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散朝之后,关于李乾的生平情况,朝内大部分人都已知晓。
他不过是客宿咸阳的一个普通人罢了,往日靠的不过是帮人写字和修东西过活,在他们看来,这两件事都是入不得眼的小买卖。
而炼丹之道博大精深,最重要的就是烧钱,卢生和徐福都是世家子弟,没钱可炼不得丹。
没身份的李乾,是万万不可能懂得炼丹之道的,更何况这丹砂价格不低,非豪门之人是用不起的。
被卢生和徐福一提醒,嬴政也来了兴趣:“先生能解了这水银之毒?”
“也不是不能解……”李乾摸了摸下巴,脑海中在回忆九年制义务教育所学的知识。
好在,自己学的是理科,不然也当不了土木老哥。
“想好了再说,莫要胡言乱语丢了性命!”徐福不满地提醒。
一旁的墨守规打起圆场,“眼下既然大家都没好法子,这位郎官不如说出来听听,错了也无妨嘛,始皇不会怪罪你的。”
扶苏附和道:“先生既然有些眉目,直说便可,错了也无妨。”
嬴政点头:“先生有想法就说出来,朕若是因为一件错事就要杀人,那朝内的大臣也剩不得几个了。”
卢生和徐福听到这话,格外的刺耳,两人闭口不言,等着看李乾出丑。
顿了半晌,李乾这才缓缓说道:“水银之毒想解并不难,撒入硫磺粉,二者一结合,便会沉淀下去。”
所谓的水银,实际上是汞,李乾回想起自己所学的化学知识,汞和硫结合,生成硫化汞,也就是现在人说的丹砂,毒性自然大幅降低。
没等众人开口,李乾继续补充道:“沉淀之物便是丹砂,这时候水中的毒性就能大幅降低,为了根绝水中残留,可将碎木炭装入麻袋,浸入水中,三日换一次,至多七日,这水银之毒可解。”
众人没想到,李乾不但说出了法子,还这么细致,当下嬴政便望向徐福,问道:“他说的法子,可行?”
徐福神色颇为难看,本想羞辱一番李乾,可他说的这般细致,倒让徐福拿不准真假。
想了下,徐福拱手回道:“陛下,既然他这么有把握,现场用硫磺粉试一下,不就知晓了?”
……
丹砂和硫磺,这二者是方士炼丹常用的材料,价格都不菲。
卢生和徐福自然常年使用,可他们并不知晓,这二者结合,竟然可以生成丹砂。
见李乾这般气定神闲,二人也不敢断言。
好在,这里是骊山大营,旁边便是始皇陵,这雄黄粉也并不难找。
等到雄黄粉入水,众人捂着口鼻,皆是死死盯着眼前的这只陶碗。
只见浑浊的赤水中,真就缓缓地出现了一些小颗粒。
扶苏惊呼:“父皇,真的有用!”
徐福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脱口而出:“你竟然真的会炼丹?”
这话一出,他才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蠢,而一旁的卢生直接闭口不言。
见到真有奇效,始皇抚掌大呼:“彩,彩啊!”
他望向李乾,赞扬道:“李乾,你立了大功,朕要好好赏你!”
忽地,他心中想到,既然这骊山血泉可解,那这荧惑守心……
这样的想法只在脑中一瞬,嬴政便掐灭了这个幻想,毕竟,荧惑守心在天上,李乾纵使国士无双,也无法上天去详查。
但,李乾能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
原本是朝野震荡的大事,被李乾这么一解释,不过只是日常施工中的一些巧合,天大的事,竟是这般直接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