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用筷子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耳廓，“比如现在，我能看见食堂里有二十三个人。
右边靠窗那桌正在吃辣子鸡，因为有人在不断喝水。”
章雯忍不住笑了。
“要这么精确吗？”
“习惯了。”
明远夹起一根青菜，“陈老师说，高考监考老师都很辛苦。
您应该先去吃饭。”
章雯在他对面坐下。
“我带了饭盒。
其实...我很好奇你上午的作文。”
明远的筷子停在半空。
“关于光的？”
“嗯。
你说你看见过光...”明远放下筷子，双手交叉放在桌上。
阳光穿过他身后的窗户，给他瘦削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五岁那年，我还能看见一点点光。”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讲述一个遥远的童话，“最后记得的画面，是妈妈在清晨的阳光下对我笑。
她背后有一圈金色的光晕，像天使一样。”
章雯屏住呼吸。
“后来就是一场车祸。
医生说我的视神经受损，医学上叫外伤性视神经病变。”
明远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着水杯边缘，“妈妈用尽积蓄带我去各地求医，最后只能接受现实。”
食堂的嘈杂声仿佛突然远去。
章雯看着明远平静的表情，胸口发紧。
“但是很奇怪，我梦里的妈妈永远站在那束光里。”
明远突然笑起来，“所以对我来说，光就是妈妈的温度。
她冬天会把我的脚捂在怀里，那种温暖比任何阳光都明亮。”
章雯的饭盒盖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慌忙弯腰去捡，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抱歉，说了些奇怪的话。”
明远摸索着找到汤碗，“您快去吃饭吧，下午还有监考任务呢。”
章雯站起身，犹豫了一下。
“需要我带你去休息室吗？”
“不用。”
明远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装置按了几下，“我的电子向导会提醒我时间和路线。
谢谢老师。”
章雯点点头，又一次想起他看不见，赶紧补了句“不客气”。
走出食堂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明远独自坐在阳光里，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像是在弹奏一首无声的钢琴曲。
下午的数学考试两点开始。
章雯提前二十分钟到达考场，发现明远已经坐在位置上，正在用盲文写字板做着什么计算。
“这么早？”
章雯走到他身边。
明远抬起头。
“提前来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