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舟子低声交谈,换得一只铜灯笼和几句码头旧闻:楚家三公子幼岁身染寒疾,常以针灸自渡,医者之心,非外人妄测。
“可人心多面,”老舟子抖着烟斗,“金陵官场,一页信纸也能沾血。
姑娘若要动手,须先看清自己脊梁后头是否有人撑伞。”
江瑶沉默,将铜灯笼扣在枣红马鞍侧,声线无温无火:“我习惯自撑伞。”
她转身,夜雾中桅杆林立,仿佛无数利剑直指天空。
那一刻,她忽觉自己也像一杆还未出鞘的大漠红枪,锋芒与孤寂,与灯火与黑暗并存。
就在她步上岸的时候,一束暗号烟火从城南腾起,瞬间染红雪幕。
江瑶心思一动,这是“寒魄堂”内部传讯——有人启用了第三重守卫。
她不曾迟疑,身影化入雪幕,朝信号方向疾驰。
心跳在耳畔鼓动,她知道,这是命运迫使猎人与猎物加速相遇。
而在月色幽蓝的屋脊之上,一个身影同样被信号惊动。
楚凌霄立于瓦檐,咳声微作,却仍撑着雨纸伞,望向北城。
灯火映在他眸底,如映万家生息,带着隐秘的痛色与决绝。
他低声道:“宋兄,我终将给你一个交代。”
风雪对岸,长江静卧,江面薄冰在船桨声中裂开细纹,像命运的冰弦被拨动。
江瑶借一艘渔船潜到城南堤岸,刚踏上青石,便闻血腥味扑面——几名黑衣死士伏倒在雪里,眉心插着细银针。
银针极薄,却贯骨穿颅,雪地里残留一圈暗金药粉的光晕。
江瑶心中一凛,这正是宋庭旁门医毒《脉中沙》里记载的“霜骨针”。
此针天下仅两匣,被宋庭与楚凌霄分别持有。
她蹲下身,指腹拂去雪粉,银针上隐约可见极浅的“松风”刻文,正是楚家所炼。
江瑶握紧拳,却被突如其来的内力余波震得后退半步——前方巷口,一人立于灯影,青衫随夜风猎猎,眉目沉静,却捏着余下一枚霜骨针,指尖温度似将其催发成细碎寒芒。
楚凌霄抬眼,隐约与江瑶对视,那一瞬,雪花疑似停滞。
她看见他眼底映着自己红衣,像燃烧的灯笼在黑夜里跳动。
他却未言一句,指间一抖,银针破风而出,钉在两人之间的柳木柱上——既警示,又是邀战。
灯火被风吹得摇曳,江瑶拔剑,赤锋照亮雪地的血线。
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