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爬起来。
犹记得自己曾跌下楼梯,摔断腿,那时程缘衣不解带照顾我百日。
躺在病床上,我轻微动作,他都能察觉。
他的关怀备至,还历历在目。
如今成为回旋镖,狠狠扎进伤口。
管家闻声赶来,担忧看着我。
下一秒,他惊恐看着我流血不止的手,以及平坦的肚子。
我混不在意,拔出深嵌掌心的瓷片。
为母则刚,为己则强。
虞棉张扬地在朋友圈发了很多和程缘的动态。
有去参加哮喘儿童慈善活动现场照片。
两人相拥,程缘笑得意气风发,一脸宠溺,如获珍宝。
和在我身边的程缘,判若两人。
他回我们的婚房时,不是忧心如何找名医救治他的哮喘小师妹,就是指责我闹情绪,没给他好脸色。
评论区也是赞天生一对,祝天长地久。
还有程缘在虞棉怂恿下,打情侣耳钉,眉钉。
婚房里,虞棉亲昵依偎着程缘,尽显暧昧和宣示主权。
像窥视别人的幸福,明明我曾经也是程缘唯一的女主角。
关掉手机,不再看虞棉晒的辛福照,和程缘假惺惺的关心。
之前去医院做手术,他的一个兄弟撞见我,拍下我的背影。
程缘问我,去医院做什么,肚里孩子有没有事。
我无心理会。
他的关心总是姗姗来迟,不合时宜。
两天后,研究院联合人体生命博物馆,举办一次开放式展览。
陈院长郑重握着我的手。
“多谢你的贡献,我们项目进展很顺利。你成绩优异,若是愿意,我们在美国设立的分部医疗机械研究所,特邀你的加入。”
我点点头,说考虑一下。
我的医疗机械研究项目大都在国内。
“好,机会难得,你可要抓住,至于程缘......”
“请替我保密,老师。”
“好,他辜负你的情谊,迟早要悔不当初!”
我目不转睛看着博物馆中央的展品,玻璃柜陈列,庄严而神圣。
那是,我的双胞胎宝宝。
周围人群攒动,大家遵守规定,没有贸然拍照,小声讨论。
“这两个silentmentor简直震撼人心,健康正常,妈妈到底是多绝望情况下,才捐出的?”
我有些恍惚。
记忆倒转。
两年前的情人节,我对程缘送的白玫瑰花粉严重过敏。
打个喷嚏,他便自责不已。
牵着我的手,去花卉市场,挑了一盆生机勃勃的虎头茉莉。
可笑的是,他准备用三万朵白玫瑰,布置我们的婚礼。
他记错了,喜欢白玫瑰的,是他的哮喘小师妹。
因为一闻就发病,不用费心假装。
“是畸形儿,好可怕......程师哥,这里味道熏得我想吐!”
我愣怔,转头看到场馆角落里,程缘正抱着虞棉细心安抚。
下一秒,虞棉看到我,惊呼。
“是师姐!明天婚礼,师姐却不回师哥消息,自己在这逍遥快活,害师哥担惊受怕......”
程缘沉着脸,大跨步过来,一把攥住我的胳膊。
“明天我们结婚,你就能如愿了,该气消了吧,家和消息都不回,能不能别胡闹了!”
我挣脱,不耐烦道:“你很在乎我吗?”
程缘被噎住,诧异看着我。
明明我之前对婚礼和名分期待万分,如今却不见丝毫在意。
“师姐怎么能这么自私?师哥也是担心你啊!”
我嗤笑,虞棉便瑟缩躲到程缘身后。
程缘暗含警告看我一眼。
他一门心思在随时犯病的小师妹身上,压根没发现,我已经打掉孩子。
和他再无纠葛牵绊。
有师兄和程缘打招呼,他无暇他顾。
虞棉便靠近慢条斯理道。
“师姐好雅兴,自己都怀着孕,还来这么血腥恐怖的地方,真不怕,你肚里的孩子,也在这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