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感觉不到疼。
窗外传来太子车架离去的声音,明黄的灯笼渐渐消失在暮色中,像极了七岁那年的梅花糖糕,还没来得及尝,就化在了雪地里。
我终于生下了孩子。
是个女孩,眉心有颗朱砂痣,她的哭声很轻,像片羽毛落在雪地上,却在稳婆手里断了气。
“女胎留不得,”贺公子提着菜刀走近,刀刃上还沾着早上杀羊的血,“道士说了,要烧了祭灶王爷,贺家才能生儿子。”
我想抱住孩子,却被婆婆踢翻在地。
孩子被扔进篝火时,我听见了布料燃烧的声音,混着皮肉焦糊味,像极了昭府过年时烧的纸钱。
“还给我...…”我爬向篝火,双手被炭火烧得通红,却感觉不到疼。
婆婆用拐杖敲我后背:“贱骨头,你以为太子妃真会救你?
她早就把你忘了,不然怎么会连着三个月没来?”
三个月。
原来我在贺家,已经熬了三个月。
阿姊的金雀钗还攥在手里,钗头的东珠掉了,露出里面刻的小字:“昭安昭宁,岁岁平安。”
篝火突然被暴雨浇灭,孩子的尸体滚到我怀里。
她小小的脸上沾着烟灰,睫毛却还蜷着,像在睡觉。
我摸出藏在衣襟的双鱼玉佩,碎玉贴上她的眉心,像极了阿姊给我点朱砂痣的模样。
“贺家男丁,断子绝孙...…”我对着暴雨扬起嘴角,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下体涌出,那是我的血,也是贺家的罪。
贺公子的剑刺穿我心脏时,我听见了马蹄声。
这次不是太子,是阿姊,她穿着白色衣服,怀里抱着个锦盒,像团雪,落进了贺家的院子。
“阿宁!”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扑过来时,我看见她鬓间的金雀钗歪了,像极了我平时画错的眉。
我想告诉她,孩子眉心有痣,像她;想告诉她,太子的玉佩碎了,我帮他补好了;想告诉她,我终于学会写“安宁”了,只是...…只是我的手再也抬不起来,再也触不到她的脸。
雨水混着我的血,在她白色衣服上开出红色的花,像极了七岁那年,太子给我的梅花糖糕,甜到哀伤。
3 姐姐视角贺家的血腥味沾在裙摆上,像块洗不掉的墨渍。
我抱着昭宁的尸体坐在东宫后园,翡翠点的长明灯在风中摇曳,映着他眉心的朱砂痣。
那是我用金雀钗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