着小镜子抿了抿嘴,脸颊的痘印在晨光里泛着淡褐,像撒了把碎咖啡豆。
操场的广播操音乐响起时,两人猫着腰溜出后门,校服外套的拉链刮过门框发出刺啦声。
奶茶店的门铃叮当作响,陈小雨站在柜台前,马尾辫上的荧光发卡晃得丁佳妮眯起眼:“这次我请客,上周你教我弹《海阔天空》的solo,够换十杯奶昔了。”
吸管戳破奶昔的泡沫时,陈小雨突然凑近,盯着她指尖的老茧:“听说陆明轩的银杏乐队,缺吉他手……”
话没说完就被丁佳妮的咳嗽打断,草莓果肉呛进气管,她望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平凡的五官、泛油的额头、藏在刘海下的小痘痘。
突然想起妈妈裴敏在卧室看见她偷拿银杏叶拨片时,眼里闪过的担忧:“小祖宗!那可是你的命根子,怎么敢随便拿来玩……”
“我才不去。”
丁佳妮吸溜着奶昔,冰块撞得吸管咚咚响,“人家要的是帅哥美女,我去了只会拖后腿。”
陈小雨突然掏出手机,翻出她在天台练琴的视频:“陆明轩都转发了,说你弹《银杏下的呢喃》时,像把生锈的刀切开乌云……”
话尾的笑被推门而入的风揉碎,丁佳妮看见陆明轩抱着琴盒走过。
琴盒上贴着“银杏乐队”的贴纸,和她妈妈藏在衣柜深处的吉他拨片图案一模一样。
放学后的音乐教室飘着松节油的气味,丁佳妮摸着老旧的木吉他琴弦,金属凉意渗进指腹的茧。
琴颈上的“WJL”是她用修正液写的,三个月前在便利店看见穿警服的男生时,鬼使神差地描下他警号的前三位。
窗外的夕阳把谱架照成金色,她闭上眼睛,任由琴弦在指尖震颤,像在静伏着的银杏叶堆里惊起第一缕簌簌。
“咚……”
教室门被撞开,陈小雨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上是陆明轩的私信:“今天晚上来仓库,试试合声?”
丁佳妮的手指猛地扣住琴弦,疼得倒吸凉气,却看见陈小雨眼里跳动的光,像她第一次完整弹完《真的爱你》时,琴箱里反射的月光。
暮色漫进教室时,丁佳妮的校服袖口沾满松灰。她摸着琴颈上的“WJL”,突然笑了。
那些被妈妈念叨的“没前途”,被老师划掉的“不务正业”,此刻都变成琴弦上的颤音,在即将到来的仓库合声里,织成一片属于自己的星空。
而藏在储物柜深处的吉他,终于不再是偷偷摸摸的梦想,而是墙角里的银杏叶,第一次被拾起时抖落的、带着憧憬的微光。
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时,丁佳妮的课本上多了行潦草的歌词:“ 就算银杏叶缠满蛛丝,也要弹断所有琴弦。”
她望着窗外渐亮的路灯,想起陈小雨说“陆明轩的贝斯像被风揉皱的银杏叶”,突然觉得,或许墙角里的银杏叶根本不需要变金箔,只要在属于自己的角落中,把琴弦弹得足够响,就能抖落周身的尘埃,让藏在老茧里的梦想,开出第一朵花。
放学的铃声像根生锈的琴弦,在空荡的楼道里扯出细碎的尾音。
丁佳妮捏着橡皮的指尖泛白,课本上“叶片飘满秋霜”的“叶”字已被她反复描成银杏叶的轮廓,墨痕渗进纸页纤维,像段被回忆轻抚过的旧梦。
银杏叶拨片的金属边缘硌着掌心,她将其卡进琴箱扣带时,听见塑料扣“咔嗒”咬合的轻响。
那是她出生时,拳头里从母胎带出的信物,正面蚀刻的叶纹会在月光下泛出微光,背面是“27”的数字。
因她出生那天正好是5月27日,无巧不成书,便被裴敏当宝贝一样保管起来。
走廊尽头的窗玻璃,将她背着琴箱的剪影,拓在深蓝暮色里。校服袖口的毛边是被琴弦磨了百遍的勋章,琴箱角的磕痕,藏着天台练琴时跌落的星光。
推开仓库排练室的铁门时,陈小雨正踮脚调试麦克风支架,校服裙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脚踝处新纹的小吉他贴纸。
“陆老师的贝斯线能不能别这么沉?”
陈小雨踮脚拧调音台旋钮,马尾辫上的荧光发卡跟着节奏晃成小灯笼。
“刚才直播时弹幕都在刷‘贝斯手是不是在深巷里迷了路,步子这么拖沓’!”
她扭头冲丁佳妮眨眼,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串轻快的鼓点,像在层层叠叠的银杏叶上蹦跳的雨点。
陆明轩靠在生锈的钢架旁笑出声,保温杯拧开时溢出的松针茶香漫进潮湿的空气中。
他弹了弹贝斯弦,低沉的震动声震得墙面粉灰簌簌掉落,“2007年我在太原的一家便利店门口写《老巷尘埃》,那才叫跟时光较劲呢。”
“丁佳妮!来段《银杏下的呢喃》热场!”
陈小雨突然把麦克风怼到丁佳妮面前,镜头上的呼吸灯一闪一闪,“直播间都等着听呢!”
丁佳妮刚把拨片卡进琴弦,陆明轩突然抬手:“等等!你这拨片……”
他的指尖掠过金属边缘的缺口,瞳孔在灯光下微微收缩,“和我收在琴盒里的那枚,简直是镜像。”
从褪色的琴盒夹层取出拨片时,陆明轩的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时光。
两片金属在掌心相扣的瞬间,银杏叶纹路竟严丝合缝拼成完整的银杏叶形状,边缘缺口恰好组成银杏叶的尖角。
丁佳妮的拨片缺左半叶尖,他的缺右半叶缘,合起来便是片在光线下舒展的银杏叶。
“十七年前,我在太原上大学,蹲在便利店门口调试贝斯,脚底下踩着这半片银杏叶。”
陆明轩的拇指摩挲着拨片背面模糊的数字“05”,声音混着远处货车经过的轰鸣。
“后来发现金属片底下还刻着小字,可惜被锈迹盖得差不多了。”
他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目光掠过丁佳妮腰间若隐若现的朱砂痣,“你这枚呢?总不会是从同棵银杏树上掉下来的?”
陈小雨猛地扑过来抢走拨片,对着顶灯转动时,两片银杏叶在地面投下重叠的光影。
“看!缺口这儿连弧度都一样!哎?你们俩的数字合在一起,怎么这么眼熟?”
她举着拨片蹦到丁佳妮跟前:“佳佳!你生日是哪天?我怎么记着是5月27?”
丁佳妮轻轻摩挲拨片上的数字,金属表面的冷光映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确实巧得离谱。”
她忽然想起母亲总在她生日时对着银杏叶拨片叹气,说这是“从星星上掉下来的礼物”,那时她总以为是哄小孩的童话,此刻却觉得每道叶纹都藏着未拆的信。
陈小雨又蹦到陆明轩跟前,发梢扫过他腕骨上的旧疤。那是去年帮她修音箱时被烙铁烫的。
“陆老师你说,这是不是时空银杏叶的碎片?”
她踮起脚,拨片在陆明轩眼前划出银弧,“就像《哈利波特》里的时间转换器,集齐两片就能穿越!”
“你这脑洞真够大。”
陆明轩笑着接过拨片,指尖在丁佳妮手心轻轻点了点,温度转瞬即逝。
“我这枚拨片也给你吧!难得拼在一起是你的生日。你试试G弦,这次solo段给你埋了个小机关。弹到泛音点时,拨片会和琴箱共振。”
他说话时,琴盒的银杏叶贴纸正对着丁佳妮的琴颈,那里用修正液写着的“WJL”,此刻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当G弦震动的刹那,丁佳妮忽然看见琴箱里闪过藏蓝警服的肩章反光。
陈小雨的镜头恰好捕捉到这一幕,兴奋得差点摔了手机:“直播弹幕炸了!说看见警察叔叔在琴箱里骑摩托!”
“胡说八道!”
陆明轩笑着收拾琴盒,银杏叶贴纸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却刻意避开丁佳妮探寻的目光。
“是舞台灯折射的错觉。走了,我开车带你们去吃宵夜,夜市的炸串摊该出摊了。”
巷口的风带着初春的凉,丁佳妮抱着琴箱跟在后面,指尖还残留着拨片的余温。
陈小雨突然停住脚步,指着阴影里的黑色摩托:“咦?多会儿停了辆没牌照的摩托?”
丁佳妮扭头瞥了一眼,心头莫名颤了一下。
那辆黑色摩托的车尾灯像两盏悬浮的鬼火,转瞬消失在巷口的阴影里。
暴雨是在他们拐出巷子的时候砸下来的。
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落下来,陆明轩的风衣很快洇出深色水痕,他推着丁佳妮往停车场跑,琴箱肩带在肩头颠出急促的鼓点。
陈小雨突然想起调音器忘在排练室,拽着陆明轩的袖子往回跑,荧光发卡的光在雨幕里忽明忽暗,像只迷航的萤火虫。
“我们去去就来!你躲这儿别乱跑!”
陆明轩的声音被雨声扯碎,丁佳妮只来得及看见他镜片上蒙着的白雾,就被留在了便利店的屋檐下。
雨点在青瓦上敲出碎玉般的声响,便利店暖黄的灯光映着她怀里的琴箱。
她摸着琴头涂写的“WJL”,忽然想起十三岁那年无意间在阁楼发现的旧手札,泛黄纸页里,层层包裹着一枚泛着微光的银杏叶拨片。
旁边用红笔圈着句没头没尾的话:“双叶重合时,弦音会切开时光的褶皱。”
指尖无意识摩挲过拨片内侧,突然触到凹凸的刻痕。
是两行极小的楔形文字,此刻正随着掌心温度渐渐显形,像被唤醒的古老咒语。
远处传来末班电车的鸣笛声,丁佳妮猛地回神,发现拨片之间不知何时悬起了细如蛛丝的光弦,在雨帘中微微震颤,某个不属于记忆的旋律正顺着指尖往血管里钻。
她想起今天早晨在旧琴箱底部看到的划痕,分明是自己从未学过的复杂和旋,而现在,这两枚拨片仿佛在提醒她,有些被封存的故事,早已在时光里悄悄调好了弦。
忽然,巷口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锈迹斑斑的大货车突然冲出拐角,雨刷器疯狂摆动,却无法阻止失控的车身向她撞来。
“佳妮!”
陆明轩的喊声被引擎轰鸣撕碎。
丁佳妮本能地抱紧琴箱,却在货车即将撞上的瞬间,看见陆明轩猛地跑过来推开身旁的垃圾桶,陈小雨的尖叫也从远处飘来。
金属碰撞的巨响中,丁佳妮被撞飞。手中的两枚拨片突然相扣,发出清越的鸣响。
琴箱摔在地上,琴弦崩断的颤音与货车刹车声诡异地同步,像时光在某个节点突然卡顿。
她望着翻涌的雨幕,隐隐看见穿藏蓝警服的男人从摩托车上飞身而来,胸前的银杏叶吊坠闪着一道寒光。
“抓住我!”
男人的手掌穿过雨帘,丁佳妮却在触到他掌心老茧的瞬间,听见陈小雨撕心裂肺的哭喊:“佳妮不见了!她刚才还在这儿!”
世界陷入诡异的静音。丁佳妮低头,发现自己的校服竟在雨中渐渐透明,掌心的拨片发烫,金属丝绣纹在皮肤上投射出巨大的叶纹光影。
远处,陆明轩抱着陈小雨躲在墙角,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刚才货车撞来的位置,此刻却空无一人。
只有两枚相扣的银杏叶拨片,静静躺在积水里,泛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微光。
男人的警号在闪电中明灭,编号“0527”与拨片背面的数字完全重合。
丁佳妮感到腰间的朱砂痣剧烈发烫,伸手触摸,却发现皮肤下已经浮现出半枚银杏叶的轮廓。
她听见男人的对讲机在嘶喊:“0527请求支援!”
却听不到任何人回应他。
雨水混着血珠滑进衣领,丁佳妮仰起头,看见他悬在半空中的手,袖口的裂口翻卷着,露出内侧绣着的“WJL“缩写。
“坚持住!”
男人的手掌按在她额角,体温透过潮湿的校服传来,丁佳妮却在触碰到他手腕的瞬间浑身战栗。
那里有道新鲜的擦伤,和她昨夜练琴时被琴弦割破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同步渗出血珠。
她指尖刚触到伤口,大货车突然发生二次爆炸,热浪将两人掀飞。
灼热的气浪像一只滚烫的巨手将她掀向半空,碎玻璃与金属残骸在视网膜上拖出长长的光尾。
丁佳妮坠落时闻到焦糊的布料味,是男人外套被气浪撕碎的声音。银杏叶吊坠的金属链在她指间绷成直线,突然“铮”的一声脆响,像琴弦被无形的手猛然拨动。
意识沉入混沌前的0.3秒,她看见自己腰间的朱砂痣正渗出荧蓝的光,与男人后颈裂变的红点在空中织成蛛网。
那些光点沿着爆炸产生的气流轨迹游走,最终在两人之间拼出一枚完整的银杏叶形状,正是她此刻一直攥在手心的吊坠轮廓。
碎片划过手臂的疼痛突然变得遥远,仿佛有双透明的手正托住她的脊背,将她往某个失重的空间里拉拽。
耳鸣声中传来极细的颤音,像是吉他弦在共振。
丁佳妮费力地张开眼,发现掌心的拨片不知何时已与银杏叶吊坠贴合,金属表面的星芒纹路正在吸收爆炸的火光,每一道刻痕都亮如白昼。
男人的身体在她前方半米处悬浮,破碎的外套下露出的皮肤表面,正浮现出和拨片内侧相同的楔形文字,那些文字随着红点的游移而流动,像活过来的星轨。
“叮……”
当第一滴雨水穿透时空般落在她眼皮上时,所有的光突然熄灭。
丁佳妮摔在潮湿的柏油路面上,掌心的吊坠已不知所踪,只有腰间的朱砂痣还在发烫,仿佛刚刚那场光的盛宴只是幻觉。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她撑着胳膊抬头,看见男人俯卧在三米外的水洼里,后颈干干净净,仿佛从未有过那颗朱砂痣。
但指尖残留的金属灼痕告诉她,刚才扯下的银杏叶吊坠确实存在过。
吊坠背面刻着的日期——1989年05月27日,正是她经常在梦里,梦到医院产房里有婴儿啼哭的日子。
而现在,这个日期正随着她剧烈的心跳,在视网膜上投下血红色的重影。
丁佳妮在混沌中醒来时,手指在鹅绒被上无意识地绞出褶皱,那缕熟悉的香味突然变得锋利。
是梦中经常闻到的清爽。
天花板上水晶灯折射的光斑正像五线谱上的音符,在奶油色墙面上跳着无声的圆舞曲。
她猛地转头,看见床头柜上摆着镶水钻的mp3播放器,挂绳上还拴着SHE卡通挂坠,而床头那排透明收纳盒里,整齐码着五颜六色的吉他拨片。
“彩凤!下来吃桂花糖糕!”
楼下传来女人的喊声,尾音带着北方人特有的温润质感。
丁佳妮触电般撑起上身,腕骨磕到枕边的硬壳笔记本,封皮上“2007年错题集”的烫金字在阳光下泛着毛边。
她盯着自己手腕上未褪的胎记,米粒大的浅褐色斑点,分明在十五岁那年就用激光打掉了。
墙面的复古海报突然在视线里失焦。林俊杰抱着红色电吉他,SHE比心的手势在墙面上投下阴影。
腰间的朱砂痣突然传来针刺般的灼痛,她撩起睡衣下摆,看见淡褐色的痣正泛着极淡的荧蓝,像被雨水打湿的夜光贴纸。
“啪嗒……”
mp3播放器突然自动播放,是阿杜的《他一定很爱你》,电流杂音里混着若有若无的吉他泛音。
丁佳妮猛然转头,看见梳妆台首饰盒里,一串亮闪闪的挂件,正是爆炸前从男人身上扯下的那个。
吊坠背面,1989年5月27日的刻痕在晨光中清晰得刺眼。
楼下女人哼着《后来》的调子往楼上走。
“彩凤!”
木门被轻轻推开,穿碎花围裙的女人端着青瓷碗进来。
“还没睡醒?我这碗莲子羹炖了三小时……”
丁佳妮猛地支起身子,喉间像卡着生锈的琴弦:“你、你是……”
话未说完便怔住,怎么嗓音变了?口音也变了?
现在的声音就像浸了蜜的丝绸,与记忆中带着吉他茧的沙哑判若两人。
“怎么了?”
女人放下碗,掌心的温度覆上她额头时,丁佳妮看见自己的手,纤细的指节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甲床修剪得圆润整齐。
她触电般缩回手,视线落在床头柜的全家福上:穿西装的中年男人搂着女人,身后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
丁佳妮忽然有些恍惚:“这两个叔叔阿姨明明是陌生人,为什么我却觉得他们眼熟?”
丁佳妮突然想起暴雨夜的货车、反光的警徽,还有掌心相扣时那声清越的鸣响。
她踉跄着下床,真丝睡衣的触感滑过脚踝,镜中倒影更是让她呼吸一滞。
一个陌生女孩正站在那里。容貌十分清秀。一头长长的头发如黑色绸缎般披在肩上。
真丝睡衣的面料泛着柔和的光泽,如同流淌的月光。
睡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随意露出精致的锁骨,线条优美而流畅。
纤细的脚踝也从宽松的裤脚中露出,窗口微风轻拂,真丝睡衣随风轻轻飘动,如灵动的水波。
隐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和微微隆起、充满青春活力的胸部轮廓。
奇怪的是,她动一下,镜子里的那个女孩也跟着动一下。
丁佳妮心里一紧,有些急了。她干脆走近几步,没想到镜子里的女孩也朝着她走了几步。
“啊!”
丁佳妮吓了一跳,不由得叫了出来。
“这是……我?”
她的指尖抚过镜中自己的眉骨,触感细腻得像天鹅绒,“原来的我……”
话尾消失在喉间,记忆里泛油的额头、藏在刘海下的痘痘,此刻都被这具陌生却完美的躯体揉碎在晨光里。
丁佳妮盯着镜中的自己,发现眉心处不知何时多了颗细小的红点,正随着心跳明灭,像被时光串起的另一个自己,在镜中眨了眨眼。
记忆突然涌来:车祸时男人内袋里的照片,女孩抱着吉他,琴颈上歪扭的“WJL”旁,站着戴银杏叶吊坠的年轻警察。
此刻镜中的自己,竟与照片里的女孩几乎一模一样。
“原来不是死亡。”
丁佳妮摸着腰间的朱砂痣,却已经变成了半片银杏叶胎记,指尖触到皮肤下隐约的肉丝纹路。
“是时光把我酿成了另一片树叶。我穿越了!”
她望着镜中自己扬起的唇角,突然笑出声来,那笑容像飘落在银杏叶上的晨晖,惊飞了窗台上栖息的麻雀。
梳妆台上的电子钟显示10:07,2007年4月18日。
丁佳妮看着自己眉心处新长出的淡红印记,她忽然想起陈小雨在直播时说的“时空银杏叶碎片”。
指尖划过银杏叶胎记的尾端,那里缺了个小角,正与梳妆台首饰盒里的吊坠缺口严丝合缝,像是时光终于补上了十七年前的某个秘密。
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不是恐惧,而是期待。
这是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俊美的脸庞,优美的身姿,一切都与她之前的配置不同。
丁佳妮看着陌生的房间,忽然又有些恍惚。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绣着缠枝莲纹的缎面被角,雕花床头的壁灯在墙纸投下细碎光影。
那些繁复的卷草纹竟像刻在记忆深处的印记,明明第一次见,却带着某种隐秘的熟悉感。
她摇摇头甩开工蜂般乱撞的思绪,目光重新落回梳妆台上那面鎏金边框的镜子。
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脸颊,仍忍不住心跳加速。
之前塌鼻梁满脸痘印的记忆,此刻像被春风吹散的柳絮,了无痕迹。
丁佳妮推开阁楼木门的瞬间,四月的阳光正从斜顶窗格漏进来,在积灰的地板上投下菱形光斑。
一把马丁琴赫然闪现,它就靠在胡桃木衣柜旁,琴身的Sitka云杉面板在光影里泛着蜂蜜色光泽。
琴颈上的鲍鱼贝音点像散落的星子,明明蒙着层薄灰,却依然在她视网膜上烫出个清晰的印记。
这是她之前在琴行玻璃柜前看了百次的型号,D-28的琴头商标,曾多少次在梦里模糊又清晰。
她的呼吸突然顿住。北方春天的干燥混着阁楼特有的霉味,却盖不住琴身散发的淡淡松木香。那是新琴永远没有的、被时光浸润的味道。
琴箱底部的背带扣还系着段红绳,像极了她之前在夜市买的、用来挂门禁的同款。
“叮……”
指尖触到琴弦的瞬间,一声清亮的泛音在狭小空间里荡开。
她慌忙缩回手,却看见琴颈背面的包浆在阳光下流转,那是无数次按弦留下的温润痕迹,像被岁月磨亮的剑柄。
曾经的某个夏夜,穿白衬衫的俊俏少女抱着这把琴坐在露台,槐花香里弹唱《七里香》,琴弦震动时,杨絮会沾在她发梢上。
而此刻的丁佳妮,指尖还停留在三品位置。
那是她几年前总在练习的《加州旅馆》前奏和弦。
阁楼的吊扇被风吹的吱呀作响,在墙角旧乐谱纸张边缘的折痕里,竟夹着张泛黄的便签,用蓝黑钢笔写着“给肖彩凤的十六岁礼物”。
她忽然想起衣柜里的校服,左胸口袋上绣着的“妮”字,想起妈妈裴敏说“你爸总说学琴费手指,不如好好读书”时欲言又止的神情。
阳光忽然被云遮住,琴身的光泽暗了暗,却让她看清琴身侧沿的细小划痕。
那是拨片留下的战斗勋章,和她之前在琴行试琴时,某个摇滚青年激烈扫弦的痕迹一模一样。
原来命运早在十七年前就埋下这枚彩蛋,让她在穿越后的清晨,在温馨的阁楼里,与这把曾在记忆里遥不可及的琴重逢。
“嗒。”
一滴不知哪来的水珠落在琴头商标上,她才惊觉自己眼眶发热。
她指尖轻轻抚过琴弦,感受着金属的冷意与木材的暖意交织,忽然想起穿越初醒时在镜中看见的俊俏容颜。
原来有些梦想,会在时光的褶皱里静静等待,等一个灵魂穿越人海,亲手将它唤醒。
她小心翼翼抱起琴,琴箱恰好贴合她的腰窝,像拥抱一个迟到十几年的老朋友。
她将马丁琴轻轻放回琴箱时,琴弦的余震还在指尖发麻。
真丝睡衣的流苏在木地板上拖曳出窸窣声响,她像只刚学会展翅的蝴蝶般,打开了衣柜。
深褐色的檀木柜门推开时,雪松混着樟木的沉木香扑面而来。
七十二个雕花小抽屉里分门别类躺着丝带、胸针与蕾丝手帕,最上层的藤编筐里还卧着几顶缀着珍珠的宽檐帽。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分明是个被精致生活泡大的贵族小姐。
“这件不行,蕾丝边太老气。”
她捏着件月白色吊带摇摇头,袖口的珍珠扣硌得掌心发痒。
指尖划过一排绣着银线玉兰花的雪纺衫,忽然定格在半空中:雾蓝色的真丝连衣裙正从衣架上垂下,领口处斜斜缀着三朵手工缝制的鸢尾花,花瓣边缘用银线勾出微光,像夜露凝结在花瓣上。
心跳陡然加快,丁佳妮迫不及待地套上裙子。腰间的缎带轻轻一扯,收出完美的腰线,及膝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如云朵般舒展。
对着穿衣镜转了个圈,鸢尾花在光影里摇曳生姿,竟比记忆中巴黎时装周上见过的高定款还要动人。
“原来小说里说的‘自带主角光环’是真的啊。”
她对着镜子吐了吐舌头,耳坠上的月光石跟着晃出细碎的光斑。
哼着抖音热曲,丁佳妮蹦跳着推开雕花木门。
四月的阳光正斜斜切过走廊,将她的影子投在米色墙面上,裙摆的流苏在光晕里泛着金边。
远处传来女佣清扫鹅卵石小径的声响,夹着不知何处飘来的玫瑰香气,一切都像浸在蜂蜜里的梦。
她忽然想起衣柜最深处藏着的那本烫金日记本,或许等回来时,可以好好写写穿越后的第一天。
毕竟,这样美好的清晨,连鞋尖沾到的尘埃都该被小心收藏进记忆里。
踏出卧室便怔住!
原来“我家”这般奢华。脚下的大理石地砖温润细腻,光可鉴人,每一步都敲出清脆回响。
她踩着木质楼梯往下走时,指尖划过扶手的雕花玫瑰,冰凉的触感混着淡淡松木香。
客厅尽头的餐厅像幅静止的古典油画:八人位胡桃木餐桌泛着百年时光打磨的温润光泽,桌角雕刻的葡萄藤蔓仿佛下一秒就会滴出汁液。
十二盏水晶吊灯垂落的光瀑里,银质刀叉与骨瓷餐盘交相辉映,连餐垫上绣着的月桂叶纹都精致得能掐出水来。
“小姐早。”
正在擦拭银器的阿姨直起腰,围裙上还沾着淡淡的柠檬清洁剂味道。
丁佳妮怔了怔,忽然想起镜中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原主的父母该是怎样的存在?但这个念头很快像掠过吊灯的飞蛾,转瞬消失在满室流光里。
她笑着挥挥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真丝裙摆上的鸢尾花瓣。
反正这具身体的记忆早已模糊,不如就当自己是被命运暂借了城堡的灰姑娘吧。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带着晨露的草香扑面而来。
二十平米的小院子被收拾得像个微缩植物园。
靠墙的紫藤架正垂着淡紫色花穗,月季丛里藏着三两只沾着花粉的菜粉蝶,最角落的玻璃花房里,几株兰草的叶子正随着风轻颤,叶尖的水珠滚落时,在晨光里碎成无数虹彩。
她忍不住蹲下身,指尖掠过薄荷草毛茸茸的叶片,清凉的气息顺着指缝钻进鼻腔。
穿越前在卧室窗台养死的那盆薄荷,忽然在记忆里变得格外清晰。
“啊……”
她忽然张开双臂转了个圈,裙摆扫过矮牵牛的淡紫色花球。
北方的春阳穿过头顶的葡萄架,在她发间洒下点点金箔,脚边的蒲公英被风带起,像提着裙摆追着光跑的小仙子。
当鞋底碾过鹅卵石小径的瞬间,那种粗粝又踏实的触感让她眼眶发热。
原来真正的生活,是连脚底的硌痛都带着真实的温度。
铁艺围栏上的爬山虎刚冒出蜷曲的新藤,卷须在晨风中轻轻颤动。
米黄色独栋小楼的坡屋顶下,老虎窗蒙着淡青色玻璃,门前信箱还挂着去年的旧台历,边角被杨絮粘得发皱。
她蹲下身拂去石阶上的白色绒毛,指尖蹭到粗粝的水泥纹路。
这种漫天飞舞的絮状物,她还是第一次见,它们总在风里翻卷成朦胧的云,沾在晾晒的校服上,钻进纱窗的网格,连呼吸间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痒。
保姆端来的南瓜粥还冒着热气,她透过厨房纱窗看见隔壁院子的晾衣绳上,蓝灰色西服服随风晃荡,衣摆扫过矮冬青丛,惊起几粒沾着煤灰的杨絮。
北方的春天总带着股生涩的劲儿,即便阳光铺满瓷砖地面,墙角的立式空调仍裹着蓝白布罩,仿佛在提防随时倒灌的料峭风。
推开雕花铁门时,满街杨絮正乘着东南风掠过青石板路。巷口的槐树比院墙还高,细碎的白花落在停着的捷达车顶,像撒了把碎雪。
这种树干斑驳的落叶乔木沿街而立,新抽的叶片还没掌心大,却不妨碍树影在路面织出稀疏的网,让正午的阳光漏成跳动的金斑。
街角便利店的玻璃上凝着水汽,烤肠的油香混着煤炉烧饼的焦香飘出来。
她看见穿蓝布衫的老人推着三轮车经过,车斗里的豆腐脑冒着白汽,桶边放着扎成捆的韭菜,叶片上还沾着北方特有的细灰。
那是重工业城市经年累月的馈赠,连绿化带的冬青叶都蒙着层浅灰,像是被时光轻轻抹了把。
中学女生骑着自行车掠过,车筐里的英语单词本被风掀开,纸页间夹着的槐花瓣簌簌掉落。
她们的校服外套搭在车把上,露出里面印着“太原五中”的T恤,车铃响过处,惊起几只停在梧桐枝上的麻雀。
丁佳妮漫无目的的闲逛,手指停在裙子拉链上,脑海里突然冒出个疑问:我本是南方人,怎么穿越到北方,身体却很自在?就像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
暖烘烘的春风正裹挟着杨絮扑来,丁佳妮下意识深吸一口气。
空气里有槐树的甜香、煤炉的烟火味,还有不知名野花的清新,混合出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她沿着柏油路往前走,街边槐树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
眼前的景象,像极了小时候做过的梦:青灰色的瓦房、墙上的旧海报、路边卖烤红薯的小摊,都透着浓浓的北方味儿。
这些场景反复出现在梦里,可她从未去过北方,怎么会如此熟悉?
丁佳妮心里泛起一阵涟漪,难道这就是前世记忆?
那些无法解释的亲切感、口音里莫名的醋味,似乎都有了答案。
她看着街边嬉戏的孩子,嘴角不自觉上扬。
不管是梦还是前世记忆,她都决定好好感受这个世界。
正悠悠漫步,目光却被一个神秘的占卜小摊紧紧勾住。
摊主是个周身萦绕着神秘气息的女人,黑色面纱遮面,面前的水晶球澄澈剔透。
塔罗牌整齐排列,仿佛藏着无尽隐秘,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自小就对神秘事物怀揣强烈好奇的她,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双脚不由自主地停驻。
女人敏锐捕捉到她的反应,赶忙轻声招揽:“小姑娘,算上一卦吧,能为你揭开未来的面纱。”
佳妮心底忍不住泛起一阵嘀咕,自己可是从未来穿越而来,还用得着你算?这么一想,刹那间兴致全无。
就在她准备抬脚离开之际,一个身着时髦套装的中年女人,脸上堆满热忱的笑容,像一阵春风般拦住了她。
用温柔得近乎甜腻的语调说道:“小姑娘,我是星探。瞧你这出众的形象气质,天生就是当歌手的料。我们公司眼下正寻觅新人,你可有兴趣?超级女声你肯定知道吧,我们和节目组有紧密合作!”
佳妮闻言,微微一怔,眼中瞬间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期待。
成为一名歌手,那可是她深埋心底、多年未曾熄灭的炽热梦想。
刹那间,希望的火苗在她心间轰然蹿起,一个大胆的念头也随之浮现。
“这莫不是意味着,我能踏上超级女声的舞台了?好多闪耀的明星,可都是从那个节目崭露头角的!”
这般想着,惊喜与期待便再也藏不住。
女人似乎也看穿了她的心思,便趁热打铁继续游说:“我们公司可是培养出了不少大明星呢,像张靓颖、周笔畅,都曾在我们这儿接受过培训。”
“这次选中你,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凭你的外形条件,只要参加培训,必定能大红大紫。”
说着,便麻溜地掏出手机,翻出一张张明星照片,还有制作精美的公司宣传视频,不遗余力地展示他们公司的雄厚实力。
看着屏幕里那些在聚光灯下光芒万丈的明星,丁佳妮的思绪不由自主飘远,仿佛已经看到舞台上的自己。
身着华美的演出服,在璀璨灯光下引吭高歌,台下掌声雷动、欢呼震天。仅仅是这般想象,就让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见丁佳妮已然心动,女人话锋陡然一转:“不过呢,参加培训得缴纳一定费用,其实也不算多,就当是对自己的投资,日后肯定能连本带利赚回来。”
丁佳妮心里猛地一紧,顿时犹豫起来。自己如今身无分文,谁能保证这女人说的不是假话?万一掉进骗子设下的陷阱,那可就惨了。
女人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般顾虑,紧接着说道:“我看你是真有潜力,要不这样,我先带你去公司实地瞧瞧,满意了你再做决定,反正离这儿也不远。”
丁佳妮迟疑片刻,想着去看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便跟着女人拐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里冷冷清清,与外面热闹喧嚣的街道形成了鲜明对比。
丁佳妮的心陡然悬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在心底悄然蔓延,脚步也不自觉慢了下来。
女人敏锐察觉到她的异样,赶忙轻声安抚:“别害怕,前面马上就到了。”
女人将她领到一处看起来像是修理厂的地方,可外面的招牌却明晃晃写着“超级女声海选工作室”。
丁佳妮满心狐疑地跟了进去,一股刺鼻的陈旧机油味瞬间扑面而来,熏得她几欲作呕。
红毛一边说着,一边伸出那肮脏的手,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抓丁佳妮。
“起开!别碰我!”
丁佳妮声嘶力竭地怒吼,那吼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迸发出来的绝望咆哮。
她双眼瞪得滚圆,目光中恐惧与厌恶交织,仿佛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恨不得将眼前的红毛瞬间烧成灰烬。
身体本能地拼命往后缩,慌乱间,后背猛地撞上身后一只废弃的机油桶。
生死一线之际,她来不及多想,慌乱中迅速提起机油桶准备对抗红毛。
发现桶里面沉甸甸的,似乎有液体在晃荡。于是她不管不顾地朝着红毛用力泼了过去。
红毛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一股刺鼻到令人作呕的气味扑面而来,紧接着浑身被黏腻又恶臭的液体彻底浸透。
刹那间,那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红毛整个人仿佛被笼罩在一层无形的“臭气罩”里。
他呆立当场,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狼狈,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发出一阵愤怒又惊恐的尖叫。
恼羞成怒的红毛提起巴掌就要向丁佳妮狠狠甩去。突然,门口一辆摩托车如同黑色的闪电般飞冲碾压过来。
眼看着摩托车车轮就要撞到自己,吓得红毛急忙跳到一边,动作狼狈不堪。
丁佳妮也被吓得魂飞魄散,心脏不由得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因为那辆摩托车的车轮已经紧贴她的脚边,只差毫厘就会撞到她。
一声尖锐刺耳的急刹过后,摩托车稳稳地横亘在三个混混与丁佳妮中间。
车轮飞速旋转,带起滚滚尘土,在刺目的阳光下翻涌升腾,好似一场来势汹汹的小型风暴。
每一粒尘埃都被光线照得清晰可见,如同悬浮在空中的微型暗器。
三个小混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露出惊愕与犹豫交织的复杂神情,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
骑车的人利落地一脚踹开车撑,迈着大步迅速跨到那三个混混面前,胳膊有力地一挥,大声呵斥道:“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还要不要脸了!”
因为戴着头盔,除了一双炯炯有神、仿若寒星般的眼睛,其余面部都被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
但仅仅是这双眼睛,目光坚定沉稳,没有丝毫慌乱之色,整个人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从容不迫、令人安心的强大气场。
再加上他高大魁梧的身材,仿佛眼前的小混混在他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蝼蚁,不值一提。
三个混混原本嚣张跋扈的神色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慌乱与无措,双脚像是不受控制一般,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小步。
他们的喉结上下剧烈滚动,想要说些狠话找回场子,挽回一点颜面,却又被骑车男那如利刃般冰冷、锐利的目光死死压制。
嘴唇微微张开,愣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仿佛被施了禁言咒。
“给你们好好普及一下法律知识!根据我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他人或者侮辱妇女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你们三个,都听清楚了吗?”
骑车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三个混混的心上,震得他们内心发慌。
红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五官因极度的恼恨而扭曲得不成样子,活像一个狰狞的恶鬼。
忽然,他双眼圆睁,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眼中一道凶光一闪而过。
心有不甘地将手迅速探入衣兜,一阵摸索后,掏出一把寒光闪烁、令人胆寒的小刀。
他握着刀,虚张声势地在空中胡乱挥舞了几下,恶狠狠地吼道:“看老子今天不捅了你……”
说罢就朝着骑车男疯狂猛刺过去,那架势仿佛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丁佳妮被这一幕吓得失声尖叫,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随时都会蹦出来。
此刻,她满心满眼都是骑车男的安危,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大颗大颗顺着脸颊快速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她根本不敢想象,要是眼前这个勇敢站出来保护自己的人,因为自己而受伤甚至丢了性命,往后的日子该如何面对,那种自责和愧疚瞬间将她吞噬。
每一个可怕的设想都像一把尖锐无比的刀,狠狠刺在她的心尖上,让她绝望。
却不料,下一秒局势陡然发生惊天逆转。
只见骑车男身形一闪,动作敏捷利落,轻松避开红毛那看似凶狠实则破绽百出的攻击。
紧接着顺势巧妙一扭红毛的手腕,那把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小刀便“哐当”一声,清脆地掉落在地,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响亮。
丁佳妮先是一愣,眼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下一秒,嘴角就不受控制地上扬。
眼中的阴霾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藏不住的欣喜与激动。
“好棒啊!”
丁佳妮开心地拍手鼓掌,眼睛一眨不眨地直勾勾盯着骑车男,目光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崇拜。
之前眼中的慌乱与不安已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少女对英雄的倾慕与敬仰。
那眼神中闪烁的光芒,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另外两个混混见红毛被几招轻松制住,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张着嘴,瞪着眼,泥塑木雕一般呆杵在原地。
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双腿也似被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分毫。
哆哆嗦嗦,连大气都不敢出。之前那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此刻只剩下满脸的恐惧,用颤抖的目光看着骑车男,等待着未知的发落。
连逃跑的勇气都被彻底吓没了,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赶紧滚!”
骑车男猛地一声怒喝,声如洪钟,震得周围空气都跟着剧烈震颤,仿佛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
三个混混像被抽去了脊梁骨,浑身猛地一哆嗦,吓得脸色惨白。
他们哪还敢多停留半秒,之前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全然不见。
一个个佝着背,低着头,脚步踉跄地转身就跑,慌不择路的样子活像三只丧家之犬,狼狈至极。
丁佳妮还是头一回直面如此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打斗场景。
此刻,阳光如同金色的纱衣,轻柔地洒落在骑车男身上,给他勾勒出一圈耀眼夺目的轮廓,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在丁佳妮眼中,他此刻周身都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就像漫画里从天而降、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无所不能,令人心生敬畏。
她望着骑车男,眼神里的崇拜愈发炽热浓烈,如同燃烧的火焰。
脸颊也微微泛起红晕,少女的春心在这一刻悄然萌动,仿佛春日里破土而出的嫩芽,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
“小姑娘你没事吧?”
骑车男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她走来,关切地轻声询问。
丁佳妮的视线撞进他双眸的瞬间,像是一块被强大的磁石牢牢吸引,再也挪不开分毫。
那双眼幽黑深邃,恰似夜空中最神秘莫测的深潭,藏着浩瀚星辰的光芒,深邃而迷人,让她呼吸一滞,心跳陡然加快。
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看了太久,丁佳妮的脸瞬间红透,滚烫的温度一路蔓延到耳根,仿佛着了火一般。
她慌乱地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不安地颤动,如同受惊的蝴蝶。
“没……没事……”
丁佳妮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却因为紧张而变得又轻又颤,结结巴巴不成样子,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
抬眼望向他时,眼眸里除了满满的感激、深深的敬仰,还悄然滋生出一抹藏不住的倾慕,亮晶晶的,满是少女的心动与羞涩。
那眼神仿佛春日里盛开的繁花,娇艳而动人。
骑车男眼角微微弯起,眼眸里满是温柔与关切。
丁佳妮虽然看不见他的面庞,可这满含善意的眼神,却让她觉得,那被头盔遮挡的嘴角,此刻一定正挂着一抹温柔的笑。
骑车男没再说话,而是潇洒转身。长腿一迈,帅气地跨上摩托车。
他的手随意搭在车把上,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洒脱劲儿。
紧接着,摩托车引擎发出低沉有力的轰鸣,好似蛰伏猛兽发出的咆哮,引得周围空气都跟着微微震颤。
“赶紧回家去吧!”
他微微侧目,声音低沉又温暖。话还在空气中回荡,手腕已轻轻扭转。
伴随着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的尖锐声响,一个漂亮利落的原地大漂移,看得丁佳妮眼花缭乱。
刹那间,车轮扬起滚滚尘土,仿若一道天然的屏障,挡在她的面前。
待尘埃稍散,骑车男已然如离弦之箭,飞驰而去。只留下一个潇洒不羁的背影。
她呆愣原地,有些恍惚,为什么总觉得他很熟悉呢?
这念头像藤蔓一般,在她心间疯狂缠绕。
“等等!”
她心急如焚,顾不上许多,提起裙摆便追了出去。鞋跟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凌乱急促的声响,恰似她此刻毫无头绪的内心。
暮色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缓缓落下,最后一缕阳光正恋恋不舍地从车尾灯上褪去,徒留两道平行的轮胎印,像是大地的泪痕。
丁佳妮的目光被那轮胎印边缘的银粉牢牢抓住——那银粉,竟与她2025年琴箱上的一模一样。
她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
拐过巷口,晚风乘势而起,肆意掀起她的发丝,空气中浮动着的汽油味,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打开了她记忆深处的大门。
刹那间,丁佳妮想起车祸昏迷前的那一刻,那个男人掌心的温度,滚烫得与这辆车的油箱别无二致。
此刻,摩托车的引擎声早已消散在街巷深处,了无踪迹,只余下巷口的梧桐叶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似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又似在嘲笑她的迷茫与困惑。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就会出现?是他带我来的这里吗?他究竟来自哪个年代?跟我一样是2025年,还是原本就属于这个时代?”
丁佳妮站在暮色之中,轻声呢喃着,声音里满是困惑与好奇。晚风吹过,撩动她的发丝,像是在回应她,却又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丁佳妮的目光追随着摩托车消失的方向,眼神中透着坚定,“我一定要找到你!”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那个男人就像一团迷雾,笼罩着无数的秘密,丁佳妮直觉,他或许藏着自己穿越的关键线索。
丁佳妮晃了晃裙摆,抬脚朝着那个男人离去的方向走去。
鞋跟叩击地面,发出清脆声响,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悠悠回荡,宛如某个未完成的和弦。
带着丝丝缕缕的期待,等待着下一次震颤共鸣,解开所有谜团。
清晨,第一缕阳光迫不及待地跳进丁佳妮的房间,穿过窗外枝叶的缝隙,在墙角铺洒下一片片光影,宛如大自然精心绘制的抽象画。
可这清新美好的景致,却怎么也驱散不了她满心的愁绪。
今天是周一,她又到了该去学校的日子。自从穿越过来,她绞尽脑汁用各种借口拖延了整整半个月,可最终还是逃不过上学的命运。
丁佳妮站在床边,苦着一张脸,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叠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校服,仿佛那不是衣服,而是一座难以翻越的大山。
领口的校徽硬邦邦的,好似一道怎么也跨不过去的门槛。
昨夜梦里,摩托车的轰鸣声还在耳边回响,那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的模糊身影,此刻竟幻化成了校服纽扣上的反光,一闪一闪,搅得她心烦意乱。
恍惚间,那些在学校里艰难熬过的日子又逐一涌上心头。
老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讲课声,像永不停歇的复读机。
堆积如山的作业,压得人肩膀生疼。还有那高考倒计时牌,每减少一天,都像在心头敲响一记丧钟,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凤儿,快点下楼,司机都等好一会儿了!”
门口传来妈妈陆琪的催促声,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丁佳妮撇了撇嘴,满脸的不情愿。
她对着镜子,下意识地扯了扯校服裙摆,这不经意的动作,忽然勾起了她对2025年琴箱的回忆。
此刻,那承载着她音乐梦想的琴箱,正孤零零地躺在另一个时空的卧室里,琴颈上自己亲手画的涂鸦,在记忆里若隐若现,熟悉又遥远。
下楼时,丁佳妮满心都是懊恼。本以为穿越之后,能彻底告别令人窒息的学习生活和那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
可谁能想到,穿越过来还是个高三学生,依旧得面对堆积如山的试卷、数不清的繁杂知识点,以及沉甸甸的升学压力。
这感觉就像掉进了一个怎么也爬不出来的泥沼。
车子缓缓驶向学校,窗外的景色如同被按下快进键的幻灯片,走马灯似的向后掠过。
可丁佳妮的思绪,却早已飘回到半个月前那个弥漫着机油味的修理厂。
那时,危险如同隐匿在暗处的恶狼,悄无声息地逼近,就在她惊慌失措,孤立无援之际,一阵震耳欲聋的摩托车轰鸣骤然响起。
一道黑影如黑色闪电风驰电掣般冲来,瞬间将她从困境的泥沼中解救出来。
自那以后,每个夜深人静之时,那个头戴头盔、面容隐匿在黑暗中的身影总会毫无征兆地闯进她的梦里。
梦里,他跨坐在摩托车上,身姿笔挺如松,向着她伸出宽厚有力的手。
可每当她满心期待,想要看清他的模样时,画面就像被无形的大手肆意涂抹,骤然变得模糊不清,只留下无尽的怅惘与好奇。
车子稳稳停在学校门口,司机连着提醒了好几遍,丁佳妮才猛地回过神来。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试图将纷杂的思绪从脑海中驱散。深吸一口气,待心绪稍稍平静,她才向司机轻声道谢。
望着眼前的校门,陌生与未知交织,她攥紧书包带,终于还是迈出了那一步,缓缓走进了校园。
湛蓝如宝石的天空下,学校跑道旁的樱花树亭亭玉立,满树的花瓣恰似天边的粉色云霞,在微风中轻轻颤动,如梦似幻。
可丁佳妮却无心欣赏这如诗如画的美景。
虽说事前通过彩凤的日记本做足了功课,清楚自己所在的年级和班级,但她心里依旧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没个底。
毕竟自己只是借了彩凤的身份,对于彩凤的人际关系,却一概不知。
谁是能推心置腹、无话不谈的好友?谁又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这么想着,丁佳妮愈发谨慎起来,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像是走在布满陷阱的荆棘丛中。
上课铃已经响过,走廊里渐渐变得静谧无声,唯有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仿佛在低语着校园里不为人知的秘密。
丁佳妮在走廊里狂奔,凌乱的发丝贴在汗湿的脸颊上。
她大口喘着粗气,在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教学楼里左冲右撞,焦急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转角。
发梢随着剧烈的动作不断甩动,眼底跳动着因迟到而起的焦躁与恼火。
“这破学校,教室到底在哪儿啊!”
丁佳妮不耐烦地嘟囔着,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好不容易找到教室门口,丁佳妮抬手正准备敲门,却听见教室里传来老师愤怒的吼声:“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丁佳妮心里“咯噔”一下,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犹豫再三,还是咬咬牙推开了门。
“报告。”
她的声音因为紧张,微微发颤。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刘老师猛地转过头,脸上的怒容未消,又添了几分不耐烦。
“你怎么回事?上课多久了才来?”
刘老师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丁佳妮硬生生扯出一抹赔笑,嘴角咧得夸张,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活脱脱一副调皮捣蛋的模样。
她的目光迅速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只见密密麻麻的座位上坐满了同学,唯有后排角落孤零零地空着一个。
丁佳妮心想,自己顶替的是肖彩凤,想必那空位就是她的了。
不敢再多耽搁,她双脚像装了弹簧,“嗖”地一下弹射出去。
脑袋一低,猫着腰,胳膊在空中慌乱摆动,像只被猎人追赶的野兔,一路朝着座位狂奔。
桌椅碰撞的声响和她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如同不合时宜的噪音。
讲台上,刘老师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还在气头上。
“都高三了,你们还这么自由散漫,眼里到底有没有高考!都给我把精神提起来!谁要是再敢开小差,就立马给我滚出教室,别在这儿浪费大家时间!”
刘老师扯着嗓子,她的声音尖锐且高亢,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每一个学生的耳膜,震得人耳鼓生疼。
刘老师话音刚落,冷峻的目光便自上而下,如同一把锐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台下每一个学生的神色。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近乎窒息。
突兀地,她猛地扬起手,食指笔直地伸出,在空中急促地点动,恰似一名严苛的裁判,无情地指出众人的“罪状”。
随着她这极具威慑力的动作,被点到的学生像一排被拎起的木偶,一个接一个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你!你!你!还有你!都给我站起来!瞅瞅你们穿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她心底熊熊燃烧的怒火,在教室里横冲直撞,震得墙壁都似在微微发颤,学生们的心也跟着不住地哆嗦。
那几个被点到名的女生,战战兢兢地从座位上立起。
脑袋垂得低低的,恨不能直接埋进胸口里去,那模样就像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弥天大罪。
她们有的没穿校服,好似公然挑战校规权威。有的校服皱皱巴巴,就像是被人狠狠揉搓成一团后又随意展开,毫无整洁可言。
还有的少了配饰,在一片整齐划一的校服海洋里,显得格外扎眼。
活脱脱是白纸上滴溅的墨点,怎么看都不顺眼。
“学校三令五申强调着装要求,你们全当耳旁风了是吧?”
刘老师怒不可遏,大步流星地走到她们跟前,目光如炬,挨个扫视过去,嘴里不停地数落着,那表情仿佛在控诉她们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错。
就在这时,刘老师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角落里的丁佳妮。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丁佳妮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也别在那儿装无辜!”
刘老师如同一只发怒的母狮,一个箭步冲到佳妮桌前,手臂高高扬起,而后带着十足的劲道,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啪”的一声巨响,恰似一道惊雷在佳妮耳边炸响,吓得丁佳妮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
心脏差点直接跳出嗓子眼,整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威慑吓得六神无主。
“你以为换身衣服就能蒙混过关?你成天和她们混在一起,当老师我是睁眼瞎吗?”
刘老师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直地划破寂静的教室,刺进她的耳中。
“我……”
丁佳妮满心委屈,眼泪都快溢出来了。自己明明着装规规矩矩,怎么就成了老师迁怒的对象?
刚想张嘴反驳,可念头一转,自己初来乍到,对这儿的情况还一知半解,要是贸然顶嘴,说不定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还是暂且忍耐为妙,于是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只能暗自憋屈。
刘老师气势汹汹,再度一个箭步冲到丁佳妮课桌前。
“怎么不服气?”
刘老师透过镜片,那犀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冰冷的寒刀,扫过她洁白的衣领。
“你天天和江丽红她们混在一起,逃课抽烟谈恋爱,你当我什么不知道?”
佳妮气得心发痒。肖彩凤啊,肖彩凤!你怎么比十七年后的我都要淘气?
跟她一同罚站的同桌江丽红,趁着刘老师转身板书的短暂间隙,突然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她的腰窝。
而后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周末还去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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