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翻身落地,摇摇欲坠。
江瑶扶住他,才发现他背后衣衫已被暗劲撕裂,血染月霜云纹。
她唇角绷紧,将他按坐在一株倒柳根旁,急取金针为他封穴止血。
“卷宗……在。”
楚凌霄喘息,将怀中密件递给江瑶。
纸页沾血,却字迹分明。
江瑶目光掠过“楚擎苍”三个朱印,指尖微颤。
风吹起她衣角,为阳光镀上惨淡的赤焰。
“下一步呢?”
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决绝。
江瑶收卷,抬眸迎向他疲惫却清澈的目光:“南下蓟州。
元宵灯宴,是世家车马云集的最好掩护——我要让那批字迹,亲手交到楚擎苍面前。”
林风哗然,卷走她话尾的冰冷与坚定。
远处鹧鸪关的狼烟仍未散尽,黑云滚滚,仿佛在替血与火写下见证。
而赤焰与月霜的羁绊,已深深嵌入这片战火余烬之上,再难分离。
第五章花灯心语蓟州三月,乍暖还寒。
黄昏甫至,古城便在万盏花灯中醒来:街巷挑檐垂下琉璃凤灯,河面百船串联成莲灯水阵,远处鼓楼钟声滚出回响,把夜色渲染得比酒更醺。
江瑶与楚凌霄踏入灯潮时,已换上市井行装:她束淡青比甲,外披灰衫,长发挽成流云髻;他着素白儒衫,执一柄描梅折扇,面上敷薄药粉掩去病色。
两人肩并肩挤入人流,脚下青石还残留昨日小雨的凉意。
蓟水穿城而过,两岸花灯铺出长虹,桥头有书生猜灯谜、货郎叫卖糖葫芦,孩童的笑声像雪团被春阳揉开。
江瑶却始终戒备。
她知陆随云死士遍布四方,稍有风吹草动,便可令这盛景血染。
“那边有卖桂花糯米酒。”
楚凌霄忽停步,低声问,“伤口虽未全愈,可暖血止痛,要不要?”
江瑶本欲拒绝,却被一股糯香拂面——热酒雾气掠过鼻尖,带着似曾相识的温软。
她接过竹壶抿一口,暖意直抵腹间,却在舌尖尝到微苦——那是他暗中调入的化瘀草汁。
她抬眸,灯火映他眉眼,清透如江上月。
“把药藏在酒里,怕我嫌苦?”
“怕你嫌关怀。”
楚凌霄轻轻摇扇,笑意淡淡。
江瑶哼了一声,目光却柔了几分。
两人随人潮登上彩虹桥。
桥栏下系着百余盏莲灯,烛火倒映水面,仿佛一江星河。
江瑶借拥挤之机,轻声提示:“楚擎苍的车马队将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