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双手不安的绞着衣角,连连道谢:“沈大夫,真是...真是多谢你了。”
周家的事沈父知道一点,刚才在来的路上又听周穗禾提到了周母的态度。
忍不住劝道:“老嫂子,陈家是真不能呆了。今天能把小野打成这样,往后还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来。
穗禾既然想离婚,咱们当长辈的,总不能给孩子拖后腿。”
周母局促地点着头,面对这个颇有名望的大夫,很少跟外人打交道的周母连话都不敢多说。
沈父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劝了这一句就不再劝,开完药之后就背着药箱离开了。
沈昭云却没有跟着父亲离开,她轻轻关上门,坐回周穗禾身边:“穗禾姐,你把事情从头到尾再跟我说一遍。”
周穗禾一字一句,把沈昭云离开陈家后的桩桩件件,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听周穗禾说完,沈昭云问:“现在你有什么打算?要离婚总得有个章程。”
周穗禾被问得一愣,方才那股决绝的劲头泄了几分:“我...我没想好...当时实在是被气狠了,就带着孩子回来了。”
眼泪砸在手背上,“可我真没想到,陈建国能混账到连我弟弟都往死里打......
现在想想是冲动了,可当时那情形,我要是再不带着孩子们逃出来,他们都没活路了......”
“我想好了,无论怎样都不会再回陈家。大不了...大不了我就带着孩子们住在娘家,过的苦点累点都没事,被人说嘴我也不怕,总好过回去让孩子们挨打受骂。”
沈昭云在周穗禾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不同的是,当初自己有娘家人撑腰帮着离婚,而周穗禾没有这么强有力的娘家。
既然这样,那就让自己来做周穗禾的娘家人吧!
她握住周穗禾的手:“别怕!这个婚我帮你离!”
沈昭云说到这,居然隐隐有一丝兴奋,陈家那一窝畜生,也是时候收拾一下他们了。
周穗禾听到这话,眼泪流的更凶了,哽咽着连连道谢:“谢谢......昭云,谢谢你!这份恩情,我跟孩子们一辈子都不会忘......”
第二天一早,沈昭云跟周穗禾来到了向阳坡。
这个时间点,社员们都在地里干活。
沈昭云拉着周穗禾直奔田间,远远就看见王满仓戴着草帽,正蹲在地头跟几个人比划着什么。
周穗禾冲到王满仓面前,就开始哭诉:“大队长,求您救救我们!陈建国那个畜生,把我弟弟打的下不了床了,能不能活下来都还不知道。”
听到这话,周围的社员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围了过来。
王满仓听清周穗禾说的话之后,又惊又怒:“陈建国为啥打你弟弟?”
周穗禾更加大声地哭诉:“大丫他们在陈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您都知道!我婆婆和陈建国把什么好东西都紧着陈宝珠,这些我都忍了......
可如今连稀粥红薯都不给孩子吃了,就让他们喝野菜汤啊!”
“我婆婆说家里钱被偷了,只能让他们吃的更少一点,把粮食省下来都给陈宝珠。
我自己吃什么都没事,可是孩子们......那么小的孩子,顿顿就吃这个,我怕再这么下去,大丫几个都要活活饿死了......”
周穗禾哭的撕心裂肺:“可怜我家大丫,饿的站都站不稳,婆婆还要她干家务,因为洗衣服的时候没听到陈宝珠叫她,婆婆就往死里打她,耳朵都被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