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这里是什么洪水猛兽之地。
哨所门口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年轻士兵,皮肤黝黑,眼神警惕。
看到我,他们愣了一下,随即高声喝道:“什么人?
干什么的?”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我找人。
我找陆行舟。”
其中一个士兵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目光在我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旗袍和皮箱上停留了片刻,语气带着怀疑:“你找我们陆少校?
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我顿住了,该怎么说?
我是他曾经的未婚妻?
那个当众撕毁婚约,让他颜面尽失的沈如烟?
这话我说不出口。
我只能含糊道:“我是他的……故人。”
士兵显然不信,但还是进去通报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
西北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我的脸颊,我拢了拢早已不合时宜的丝巾,手指冻得有些发僵。
我不知道陆行舟会不会见我,更不知道他见到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几年前,南城最盛大的订婚礼上,我,沈家大小姐沈如烟,当着满城名流的面,将订婚信物狠狠摔在陆行舟的脚下,语气轻蔑又刻薄:“陆行舟,你不过是个空有蛮力的武夫,凭你也想娶我沈如烟?
做梦!”
那时的陆行舟,穿着崭新的军装,肩上扛着闪亮的星,英俊的脸上却是一片惨白。
他没有反驳,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冰,也像燃着火。
然后,他弯腰,捡起那枚被我摔坏的玉佩,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从那以后,他便从南城消失了,听说他主动请缨调到了最艰苦的西北边防。
而我,继续过着我纸醉金迷、众星捧月的生活,直到沈家一朝倾覆。
父亲病重时,拉着我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如烟…行舟那孩子……他是个好孩子”那时我才如梦初醒。
原来,当年父亲生意遭遇危机,是陆家暗中出手相助,条件便是两家联姻。
而陆行舟,竟是真心悦我。
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被所谓的“新派思想”冲昏了头,亲手毁了一切。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猛地回头,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是他。
陆行舟。
几年不见,他更高了,也更黑了,脸部线条愈发冷硬,像戈壁滩上的岩石。
一身洗得发白的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