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云刚进向阳坡大队,就被一群纳凉的社员围住了。
“昭云丫头,听说你现在是县机械厂的正经工人了?可真了不得。瞧瞧这气色,比在陈家时强多了。”
“是啊,昭云,瞧你这身打扮,比城里姑娘还体面。”
“听说你连收音机都会修啊,哎呦,昭云你可真厉害。
沈昭云一边笑吟吟应着,一边往知青点走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知青点那排灰瓦房后面,树荫下顿时议论开了。
“你们发现没?昭云这丫头离了陈家,反倒水灵了!脸上有肉了,眼睛也有神了,连走路都带着风!”
“可不是嘛!再瞧瞧陈建军,自打没了媳妇,整天胡子拉碴的,裤子都能穿出油亮来。昨儿个我看见他,那领子黑得都能刮下二两灰!”
众人哄笑起来。
大伙儿原都以为女人离婚之后日子过不下去,没想到沈昭云过的越来越好,反倒是陈建军的日子肉眼可见的邋遢起来。
向阳坡大队的社员们很是唏嘘。
对周婶子来说,今天又是值得煎个蛋庆祝的一天,不为别的,就为她又可以看何金花的笑话了。
沈昭云现在过的那么好,她现在心里指不定多呕血呢。
周婶乐颠颠地就直奔陈家院门口,老远瞧见陈家隔壁王婆子正在门口纳鞋底,立马亮开嗓门:“王婶!你猜今儿谁来咱队里了?昭云丫头!正在知青点修自行车呢!”
她故意把声儿拔得老高:“啧啧,你是没瞧见,那丫头现在能耐着呢!收音机、自行车,没有她摆弄不好的。
听说在机械厂都当上正式工了,石头那娃也在厂里上学,娘俩都端上铁饭碗啦!”
“这人啊,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诶?”周婶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你知道啥了?”王婆子忍不住问。
周婶:“陈建军这小子指定是个克妻的命!要不咋昭云一离了他,立马就转运了呢?”
屋里的何金花听到这话,终于忍不住出来,冲着周婶骂:“周招娣!你满嘴喷的什么粪!”
“哎哟,金花也在家啊?我这不是跟王婶闲唠嗑嘛!”
“不过我说的也没错啊,谁能想昭云离婚之后,能把日子过的这么好呢。”
“反观有些人,那日子过的......以前你们还口口声声骂昭云没用呢,这到底是谁没用啊。”
“哎呀,时候不早了!”周婶根本不给她发作的机会,一拍大腿就往外走,“王婶啊,我得赶紧回去帮儿媳妇做饭去。
咱们这当婆婆的,可不能学某些人,整天好吃懒做,把儿媳妇都气跑了才后悔!”
她快步往家走去,心里美得直冒泡。
留下一脸迷茫的王婆子:她怎么感觉自己就是个搭戏台子的工具人呢。
而何金花站在门口,气得脸都绿了。
她跟周招娣从年轻的时候斗到现在,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周招娣当众奚落。
这一切都要怪沈昭云那个小贱人,要不是她非要离婚,周招娣哪来的由头这样羞辱她?
何金花胸口堵着一口恶气,转身冲回院子时,看到陈宝珠正孤零零坐在堂屋门槛上,对着大丫喊:“大丫,过来陪我抓石子儿!”
而大丫蹲在院子里,吭哧吭哧搓洗着盆里的脏衣服,连头都没抬一下。
看到这一幕,何金花瞬间火冒三丈,快步走过去,朝着大丫的脸就是一巴掌。
“作死的小贱蹄子!你姑姑喊你你敢装聋作哑?连你都敢欺负珠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