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晴猛地抬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起领养证明上的日期,想起父亲书房里永远锁着的铁盒,更想起这些年父亲看着她耳后胎记时,眼底藏不住的温柔与愧疚。
“晚晚,别怪爸爸……” 江父艰难地转向女儿,“当年在废墟里发现你,你发间别着蝴蝶发卡,哭得撕心裂肺…… 我就想起小晨,想起你们本该一起长大……”病房陷入死寂,唯有监护仪的滴答声愈发清晰。
江晚晴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总对她的安全格外敏感,为什么家里的老相册里,永远缺了 1998 年的那一页。
“爸,我不怪您。”
她握住父亲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陆晨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双面银元:“叔叔,这个……留着吧。”
江父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父亲和我年轻时打赌,输的人要把家传银元送给对方孩子。
结果他耍赖,说要等我们都成家,看谁先抱上孙子……” 老人的声音渐渐微弱,“现在看来,命运早就替我们做了决定。”
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江晚晴的哭声混着陆晨压抑的抽噎。
窗外,星海市的霓虹穿透云层,照亮病床上三枚纽扣电池 —— 它们像三颗微型星辰,终于在二十年后完成了命运的轨迹交汇。
葬礼后的第七天,陆晨和江晚晴回到云川市老纺织厂遗址。
荒草丛生的地基上,他们埋下了那个装着纽扣电池的铁盒,旁边立着块简单的石碑,刻着 “致永远的守护者”。
“你说,他们在天上看到我们,会是什么表情?”
江晚晴靠在陆晨肩头,望着漫天繁星。
陆晨掏出相机,镜头对准两人交叠的影子:“大概会像这样 ——” 快门声响起的瞬间,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偷偷帮对方藏好秘密,又默契地把孩子们推向彼此。”
晚风卷起江晚晴的发丝,耳后的蝴蝶胎记在星光下若隐若现。
远处,新城区的灯火与老城区的月光在夜空交织,正如父辈们用生命书写的密码,终将在下一代手中绽放出璀璨的光。
而那枚双面银元,此刻正静静躺在陆晨的口袋里,边缘的刻字在月光下闪烁:“For our childrens future”