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细针掉落。
深更半夜,娘娘不带侍女,独自一人前来是为哪般?
一众人面面相觑,在一片诡异沉默的氛围里,看着容颜清华的女子走进了王爷的寝殿中。
有人隐约瞧见了谢亦袖中的黑漆,眉头紧蹙,阿古拉住他低声说:“娘娘绝不会害王爷的。”
继而他面向众人,“来来来,兄弟们,今日不醉不归。”
身后赵砾阖上门时的瞬间,谢亦听见了外面的嬉笑与风语。
深更半夜,她在众目睽睽下踏进一个男人的寝宫。
明日大街小巷皆会传她与他的风流韵事。
她依旧淡淡笑着,缓慢掀开一层层帷幔,最终停在了琉璃灯前。
软榻上,一个极度俊美不羁的男子随意靠在床杆,明显是沐浴不久,只穿着大红衫子,没系腰带,敞胸露背,身材精壮,伤疤纵横交错。
他的手中正擦着一把剑,擦得寒亮无比。
忽然闻到淡淡清香,慕临渊抬起头来。
谢亦不慌不忙得与他对视,那双眼眸还是如星似月,只可惜物是人非。
慕临渊的目光越发放肆地盯着谢亦,谢亦能察觉到那眼眸里的炽热与嫌恶,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良久,慕临渊缓缓开口:“娘娘竟然来了,却不开口,反倒是叫臣惶恐了。”
他的嗓音没变,在长宁宫时她就已经听出来了,只是他说话的语调不同了,以往总是温润低沉,如今却满是讽刺和烦躁。
“谢二小姐,你失约了。”
他的神情辨不出喜怒。
谢亦心口霎时绞痛,依旧笑道:“失了桑榆,收之东隅,也不错。”
但她并不知,那些都是他放出来的流言。
慕临渊手一顿,继续擦着他的剑,好似根本没听见她说话般。
谢亦缓了缓,继续说:“多谢皇弟顾念手足之情,叔侄之情。
谢亦在此替陛下和殿下感谢王爷。”
她言辞恳切,神情真诚得令人不由自主地相信。
慕临渊极淡地笑了笑:“怎么,娘娘信上所写,千般应允,这都忘了。”
他面色骤然发冷,嗤笑。
谢亦仍是站定,口吻波澜不惊:“只要江山黎民安稳,自是算数。”
还真不愧是她,到了这关头,还能淡淡言之,虽不是为了那小野种和病秧子,慕临渊还是怒到极致。
他舔舔唇角,拖着剑,用食指挑起她的脸,果不其然,淡然如菊,云淡风轻。
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