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听伙计们议论我才知晓。
原来顾星澜昨晚未归,是与江若雪共宿茶肆,还为她亲手烹茶。
他曾信誓旦旦说与江若雪并无私情,如今看来何其可笑。
我们订婚七年,我从未见他为我烹过一盏茶,这七年来,总是我在灶前忙碌。
我不忍他沾染烟火气。
可这一切,终究在我的意料之中。
他与江若雪久别重逢,怎会止于寒暄?
勾肩搭背不过小节,亲密相依才是常理。
只是我未料到,他们重逢已久,竟是昨晚才如此亲近。
直到午后,江若雪独自闯入绣坊。
笑意盈盈地站在我面前,开口便道:“锦绣姐姐,昨晚星澜与我共宿茶肆,你可知?
他还为我烹了桂花茶,温柔得紧。”
我手中绣针一顿,冷笑:“既如此,你急着告诉我作甚?”
她故作惊讶,掩唇轻笑:“姐姐莫忘了昨天是何日子?
你与星澜的订婚周年。
他却与我共赏月色,姐姐不觉得刺心吗?”
我握着绣针的手微微发颤。
我在家独守空房,他却悄悄去了江若雪身旁,为她烹茶,共宿一室。
他们的亲密,早已超出我的想象。
我是否该送上一句祝福,体面退出这段无望的感情?
江若雪笑得更深:“锦绣姐姐,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吧?”
我未理她的挑衅,低头继续绣活。
就在这时,顾星澜赶到绣坊,怒气冲冲地将一卷布匹掷在我案上,大声质问:“林锦绣,村里的流言可是你散布的?”
我放下绣针,疑惑看他:“与她共宿的又不是我,流言与我何干?”
顾星澜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刀:“我是指你将我与若雪的亲近之事传遍村中,惹来闲话!”
我只觉荒唐,怒道:“你二人亲密无间,与我何干?
我传这些,脸面何存?”
“不是你,还能是谁?
若雪只与你说过此事!”
他毫不退让。
我冷笑:“那不还有你与你心爱的若雪?”
我据理力争,不愿背这莫名罪名。
“除了你还有谁?
谁会如此毁我与若雪的名声?”
他的指责让我怒火中烧。
“证据何在?”
我怒问,他的偏袒让我心寒。
他似乎无条件信任江若雪,而我,却成了他眼中的罪人。
“若你二人不如此亲密,名声会受损?”
我反问。
江若雪忽地插话:“锦绣姐姐,昨晚我只是偶感风寒,星澜担心我才来相陪。
那些闲话,定是你误会了。”
我冷笑:“江若雪,你当我愚钝?
昨晚顾星澜彻夜未归,你说只是误会?”
江若雪脸色一白,低声道:“姐姐,我真心将你当亲人。”
我冷然回应:“亲人?
如你与顾星澜那般亲密无间的亲人?”
江若雪被我说得无言,躲到顾星澜身后,眼眶泛红。
顾星澜怒喝:“够了,林锦绣!
你不知村人如何议论若雪,还如此待她!
你怎能如此狠心?”
“狠心?”
我反问,“我们订婚七年,你就这样看我?”
他的语气更冷:“今日你必须澄清流言,否则,你就别在绣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