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最后看了我一眼:“荆卿,莫再负我。”
我深深一揖,没有回答。
夜幕降临,朱亥从藏身处出来,难以置信地听完了我的汇报。
“先生当真要入秦献图?”
他瞪大眼睛,“此非与虎谋皮?”
“是与虎谋皮,但也是唯一生机。”
我望着星空,“朱兄可愿同行?”
壮汉咧嘴一笑:“狗屠子无所畏惧!”
徐翁也表示要继续造船:“老朽活了七十载,未见过如先生这般奇人。
纵是送死,也要看个热闹!”
我们回到渔村,开始紧张的准备。
我重新绘制了一份更精美的“世界地图”,将现代地理知识巧妙隐藏在战国时代常见的山海经式描绘中。
同时,我指导工匠加快小船建造,作为备用计划。
五日后,太子丹派人送来金银珠宝,作为入秦的“献礼”,同时附上一卷督亢地图,历史上荆轲用来藏匕首的地图。
我小心检查,确认这次没有暗藏利器。
启程前夜,我独自来到海边。
星空璀璨,我辨认着北极星和其他导航星座的位置。
两千多年的时光,同样的星辰指引着航海者,这奇妙的连接让我一时恍惚。
“先生在观星?”
高渐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他抱着那张著名的筑。
“高兄何时来的?”
“刚到。”
他在我身边坐下,“听闻先生说服了太子,改刺秦为献图?”
我点头:“高兄以为如何?”
“奇思妙想。”
高渐离轻抚琴弦,“然风险更甚。
刺杀不过一死,献图若失败,恐生不如死。”
我沉默。
他说得对,秦王以残暴闻名,若认为我在欺骗他,酷刑是免不了的。
“渐离此来,为先生践行。”
他调整琴弦,开始演奏。
乐声如泣如诉,与海浪声交织。
这不再是历史上那首“风萧萧兮易水寒”,而是一首更为复杂的曲子,仿佛在讲述一个远行者与故乡的永别。
曲终,高渐离轻声道:“先生非荆轲,对否?”
我心头剧震:“高兄何出此言?”
“眼神,举止,言谈……皆与昔日荆轲不同。”
高渐离直视我的眼睛,“尤其对海之了解,荆轲生于卫国内陆,终生未近海。”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高渐离却笑了:“无论先生是谁,所谋之事皆为大善。
渐离唯愿先生成功。”
他起身,将筑留给我:“带它同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